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没人比得过你
二爷反手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轻轻摩挲：“我可没跟你玩啊。”
他的指尖在她的发丝间轻捻：“找时间我把后院收拾一下，种点艾草。”
“干嘛？”
“你说呢？”二爷突然埋下头，头发像针毡一般在她脖子上来回蹭，逗得苏青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
“你是属狗的吗你？”
她也不抵抗，就任着他像小孩似的闹。苏青抱住他的头，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因为洗了澡的缘故，他的头发干硬中带着好闻的花香。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太幸福。比在灯红酒绿的繁华里，她漂浮的心终于在一个怀抱中安顿下来。
“你笑什么？”她问。
二爷嘴唇微张，舌头抵着后槽牙，意味深长地看着苏青，看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就是想到刚才你小脸通红的样子，有点可爱。”
“下流！”苏青脸上着了火一般，在他胸口捶了一记。
“我夸我老婆可爱怎么就下流了？”二爷哼了一声，“想睡觉了吗？今晚早点睡，还生着病呢。”
他拿起柜头的闹钟看了一眼，时间还早。
“谁是你老婆了？”苏青不忘还嘴，她似乎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二爷也就放任自由了。她暗自嘟囔了一句：“知道我生病还折腾我，真虚伪。”
“下次有意见在心里说，你以为我听不见吗？”二爷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也不知道谁在折腾谁？”
“你对我不满意喽？”
“一般满意吧。”
他还真敢说。
“……”
二爷的房间隔音是真的好，听不到外面一丝声响，静的只剩呼吸交缠的声响。
“二爷。”
“嗯。”
他抬了抬眼皮，听她许久没有说话还以为她睡着了。
“其实我之前只和他们喝酒，没有做过别的事情，你别把我想的太不堪，我不是那样的人。”
她有底线。
苏青声音轻轻的，哑哑的，像是在坦白错误的小孩子，说到底，她还是怕他会失望，会多想。
“嗯，我知道。”
“你知道？”
“看来他把你保护的很好。”
苏青知道他是在说王林昊。
二爷摇头，他能想到她的工作环境会遇到多少对她虎视眈眈的人。
苏青将信将疑的抬头看着他，仔细看他的下巴上冒出短短的胡茬，下颌的弧度不瘪仄也不夸张，正正好好。
“你怎么知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二爷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双眼睛在昏暗的视线里像是会发光的星星，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的说：“就你这技术，你们王老板要接到多少个投诉？”
“……”
苏青紧咬着嘴唇，赌气的想背身不理他，却被他死死搂住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声音极轻：“那他呢？”
苏青果断回答：“没有。”
“嗯。”二爷似乎舒了口气，他弯曲的背脊肌肉微张，裸露在空气中，“他既然对你有意思，为什么还让你在那儿工作？”
他的意思是，王林昊完全有能力让她有一份体面工作和正常的生活。
苏青的手在他肩上划着十字：“我如果说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信吗？”
她试探性的看了一眼二爷：“我觉得生活没意思，怎么过都是过。”
他静静听着，下巴抵着她额头，手一下下的理顺她的头发。
“朝九晚六的办公室生活，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既然是个人都有烦恼，我为什么不选择个自在的，你说呢。”
二爷没有作声，他不认同。因为他觉得，这是苏青在逃避，在自欺欺人，就和他初见她时的那样，对人冷漠是她给自己的保护壳，她的内心总是有柔软脆弱的一面。
苏青在等他的回答，她希望他附和她，但是他没有，他反问她：“可是你也不开心，对吗。”
苏青急着反驳：“有人工作会一直开心吗？我在那儿可以喝很多酒，每天晚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来了又走，然后还会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笑的好开心。我没有经济压力，也没有业绩压力，最多是我不给那些老总面子的时候，王林昊会说我一通。”
“与其说是我陪他们，倒不如说是一帮人陪我……”
她说完，眼眶里突然涌起泪水，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夜晚，她喝得烂醉，没心没肺的交际，就这么度过一天又一天。
付东丢下她的时候，她怀疑人生，怀疑一切，怀疑她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所以他才会不念旧情果断离开，如果换个比她更优秀的人，付东是不是就不会抛下她了？
她反驳二爷时是心虚的，所以她觉得二爷肯定识破了她的伪装，她过去的生活混沌一片，她并不开心，但她只是没有勇气开启新的生活。
脱轨的列车没有那么容易回到原轨。
她喃喃的问：“二爷，你介意吗？”
二爷胸口闷了一瞬，他听着她带着委屈的哭腔，飘窗上花瓶里的玫瑰也像是跟着颤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她那次在酒吧里，自己灌了一瓶酒打发了那个好事的男人。她的酒量，他是见识过的。
“苏青，我不介意你喝酒，但是我介意你喝得烂醉糟蹋自己的身体，我也介意你和别的男人喝酒，”他低下头在她肩头细细啃咬着，即便不痛，但苏青还是感觉到他齿间隐忍的怒意。
他的呼吸颤抖了几下，迟迟才开口：“我不仅介意，我还嫉妒。”
他是个明明白白的小气鬼。
“可是酒精能救命。”苏青打着颤，“二爷，你懂吗……”
“苏青，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他翻身，两个人在月色下对望。
她看着他，摇头：“他曾经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苏青也曾把付东当做是能陪她走完一生的人，是年迈生病时能在手术书上签确认书的人。
但是确实，付东抛下了她，为了他这样的一个人，当然不值得。但是他就像一个死结卡在苏青的脚尖前，只有这个结解开了或者被剪断了，她这一步才能跨出去。
“二爷，他给了我生活，也毁了我生活。”
她为他放弃了原有的生活圈子，来到他为她亲手建立起一座琼楼，等她只习惯这座楼时，突然的，楼就塌了。
所以现在的苏青想，从今以后，她能放弃男人，但她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生活，绝对不会。
“现在呢，他还重要吗？”他问她。
苏青连忙摇头，好像慢了一秒眼前的人就会离开似的，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胸口上，呢喃道：“不重要了，我有更重要的人了，所以现在看来，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二爷笑出了声，他的声线低沉富有磁性，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脊：“苏青，算你识相。”
“以后还敢喝酒吗？”
苏青只感觉皮肤被他一点点碾压着，指腹上薄薄的茧蹭的她全身通电般酥麻。
她又一次摇头，乖乖地回答：“不喝了不喝了……要喝也只和你喝。”
二爷放肆地笑着，等她服个软还真不容易啊。
“那我是第几个？”她看出他的沾沾自喜，板起脸问道。
该轮到他了。
“什么第几个？”
“被你骗上·床的！”苏青气呼呼的揪他耳朵，回想起二爷跟那些住客栈的客人打得火热，这个男人真是不自觉。
“就你一个。”
“我才不信呢，”苏青食指指着他的左心房，用力地戳了戳，“你好好想想！”
她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在找他秋后算账。
“嗯……”二爷舒了口气，真做出思考的样子，他沉默了很久。
“呵，数都数不过来了吗？看你和那些客人聊的火热朝天的样儿，能数过来就怪了。”
“我也就把你骗上床了，”他默了几秒，笑着说，“至于其他的，我都是被骗的那个。”
“……”
苏青推开他，被子里被她卷起一股凉风，她不禁咳了几声。
“还真有……”
她扁着嘴角，但是想来，他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没有倒也不大正常，更何况他那个游刃有余的水平，像是没有过的人吗。
二爷咋了咋嘴，将她往身边拽：“刚才都咳嗽了，过来被子盖好。”
他毫不费力地把她拉到身边：“没想到你还会吃醋？”
苏青被他按在被子里，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她白了他一眼：“谁要吃醋？我没什么优点，就是心大。”
她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是吗？心大怎么知道我和客人聊的热火朝天？你眼神有点好啊，”他嘬了她一口，“不和客人打好关系，我怎么赚钱？我当然得力所能及的帮他们解决问题。”
苏青“呵”了一声，这种鬼话她能信？
“那你倒是说说人家怎么骗你的？难道她们也有锁门的本事？”
“以前我也经常喝点酒，没什么定性，哪经得住引诱……个把两次，”二爷认罪，“以后不喝了。”
好了好了，她知道了，怪酒，都怪酒。
苏青不依不饶：“到底几个？”
二爷坦白：“两个？不，三个吧……年轻的时候比较混……”
他说着说着心虚的很，就怕苏青翻脸，可是她没有，话题反而变了味。
苏青：“身材好吗？”
他如实说：“不记得了，反正没你好。”
“……”
不知怎的，他眼前突然浮现她穿旗袍的样子，简直跟量身定做似的。
“苏青，你知道旗袍适合什么身材吗？”他自问自答，“就像你这种两大一细的身材。”
苏青：“？”
二爷并没有夸张，小家碧玉能把旗袍穿出弱不禁风的气质，但是苏青这种却能把旗袍穿出骨子里的妩媚和一股子傲气。
为了不让话题越跑越偏，苏青又将话题牵引回来，说话间已经闭上了眼睛，丝毫不想看他。
她带着嘲讽：“都是玩玩的吗？那你还真爱玩。”
二爷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本想扯开话题的套路失败，是他低估了女人刨根问底的本领。
他认真回答：“有一个是想和我玩真的，不过我没同意。”
苏青“哟”了一声，提高了声音，仿佛在为他自豪，恨不得鼓个掌：“那你还真有本事啊。”
“……”
“为什么不同意？因为鱼儿吗？”她依旧闭着眼睛，语气无比平淡的，空气静止了几秒，她的头发蹭了蹭枕头，又问道，“鱼儿好看吗？”
二爷心里更是紧张，苏青的话题步步直达敌军中心，火力集中。
他回：“还行。”
“和我比呢？”
“没人比得过你。”
“……”苏青睁开眼睛，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毕竟被爱的时候，总是无人能及的。
“你和鱼儿呢？睡过吗？”
她觉得有些乏力，问完头往被子里埋了埋。
二爷的手在她的发尾间停住，他将她脸上耷拉的头发撩到一旁：“没有。”
“你骗的了我，却没本事把她骗到手吗？”她的声音隔着贴着唇上的被子传来，“你舍不得吧。”
她没有质问的意思，毕竟她从吴婶那听到的故事足以证明二爷是个深情的人，青梅竹马，多好的词语。
过去他爱着鱼儿，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是过去。
谁没有过去。
黑夜里人的感官除了眼睛之外，其他的都好像格外敏锐。苏青闻到了艾叶的香味，听到了二爷停滞了数秒的呼吸，还有自己平稳的心跳声。
“苏青，我和鱼儿……”
“嗯……”她迷糊地应了一声。
二爷哑然失笑，轻轻的抱住了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没人比得过你，以后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