第22章 第22章
相比被使唤的团团转的陆茶，白炼则是闲到差点儿发毛，太专业的活儿他干不了，打字复印这种小事儿又有专人负责，就只能跟在大家后面当背景板。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连梁宵的面都没有见过的白炼明显焦躁了不少，找到林瑶说：“林秘书，大家这么忙，就我一个人闲着也不太合适，有什么工作我可以帮忙的，您尽管吩咐。”
林瑶有些犯难，那么多活都等着呢，照理说白炼这么积极她该高兴才是，但自打上回白炼把一个讲话稿写成了抒情小散文后，林瑶就知道这个小少爷是指望不上了。
不过人家是来学习的，一直晾着也确实不是个事儿。林瑶想了想说：“梁总待会儿要开个会，你去做一下会议记录吧。”
白炼闻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的，谢谢林秘书。”
林秘书说的就是一个高层间的例会，地点就在梁宵办公室，白炼早早地就拿着记录簿和录音笔去了。
“梁总，林秘书让我来做一下会议记录。”
梁宵见是他，微微点了点头，说：“坐吧。”然后就忙自己手里的事情去了。
白炼找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下了，然后静静地看着梁宵。对方应该是在审阅一份文件，手中的笔勾勾画画，却一点儿不影响翻阅的速度，好像所有的问题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那种成熟可靠的感觉，是年纪轻轻又有些骄傲的梁琛所没有的。
什么是喜欢呢？白炼觉得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没有交谈，甚至连简单的眼神交流都没有，只是在同一个空间中，能静静地注视着对方就觉得幸福。
很快，“砰”一下撞门的声音打破了这奢侈的幸福，陆茶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累死我了，我跟你讲，这回再不对你就另请高明吧。”
梁宵眼里抬起头，声音还是淡淡的，但眼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没掩饰住，“别的人也干不了啊，你先歇会儿吧。”
陆茶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没好气道：“少给我戴高帽，我看你是想累死我。”
梁宵却是一点不恼，“年轻人多锻炼没坏处，你看你跑了这两天，腰都不疼了。”
陆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腰不痛心痛，我明天请个假。”
“干嘛去？”
“我们实验室在做的那个项目有了点进展，师父喊我们趁胜追击，我估计要闭关好几天。”
“行吧，弄完了早点回来，这儿还有一堆活给你留着呢。”
两个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交流，熟络中带着暧昧，根本就不像才认识不久的上下级。白炼双手握拳，感觉疼痛翻卷上来后才缓缓松开，“梁总，既然哥那么忙，要不这几天就由我来顶上吧，反正我待在秘书处那边也没什么事。”
梁宵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说：“你在秘书处好好学，我这边有人，不用担心。”
凭什么陆茶可以他就不可以，白炼心有不甘，但见梁宵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给他留，也不好再说什么。
陆茶惬意地瘫在沙发上，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看白炼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刚刚被奴役的郁闷一扫而空。
梁琛最爱的就是白炼与世无争温柔乖巧的性子，可一个欲望迟迟不能被满足又不断被刺激的白炼真的能够依然如初吗？陆茶拭目以待。
十分钟过后，高管们陆陆续续地到齐，白炼端坐在角落，听到会议开始的时候，精神迅速集中了起来。
他是真的想把这份工作干好，但专业名词一个接着一个，大多数白炼听都没听过，更不用说知道怎么写了。
这种情况下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心性，白炼明显定力不够，记了一会儿见听不懂的东西实在太多，干脆就放弃记录了，想着有录音笔，待会儿回去整理也没问题。
但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位组织会议的副总说：“麻烦记录人把刚刚议定的几件事再重复一下，大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白炼看着大片空白的记录本，一下子就慌了，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位副总见他不开腔，说：“有什么问题吗？”
白炼一张脸臊得通红，低声回了句：“不好意思，有些名词我不太懂，没记得下来。”
副总有些不耐烦了，“那你记了多少说多少。”
白炼求助地看向梁宵。
后者抬手指了指边上无聊地玩着自己手指的陆茶，说：“你来吧。”
无辜躺枪的陆茶庆幸自己刚刚没玩手机，言简意赅地把议定的几个事项都复述了一遍。
白炼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鄙夷，他一向不是个多么聪明能干的人，但有着自己的特长，走哪都是众星捧月，这样的羞辱还是第一次体会，情绪一下子就近乎崩溃。
梁琛下班后照例来接白炼，见他神情恍惚，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白炼只是咬着牙一个劲儿地摇头，什么话也不肯说。
梁琛越发着急，直接拨通了梁宵的电话，“小叔叔，白炼今天的情绪很不对，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宵就把会议记录的事情说了，“他刚来什么都不懂是正常的，我会跟林秘书说，以后不要再给他安排这种工作了，先让他在秘书处再适应适应。”
话音刚落，边上的白炼突然抢过电话，“我不要待在秘书处，我能干，梁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梁琛有些无奈，“小炼，你本来就不是学这个的，干不好也是正常的，何苦强求让自己这么难受。”
白炼坚持，“我不累，你们相信我，陆茶可以做到的我都可以。”
梁琛拿他没办法，“那随便你吧。”
挂断电话，见白炼还沉浸在悲愤中出不来，梁琛温言劝慰道：“小炼，既然咱们是去学习的，不必强求一定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只要有所收获那就是成功的。”
白炼闻言却是越发崩溃，声音里带着哭腔，“阿琛，你说小叔叔会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笨？”
“怎么会呢，你已经够优秀了。”
“那为什么陆茶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这世上又有几个陆茶呢？梁琛突然想起来，陆茶刚刚对他表露心意的时候，所有人不可思议又带着敬佩的表情，毕竟那可是陆茶啊，年年全校第一，所有人都恨得要死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厉害的陆茶。
那个时候的梁琛是怎么想的呢？除了厌恶和不屑外，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吧，哪个男人天生没点征服欲呢，看着那么优秀的人在自己面前抛弃所有尊严，哪个男人会没有一点儿动容呢？
只是舔狗注定是让人无法珍视的，跪着的日子太久了，梁琛都快忘了陆茶闪耀夺目的一面了。
——
“怎么，梁琛又来替他的小宝贝出头了？”
梁宵放下电话，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陆茶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喜欢找刺激呗。话说，你就不奇怪吗，为什么白炼对当你的助理这件事那么执着？”
“你有什么高见直接说就是了。”
“才不会跟你说呢，你就自己慢慢发现吧。”陆茶把自己的背包甩到肩上，然后说了句“回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然嘴里说着暧昧不清的话，但看得出来，只有梁琛的事情陆茶是真正上心的。
梁宵看着一溜烟就消失不见的背影，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是不是凉透了的缘故，嘴里的味道就像陆茶说的一样，苦的让人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