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霍清宁必死
医生见姜如愿年纪轻轻，轻蔑一笑：“就凭你？”
“只怕你医学都没读完吧，更别提手术资格证了，谁放她进来的？瞎胡闹！”
外科医生读完一般都快四十岁了，她看着就二十出头，医生们没一个将她放到眼里。那个坚持开颅的医生sam嗤笑道：“国内的医学水准真低，什么人都能进手术室。”
姜如愿含笑听完，中肯道：“国外的医疗水平确实比国内高。”
sam洋洋得意，但姜如愿接下来的话，让他黑了脸色。“就有个问题，学的太多，容易把基础的忘了。”
“孩童只有在确认颅内出血或有肿瘤的情况下才能打开，请问你这些都能确认吗？”
sam心里腾的冒火：“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很多疾病不开颅查看不了，耽误的时间，错过了最佳诊疗，你耽搁的起吗？”
姜如愿冷笑反问：“一个孩子得此类特殊疾病的几率低到百分之几，你敢拿这概率去赌？”
她眸色沉沉，继续说道：“病例上说她常陷入昏迷，很容易干扰大家的判断，让人误以为是脑部疾病。”
“但我将才观其面相，面色苍白，四肢不温，肢体颤振，种种迹象表明是内科的慢惊风。”
“各位学的是西医外科类，还常年在国外行医，鲜少接触中医，会判断失误实属正常。”
聚在这间诊疗室的都是医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姜如愿给他们台阶，也是不想太张扬。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比医学大牛们都厉害？传出去，很容易遭人猜忌，万一有心人顺藤摸瓜追查起来，对她复仇不利。sam等医生都比她大了二十岁不止，自然不好再计较。医生将手套一摘，沉着脸道：“既然这小姑娘说能治，我看就用不到我们了。”
“霍总，我们就不叨扰了。”
霍淮安不答，凝视着姜如愿，眸光摄人，仿佛一切无所遁形。几人了解他的脾性，知晓是默认的意思。正要走，却被姜如意拦住。人是她引荐给霍淮安的。姜如愿的那番话，反倒显得她对霍清宁不上心，没尽好做母亲的职责。而且，这女人那双眼太过讨厌。从进门开始，就让她不断想起cecilia。回回坏她好事的都是cecilia！这次看她往哪儿跑！姜如意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上前一步，拽下她的口罩。出乎意料的，口罩下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奇怪的是，她面部僵硬，只有眼睛微微诧异。姜如意呼吸一窒，就听对方说道：“我是师兄介绍来的，跟霍总打过招呼。”
她睫羽轻颤，疑惑的问道：“这位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姜如意反应也快，掩面而泣。“对不起，冒犯了您。”
“我是太担心孩子了，万一冒出来的是个不知名的医生，加重了孩子病情，我得愧疚死。”
真是她女儿？所以在探她的底细。姜如愿庆幸她先前用易容术换脸，才重新回到诊疗室。她松气的同时，又多了一层戒备，面容严肃道：“病人情况我已经判断并加以说明，你们信不过可以找儿科中医治疗。”
最好找别人，她的易容术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做出的脸很僵硬，很容易被看出破绽。她的一举一动倒映在霍淮安漆黑的眼眸中像极了吞噬万物的黑洞，把姜如愿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半晌，他缓缓开口：“就你了。”
一方面是李默推荐，他信李默医品。另一方面，在争执中，只有姜如愿是真的心系病人安危。他惜字如金，但不容置疑。姜如意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拳头，面上却喜笑颜颜。“宁宁的病有着落了。”
……众人离开后。姜如愿将陆爷爷留给她的祖传针灸包，铺在无菌桌面上，一字排开。她葱白细嫩的手拿起一根较小的银针，快准狠的将银针纷纷扎入霍清宁身上的多处穴位。不消片刻，小姑娘原本苍白的脸逐渐变得红润。姜如愿唇角微勾：“病情乐观，再过半个小时就能醒来。”
话音刚落，小姑娘的五官皱到一起，从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嗬嗬”声。接着，她身体猛地一颤，“哇”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摊鲜血，将整张床都浸湿。“这是……”姜如愿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再度上前把脉。脉象沉迟散缓，是慢惊风的症状，但这下面……“是毒！”
姜如愿眸色一沉。究竟多大的仇怨，会让人对一个孩童痛下杀手？甚至为了悄无声息的毒杀她，让人误以为是脑部疾病，连脑科医生们都能骗过？哪怕中医瞧出苗头，也只会误以为是慢惊风！连她，都差点被骗过去了。姜如愿感觉背脊发寒，眼中出现挣扎。霍清宁很有可能是姜如意和霍淮安的孩子，这害人的事也不是她做的。只要她当没看见，霍清宁一定会死！他们这对狗男女，定然痛不欲生！姜如愿眸底浮现漩涡酝酿着吞噬一切的风暴，手中的针落下又拿起。最终，落到气冲穴和冲门穴这两个关键穴位。她苦笑道：“算你运气好，遇到的是我。”
银针没入，霍清宁痛苦的表情慢慢恢复。很快，神情就像沉睡的公主一样甜美。姜如愿再度把脉，确认无事后，便出去通知霍淮安二人。“真的没事了？太好了！”
姜如意的笑很牵强。但霍淮安一向冰冷的扑克脸，出现了一丝动容。他薄唇紧抿，一阵风似的走到霍清宁跟前。二人的举动，姜如愿都看在眼里。违和感再度袭来。姜如意一个当母亲的，连父亲的关心程度都不如？她眉头紧锁，看向姜如意的胳膊。生过孩子的胳膊都会变粗。但她忘了姜如意爱穿宽松长袖，显得她仙气飘飘。姜如愿收回视线，客套又疏离的开口：“病人注意休息就好，我事后会把治疗方法交给师兄，后面就由师兄来全权负责。”
二人又虚以委蛇一番，临走前，霍淮安喊住姜如愿。“治好宁宁需要多少钱？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