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们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平静的像层薄纸，风大点都能将她揉碎了，一个显而易见的慌了神，话到嘴边又止住。
苏青本就长得勾人，她有时候端着笑的时候极其撩人，但她此时的笑容就像一把尖刀刺进二爷的心里，不，是两个人的心里，硬生生将两个人之间划开一道口子。
她若无其事的吃了口饭：“你紧张什么，说的没错啊。”
“不是……”二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有人来了。”她下巴抬了抬，示意他身后的柜台。
二爷转身回头，看到一个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走进来。
他煞有心事的看了苏青一眼，才起身过去。
苏青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一阵酸痛，连着眼睛都热浪翻滚，有些睁不开。
他们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
她短暂逃离的一场梦，一夜情？
这两天王林昊的电话格外频繁，她看着手机屏幕，先是将手机翻转过去，可是紧接着，铃声又响起。
她接通，意料之中的，王林昊在质问她怎么不接电话。
“在吃饭。”
她盯着桌面中心的一块黑点，时已经融在木桌里，时间果然会留下痕迹，在各种不起眼的地方。
她想的有些出神。
电话那头在问：“你知道今天几号了？”
“怎么了，想我了？”她话里轻佻。
她身前，二爷的脚步突然停住，站在离桌子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她，就像最初见到她那样，哪怕笑的再温和，都不太真实，没有感情。
苏青没想到他突然过来，不免抬头看了他一眼，她不喜欢躲闪，于是自然的靠在了椅背上，目光上扬了几厘，直直的看着二爷。
“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那头的王林昊似乎有些不耐烦，“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
“签证办好了，时间你定，你不是一直想去俄罗斯吗，我们就先去那边。”
她这次回的很爽快：“好。”
“怎么听声音有点不高兴？苏青，这么长时间你也玩够了，你知道我性格。”
“我知道。”苏青大拇指的指甲嵌进食指的肉里，来回摩挲，仿佛只有痛感才能证明她不只是一具空壳。
“过几天……我会回去。”
她匆匆挂断电话，二爷见她把手机放回了桌上，才走过去。
“谁？”
她起身：“你一直站在那儿，没听见吗？”
“苏青！”
她要走，二爷握住了她的手臂，他几乎没有对她用过很重的语气说话，但他刚才叫她的这一声，苏青的身体不受控的顿住了。
“你干嘛？”苏青皱着眉头，甩开他的手。
“过几天回去？苏青，你把我当什么了？”二爷的声音沙哑的骇人。
苏青笑：“二爷，你把我当什么？”
她语气不善：“一 夜情？还是说不够？”
她单薄的身子倚在桌沿上，手后撑在桌面脸凑近他，一笑带过：“那你想几夜？”
他这次很明显是生气了，毕竟眼睑下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几下，苏青恶心人的功力过于深厚。
他将她整个人扯过来，手握住她腰，将她整个人带过来。两个人现在又是面对面紧挨着，苏青赌气的撇过脸，落地窗外的阳光正好，大白正趴在灰白的水泥地上晒太阳。
门内战火硝烟，门外秋光大好。
他泄了气，恢复往常的样子：“你说呢？”
苏青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一字一句：“总之不会是一辈子的。”
她将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爷闭了闭眼，胸腔重重沉了下去。
“二爷……”
一个女生满脸尴尬的站在楼梯口，她刚办理入住，也没想到会看到客栈老板的狼狈现场，所以迟疑了很久才叫了他一声。
“哦，你们行李都收拾好了？”二爷瞬间换了笑脸。
“对呀，”那个叫杨若的女生一边回他一边往外面看了一眼，还是问了，“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哦……”
“是老板娘。”二爷开玩笑似的说出来。
“……”杨若连忙点头，“长得可真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
杨若：？？？
不能低调一点？
杨若见他不是古板的人，带了一颗八卦的心想给予帮助：“刚才你们吵架了吗，我保证！我可没听到你们谈话啊！我就是看到刚才那个姐姐出去脸色不太好，全程黑着脸……”
二爷“嗯”了一声。
“没事，女生嘛，哄哄就好了，很简单的。”杨若冲他眨眨眼，给他一丝安慰。
二爷勉强的弯弯唇，笑的有些苦涩，心想着苏青要是想她一样活泼大条的，估计是很好哄。
可是，怎么哄人来着……
二爷转变话题方向：“看来你男朋友没少哄你啊。”
“哪有！一般都是我哄他的好吧！”
她说到这儿很是委屈，正好一个男生走过来正弹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我正在教老板怎么哄老板娘呢。”
“你自己都半斤八两的，别误人子弟了。”
……
他们秀了好一会儿的恩爱才离开。
这两天客栈生意不太忙，二爷双手插着腰，走到院子里，把猫粮放到大白嘴边。以前他能和大白待一天，现在却觉得撸大白是一件很没劲的事，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不知不觉已经习惯身边多了个苏青，哪怕两个人不说话，各做各的事情，但只要苏青在他视线范围内，他就觉得够了，做任何事情都变得有所期待。
这一天过的特别漫长，二爷双肘抵在吧台上，看着玻璃门来回打开，一拨拨的人进进出出，夕阳收起了最后一道光线，天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路口看看，苏青高挑的身影缓缓从远处走来，沉重的心情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变轻松了，他佯作不在意地跟吧台旁边的客人聊天。
“怎么回来这么晚？”
等她走近，二爷才假装着随意叫住她。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零散，苏青将散在眼睛前的一缕别在了耳后。
她声音平静：“出去走了走。”
“晚上想吃什么？”
玻璃房里还坐着好几个客人，纷纷向她投来探究的目光。
“不用，我不饿。”
说完，便推开另一扇木制房门，楼梯传来几声“咚咚”的响声。
“二爷，你这效率也太低了，”杨若坐在高脚凳上，停止和男朋友的打闹，“我要是你老婆真得气死，你现在不应该追上去吗？”
“……”二爷难得见有这么自来熟的客人，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鄙视。
“呶，这杯酒请你了，感谢你为我们操碎了心。”二爷听从她的建议，从吧台出来，去找苏青。
楼上的房间灯都没开，只有浴室的灯亮着，传来一阵阵水声。
他在沙发旁边站了一会儿，听到水声停了，问：“怎么不开灯？”
隔了好几秒才听到苏青说：“洗完澡就睡觉了开什么灯。”
二爷在浴室门口舔了舔牙齿，杨若这个小丫头片子今天跟念经一样在他耳边念叨，他现在脑子里就只有“哄她啊，快哄啊……”
妈的，怎么哄？
苏青推门出来，就看见他站着一动不动，她的长发随意绾成了一个低低的髻，脸上有些疲惫。
“有事吗？”她咳了一声，没有看他。
“晚饭不吃不饿吗？”
“不饿。”
“下午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哪都要和你汇报吗？”
“……”二爷无奈叹了口气，“吃枪药了？头发湿了一截，散开我拿吹风机帮你吹吹。”
“不用。”苏青斜眼看着他，“还有事吗？我想休息了。”
二爷意识到是在自讨没趣，但又不想就真这么出去，又问：“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苏青走到门口，拉开门。
二爷识趣地走出去，随后便听见”砰“的一声。
他真的好久没有抽过烟了。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润，他坐在院子里的小矮凳上，一只手捋着大白，烟圈在他眼前打转散开，月色蒙上了一层翻滚的纱。
桥对面的小酒吧还传来阵阵歌声，欢快的调子和他此时一人闲坐院子的气氛格格不入。
大白“喵”了两声，背脊抵着他的手心站起来，吊着眼角朝一旁悠闲的走开。
“小东西！”二爷气恼地低骂道，“今天一只猫脾气都大得很。”
他手夹着烟，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在地面上按了几下。
他抬头看着月亮，脑子里却都是苏青。
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直到一大团乌黑的云缓缓地逼近月亮，将它遮住，二爷这才起身离开。
他上了楼，轻轻敲了敲苏青的房门，但是没人答应，他不知道房里的情况就自己输了密码进去。
苏青躺在床上，面朝里侧睡着，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手臂环住她，脸颊在她的耳边蹭了蹭：睡着了吗？”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
他不禁蹙眉，微微起身，手顺着她的肩膀一直滑到她的手心：“这么烫啊？”
他不放心地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苏青——”
她虚弱地“嗯”了一声。
二爷伸手打开柜子上的台灯，看到玻璃杯里盛着小半杯水，一板药被抠出了几粒。手边塑料袋里放着发·票，日期是今天。
他突然涌起一股难受的情绪，像是有块尖锐的石子砸到了心里，硬生生的疼。
“是不是不舒服？”他低头在她耳边问。
“嗯。”她带着些鼻音。
“起来好不好，我带你去医院。”他手扶住她的下颚，低头在她有些干涸的唇上亲了一下，才继续说，“你在发烧。”
“嗯，知道”她闭着眼睛，似醒非醒。
“来，起来。”
“我吃了药了。”苏青想推开他的胳膊，无奈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是搭在他的手上，“我不去医院，我没事……”
他感受到她的抗拒，只是坐在床边：“想喝水吗？”
没等她回答，他借着台灯的光去倒了杯温水，他扶她起来，苏青靠在他的怀里，一杯水很快见了底。
苏青喝完水，他小心地将她放倒，替她盖好被子又折回浴室，拿盆接了点冷水。
他搓了几条毛巾，回来时苏青已经睡了过去。二爷将毛巾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手指撇开她散在额头上的碎发。
他靠在床头，看着她今天出去买的药，这里的小路弯弯绕绕，导航都不准确，身体还不舒服，也不知道光一个药店找了多久，二爷双手交叉叠在脑后，侧头看着呼吸有些沉重的苏青。
她是真的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