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洛大小姐来了
这句话好像事开场信号一样，此话一出，大家讨论地更热切了。chunmeiwx
“嗐，这有什么难想的，我表姑夫的外甥女在悦香楼旁摆摊卖簪花，她可是都看见了，前几天那洛大小姐三天两头就往悦香楼里跑，哪户正经人家的姑娘像她这般没脸没皮？”
“这姓方的不也是将军府的吗？我舅老爷的店还让他们给砸过，可他说自己是将军夫人的亲侄子，谁都没敢惹，只能打破牙往肚子里咽。”
“这你不知道了吧，现在的将军夫人是填房，乡野里的，洛小姐的亲娘早死了，人家亲娘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小姐，根本没得比。”人群中有晓得其中关系的给大家科普。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有人好奇询问。
那人得意洋洋道：“我姑姐可是在将军府后园里伺候花草，自然知道的多。”
“可怜洛将军了，在边境拼死拼活杀敌卫国，自己唯一的女儿却这么不检点！”
“要我说，这些个当官儿人的家里没一个是好东西……”
罗越混迹在人群中听着周围平民百姓的议论，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时刻关注着公堂的动向。
身旁的小厮看着他冷然的脸色，不敢多言一句。
公堂内，方棋硕还就那日的事情在滔滔不绝：
“……就前日，差不多未时左右，悦香楼四楼房间里，肖四小姐带人闹上来的的时候，不少人是瞧见的。不过那会儿我们已经结束了，洛大小姐身边有一个会武功的丫鬟，肯定她把我打晕后将人带走了，这是当时在我额头上留下的伤口，丁大人你看看，现在还鼓着呢……”
听着方棋硕说这样混帐的话，人群里不少人皱眉，觉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但同样也有一些人，兴奋地伸长脖子，觉得意犹未尽。
人群最外面，一青一蓝两道身影也在驻足观望。
透过帷帽下的纱布，杭时微看孟堂的神色凝重，几次想抬步随她离开，但又频频向公堂的方向张望。
她温和地笑了笑，“洛将军保家卫国英武盖世，洛小姐又是护国公外孙，若真遇上麻烦，帮一把也是应该的，不如就留在此处看看结果？”
孟堂转头，看向身旁头戴帷帽的女子，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抱歉，多谢了。”
本来是自己护送她去取东西，现在反而让她陪着自己在这里，等待一出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闹剧。
杭时微促狭地看向他，“孟公子来时不说过了吗？不必这样客气。”
孟堂也笑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相视一笑，又重新将视线投向公堂的方向。
……
丁其忠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
本来就是一个打架斗殴的事情，怎么会扯到这种……花楼的男女之事上。
这是他一个都尹能管得了的吗？
此时，一旁的师爷快步走上前来，凑到丁其忠旁边耳语道：
“大人，安南侯夫人听闻平远将军府的管事在府衙公堂，带着洛大小姐赶了过来，此刻正在后堂等着呢，您看……”
丁其忠讶然，这两位怎么亲自过来了，“快请过来，再添两把椅子。”
“是。”师爷得了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卫芷言就带着洛云宴从后堂转出，引的外面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快看，洛大小姐是不是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
“……哎呀别挤我！”
洛云宴低眉跟在卫芷言身后步入公堂，向上座的都尹大人行了一礼后，就顺从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她全程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行礼的动作一丝不苟十分标准，像极了高门大户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小姐。
相反，她身边的卫芷言则看上去来势汹汹。
看到洛云宴出现，田管事松了一口气。
他的任务结束了！
卫芷言刚在椅子上坐定，便道：
“听说有人在这里污蔑我家洛丫头，就带人过来看看。”
“说来也巧了，前日本夫人正好去平远将军府，洛丫头在府里陪我呆了一整日，哪有机会去什么悦香楼？”
她的话是对丁大人讲的，但说道最后一句，却是将目光锁定在了堂下跪着的方棋硕身上。
这是半个时辰前卫芷言赶到将军府，听说方棋硕要报官后，与洛云宴商量好的。
前日，洛云宴对方秀晴的说辞是出去买糕点。
但在卫芷言看来，以洛云宴的身份，若在外面出现必然会引起关注，还要找人证明她去买了糕点，反而会留下破绽。
保险起见，卫芷言才道她一整日未出。
为确保万无一失，洛云宴还将方秀晴关了起来，避免她节外生枝。
丁其忠连忙接道：
“既然侯夫人都为洛小姐作证，那必然……”
不等丁其忠说完，方棋硕就开始叫嚷：
“谁不知道安南侯夫人是洛小姐姨母，自家人她当然要护着。洛小姐有没有去悦香楼一查便知，那天肯定有不少人看到她了，我不信她能……”
丁其忠被插了话本就不高兴，现在又听到方棋硕这样说，脸色铁青。
到底是他断案还是方棋硕断案？
这小子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还想把悦香楼的人叫过来？
……简直荒唐！
啪！
惊堂木一拍，他喝道：
“住嘴！案件事实如何本官自有分晓，轮不到你这小子在此口出狂言，本官……”
“丁大人。”卫芷言冷冷开口。
“他不是说我家洛丫头去了悦香楼么？那便依他所言，把悦香楼的人叫过来吧，也正好当着众人的面，还我家丫头一个清白。”
买糕点不易作证，悦香楼那边，她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丁其忠要训的话卡到了嗓子眼。
安南侯夫人竟然还同意了？
这……这叫什么事嘛！
卫芷言冰冷的目光扫过方棋硕，“若查得此人确实胡言乱语，空口污蔑将军小姐的闺誉，也请大人秉公处理，不可轻饶！”
丁其忠也回过神来，既然安南侯夫人都这么坚持，就按照她说的办吧。
“侯夫人放心，本官定会根据实情处理。”
随后，他对身旁的衙役道：
“去悦香楼，把前日看到过洛大小姐和方棋硕的请过来。”
洛云宴有没有去丁其忠不清楚，但肖琪大闹悦香楼，却发现赤身裸体的方棋硕一事，他还是有所耳闻。
“是。”有两个衙役领命离开。
方棋硕不管安南侯夫人和丁大人如何说，只是一直在观察洛云宴的举动。
看着她起先低头不语，却在在丁大人发话找悦香楼中人过来作证后，看上去有些焦急地轻轻拉了拉卫芷言的袖子，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得意地笑了。
洛云宴不是昨天在他面前很狂吗，现在知道怕了？
去悦香楼找人可是她的好姨母亲口同意的，想要反悔也晚了。
外面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倒是要看看，洛云宴这次如何抵赖！
……
看到有衙役离开，外面的人群又是一阵沸腾，纷纷在猜测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
但，方棋硕不知道的是，在卫芷言的耳边，洛云宴却是轻声道：
“……姨母，去悦香楼找人，务必把红姑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