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启蒙者
保育院里的孤儿。
大多是军属遗孤，或者流浪儿。
他们在这里得到很好的照顾，学习，成长，年满十七岁成人之后，就会毕业，离开保育院。
丁一横和班主任的协议起了作用，多了三分钟的考试时间，他微弱的觉醒力缓慢的达到一觉。
a级毕业了。
因此，他就有了留在外城的三年时间。
保育院里举行着简短简单的成人礼告别礼。
这一次毕业的有五人，三人a级，两人b级。
a，b两个简单的数字，彻底改变了少年们的人生。
b级毕业生，失去进修觉醒者的道路，初级的觉醒力将被封印，抹杀，回归平凡，从此就是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保育院的操场上。
院长例行公事的站上礼台，对着数百名年龄不一的孩子或少年，为毕业生们的成长送上最后的一程。
“孩子们。”
“你们就要离开我的庇护。”
“走出去，去外面的世界。”
“那是你们未知的世界。”
“荒灭的世界。”
“路。”
“会很艰难。”
“。”
每两个月就会有这样一次简短的成人毕业礼。
简单，苍白，无人祝福，更无人关怀。
不远处，班主任眼神期待的看着少年，一个跟他十年的孩子，此去，不知能否还能再见，他眼里闪过不舍。
这个小家伙的身上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令人向往，少年已经脱去了校服，换上了一件破旧的深灰色连帽衫。
成人礼很快结束，同学们纷纷散去，分别，对于少年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你，连告别的话都不和我说？”少年身后传来了班主任的声音。
他忙转身看着班主任，脸露微笑，亲切说道：“我还没有走呢。”
“以后如果能回来。”
“我一定来看你。”
少年的眼神闪烁，几许留念。
这是照顾他十年的人，作为公派监护人，班主任的工作做得很好。
班主任叮嘱到：“外城和中心城不一样，出去了，要保护好自己。”
“希望，你以后能回来，回来看看我。”
班主任有些唠叨。
是老师，不如说是保姆，是父亲。
“我带的学生。”
“毕业出去的。”
“至今。”
“还没有人回到中心城。”
班主任的话语显得很失落。
“回不了中心城。”
“能留在外城也好。”
“记住我的话。”
班主任发福的身体微微佝偻着，保育院的老师，没有一颗婆婆妈妈的心根本就做不了。
没等少年说什么，他就转身走了，边走边说着。
“等会儿，再说说你的觉醒物。”
少年脸上闪过难得的笑容。
班主任为了成全自己，用一百元赌上了自己的事业，命运。
这，很伟大。
也是他是对保育院的念想。
一同a级毕业的，还有十一班两个同学，胡新，王左。
两人觉醒力好，爱欺负同学，恶作剧，打架好斗，也很中二。
丁一横曾经无数次的制止和向老师告发他们的行为，也和他们打架。
这让两同学很不待见他。
三个毕业生被教务老师带领，走向保育院的启蒙室，他们会被启蒙身上的觉醒物。
“听说外城很乱。”
“人妖混居。”
“有很多还是来自起丘城的妖兵，斥候。”
“如果遇到。”
“我们是不是可以随便的杀。”
王左很兴奋。
教务老师微笑起来，略显鄙夷，也不回避，严肃的说道：“当然可以杀，但你的觉醒力远远不够。”
“在学校里欺负一下同学还行。”
“在妖面前。”
“不堪一击。”
“也许。”
“三秒吧。”
教务老师说着，露出讥讽。
王左脸色顿变，不再多言。
“你们出去了。”
“要熟读外城律法。”
“如果违反。”
“惩罚会很严厉。”
“外城，也是人族的中心之地。”
“犯罪犯错，会被驱逐。”
“坐牢。”
“好的习惯，还是要靠自己养成。”
“保育院，只能给你们这么多。”
“虽然保育院起点很低，比不上别的好学校。”
“但是一切也公平。”
“不管是谁，来自那里。”
“都要离开中心城去到外面的荒灭世界。”
“然后靠自己的本事回来。”
“没有例外。”
教务老师神色很严肃，开导着三个少年，又好似在平息他们心中的茫然和不解。
启蒙室的门被打开，光线无法照进偌大的空间，里面一片黑暗。
有奇怪的气息从里面传来。
黑暗中，一个瘦高的老人走出，带着阴森。
丁一横在保育院十年时间，从未见过这个披着灰色长衣的老人。
老人灰暗的眼神无光的停留在三个少年身上，片刻，他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是启蒙者，一个瞎子。”
“他能感应和唤醒你们身体里的觉醒物。”
“你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觉醒物是什么吧？”
“他能帮助你们。”
身后的教务处老师说明了情况。
啪。
昏暗的房间里亮起了一盏灯。
光线在昏暗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幕布。
悉悉索索声中，老人的身影隐在灯光外，干枯的双手从昏暗中伸出，缕缕能量从他的手上游溢而出，随着他的手势在灯光下慢慢的组成了一道幕布。
一道人造觉醒墙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随即。
灯光熄灭。
老人身影又消失在暗影之中，只有觉醒墙闪动着盈盈的灵息。
黑暗中，老人语言平淡。
“胡新同学。”
胡新同学忙走上前，将手放在觉醒墙上，觉醒墙上瞬间激起一道涟漪，一道灵光在胡新身上闪过，两条白色的东西从他的双肩上脱体而出
又像是两条在水中游动的鱼儿，但鱼儿的锋刃发出寒厉，极其锋芒。
老者又从黑暗中伸出手，两条白色的东西倏然回到胡新的体内。
“进攻系。”
一抹微笑在胡新的脸上生成，他带着一丝傲娇，然后退场。
觉醒者中，进攻系代表着最强，最大价值，战争年代中的价值，很普遍的觉醒力。
“王左。”
老人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王左略带紧张的走到启蒙者布下的能量场前，伸出了手
“逃逸系。”
启蒙者心神独到。
“丁一横。”
随着老人的呼唤声少年走上前，手触觉醒墙
两个奇怪而且毫不相干的东西出现在觉醒墙上。
一个遥控器。
一枚黑色的棋子。
这？
胡新和王左都脸露鄙夷。
“这样的都能a级毕业吗？”
公然的质疑。
显然他们很不看好这个比较讨厌的学友。
暗室的角落传来了教务老师的轻咳声，在这个时候质疑毕业的学生，无疑是对保育院老师极度的不信任。
两个憨货急忙闭嘴，退到一边不敢再瞎逼逼。
丁一横伸手拿起棋子。
温润，无声无息。
“这是什么，我不懂。”他看着黑影中老者的方向迷茫的问道。
带着茫然
黑影中老者迟疑片刻后轻然说道。
“你，以后会懂。”
“这”
“攻击”
“防御”
“智慧”
“能”
“谋略”
“显然不是。”
“都不是？”
“？”
启蒙者似乎是绞尽脑汁的说了一堆不确定的话，也没有分类出这个少年属于那一个系，他把能运用到的系列都收罗了一遍，也找不到不合适的配型。
黑暗中的老者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
最终，他做出了极其奇怪的表诉。
“你无系。”
少年更加茫然了。
无系？
随着能量墙消失，灯光亮起，仍然是照耀着一片不大的地方，像是夜的一片意境。
老人依然隐若在黑暗中。
身后，又传来了教务老师的叮嘱。
“到了外城。”
“先去英雄碑洗礼。”
“那是对英雄的敬仰。”
“将伴随你们的一生。”
“也是引导你们的光。”
“你们有三天时间考虑。”
“读书，进修，还是”
“自己决定。”
教务处老师说完，对三个少年点点头，然后转身独自离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阳光灿烂的校园里。
暗室里灯光熄灭，一切又恢复了黑暗。
黑暗中，老人空洞的眼神追随着丁一横的身影一直到门口，无光的眼中突然闪出一道亮影。
“这小子，有点意思。”
声似幽冥。
回到寝室，丁一横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把仅有的一些旧衣服和洗漱用品装进了破布包里。
“哼。”
一声轻咳，班主任拎着一些东西出现在了门口。
“是什么觉醒物？”班主任的眼神很期待。
“我最好的一个学生。”
“是一把云驽。”
“猎杀系。”
“如今还在苦林城服役。”
“大概已经是上尉了。”
说着，班主任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成就感。
少年摊开手有些无奈的说道：“无系。”
黑子，旧遥控器，倏然显现在他的身前。
不伦不类。
班主任眉头紧结，脸上泛起了忧愁。
“无系？”
“什么是无系。”
少年愧疚的喃喃说道：“就是没有系，启蒙者，他也不明白。”
“哎”
班主任一脸惋惜，带着失望。
少年的觉醒力很低微，如果有好的觉醒物加持，会增强很多。
这？
这是啥子嘛？
黑色棋子，遥控器？
估计，是提升个人精神或者智力类的吧。
好吧。
提高智力，也是修为。
“无系。”
“就是包罗万象。”
“以后你最好是选择文职类的工作。”
班主任给少年的人生道路做出了规划，掩饰起了难过，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不希望少年带着他的伤感上路。
给少年的鼓励，是他最后的一点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