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辰
秋日的阳光令人格外眷恋，这日苏璃月如往常一般在院中观赏被风吹得萨沙作响的金色枯叶。
苏璃月一抬眼却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她凤眸微眯，环视四周冷笑道，“顾将军好好的大门不走，偏爱翻人墙院，可是没将本公主的清名放在眼里？”
倚在墙头的顾惊云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懊悔，随即低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本无意叨扰，抱歉。”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去。
“慢着。”苏璃月在身后叫住了他。
顾惊云转头不明就里地看向她，只见她有些无奈道，“既然来了，便喝口茶再走吧，刚才不过玩笑罢了。”
顾惊云犹豫片刻跳下墙头走到了苏璃月所在的凉亭里，苏璃月倒了一盏茶放到他面前。
顾惊云却直直地看向苏璃月，似在打量她，目光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顿了半晌，随即抬头吞吞吐吐道，“你还好吗？”
苏璃月轻笑一声反问道，“你看我现在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顾惊云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喃喃道，“那就好。”
苏璃月刺客也发现了顾惊云的不同寻常，试探道，“将军来此可是什么事？”
顾惊云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开口道，“我最近总梦见一女子，她笑颜如花，我一见她便觉得高兴，但隐隐有些心痛，可一醒来我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苏璃月闻言轻笑道，“想来是将军许久不曾接触女子的缘故吧。”
苏璃月语气淡淡并未放在心上。
顾惊云摇头道，也知此事荒诞，他看了苏璃月一眼开始转移话题，“还有一事，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
苏璃月挑眉道，“何事？”
顾惊云低声道，“那日你去我府中看到的事。”
不等苏璃月应声他便开始娓娓道来。
“我自小便比常人冷血薄情，我尝试过努力去体会人该有的感情，可我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无法体会人的喜怒哀乐，就像一个木头。”
“我讨厌那种行尸走肉麻木不仁的感觉，所以我想再一次尝试。”
顾惊云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听军中兄弟说，男女之爱或许能解我困境，我便想着试一试，便找了两位姑娘近我身看看有何不同。”
“那结果怎么样？”苏璃月八卦之心顿起，眸色一亮。
顾惊云清咳一声，转头道，“然后你就闯进来了，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感觉，便让她们回去了。”
苏璃月闻言面露尴尬，随即道，“那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感觉？”
顾惊云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是那种可以让我心动却又心痛的感觉，直到前几日我做了那个梦，我才体会到这种感觉。”
“难道你梦中那位姑娘便是你的有缘人？若你能记得她的样貌，或许可以叫人画出来，说不定那人也梦见你了。”
顾惊云静静打量她片刻，随即苦笑道，“我不记得了，或许只是黄粱一梦吧。”
“这样啊。”苏璃月只是略微惋惜，也仅此而已了。
跟苏璃月说了一番后，顾惊云眉头舒展了不少，眼看着即将日落西山，顾惊云放下茶盏，拱手道，“多谢公主款待，我该走了。”
“顾惊云，我还欠你救命之恩，以后若有我能帮你的地方，记得告知一声。”苏璃月语气认真道。
顾惊云的背影微僵，随即声音沙哑道，“好。”
接着脚尖轻点，瞬间便消失在原地，苏璃月看着他离去的地方微微出神。
“公主在看什么？”这时一道熟悉而清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苏璃月心中下意识一慌，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看见顾惊云了吧？
随即苏璃月心想到道，“就算看见又怎么了？他们又没做什么？她心虚什么？”
想到此苏璃月若无其事应付道，“没什么，倒是你怎么今日回来得早些？”
“无事自然回来得早些。”墨景修面色温润道。
苏璃月不再多言，也不问他今日做了什么，这已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墨景修自顾坐在她身旁，这时天边突然出现一大片金红色的晚霞，映红了两人的脸颊，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霞光洒下的地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苏璃月不自觉念了出来。
墨景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言，不多时，霞光消失，天边陷入一片漆黑。
秋风吹过，略显凄凉，这时墨景修出声道，“夜风寒凉，进屋吧。”
身旁依旧静谧无声，墨景修转头见不知何时苏璃月竟靠着椅子睡了过去，墨景修无奈一笑，抬手轻轻将她的头靠在他肩上。
随即轻柔地将她拦腰抱起，哪怕如此动作也没有苏璃月也没有醒来，看来当真是累极了。
墨景修抱着她往寝殿去时，苏璃月口中突然喃喃有词，墨景修停下脚步低头想听她说什么。
“我想回家。”
墨景修闻言眉头微蹙，似不解其意，打量苏璃月半晌，抱着她继续向前，径直入了她寝殿。
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丫鬟们见此已见怪不怪了，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
见苏璃月不再说胡话且睡得十分香甜，墨景修也未多做停留出了房门。
苏璃月醒来时已天光大亮，刚洗漱好管家便来禀说有事求见。
“过两日便是公主生辰，不知公主今年可有别的安排？”
“生辰？”苏璃月一时有些迷茫。
是啊，生辰便是生日，她本是孤儿，也不知自己的生日是哪一日，所以也没有庆祝生日一说。
苏璃月迟疑片刻道，“我近来记性有些差，劳烦管家说一下我往年的生辰是如何办的？”
管家也并未多想，解释道，“往年公主的生辰会大摆筵席，宴请朝中贵女夫人，但由于每年陛下都会亲至，故朝中大臣也会来。”
苏璃月闻言扶额道，“这次一切从简，谁都不用邀请，父皇那里我去说。”
“是。”管家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公主又是唱哪出，往年生辰可是怎么奢华怎么办的。
用过早膳后苏璃月破天荒出了门，乘着车驾向皇宫方向而去。
苏璃月向宫人问了皇帝的所在，便由人带着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十分安静，想来是皇帝特意吩咐不许人打扰，见皇帝正失神地看向某处，苏璃月站定脚步，示意宫人离开。
“父皇。”苏璃月轻声唤道。
老皇帝诧异转头见是苏璃月瞬间一脸慈祥，“月儿，你来了，你好久都没来看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