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儿媳妇儿
“当真是个什么？”司徒焱却冷冷追问。
“哎哟皇上，您这般瞧着奴才，奴才却是不敢说了，”被司徒焱那冷然如冰的目光盯着，李德盛忙忙求饶，“不如皇上直接告诉奴才，皇上究竟是想让奴才说她好，还是不好？”
“哼，”司徒焱冷冷地哼了一声，“全紫禁城也只有你敢同朕这般说话。”
“奴才不敢……”李德盛才要讨饶，却听得皇帝忽然道：“你说，子嵘这孩子，是不是真的长大了？”
李德盛忙点点头，又顺着皇帝的口风道：“的确，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皇帝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也就你，每每猜中朕的心思。”
“奴才惶恐……”李德盛嘴里说着惶恐，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心里却是滴着冷汗。猜？可不是猜吗？才还生气面如铁摔折子，对着易王殿下又吼又骂的，差点以为易王往后日子不好过了。岂料这会儿又关心起人家的终身大事。
而且，这到最后也没对殷如歌这个九皇子明显看中的媳妇儿表个态，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延禧宫中，贤妃早早地就等着了。不仅她在等着，宫中一概宫女太监都被她安排远远瞧着了。
又等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果然看到远处一袭雪衣渐近。
贤妃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下子便湿了眼眶。转眼十年过去，当年尚且稚嫩的少年悄然长成了一位翩翩公子。可本来，他可以和旁的皇子一样健步如飞，如今却只能靠着那两个轮子，实在是让人心酸。
“皇兄，你可算是回来了！”贤妃还没有所动作，身边的公主司徒雅琴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冲过去就一把抱住司徒易峥，“琴儿可想死你了！”
司徒易峥却并不买账，冷哼一声悄悄地道：“你到底是想皇兄呢，还是想着皇兄回京帮你解决难题？”
“那当然是想皇兄啦，”司徒雅琴声音脆脆地道，然后亦悄悄补上一句，“若是皇兄能顺便替我解决问题，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啦！”言语之间，两人悄悄打着暗语，却都知道，说的是那封“非卿不嫁”的书信之事。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麻烦。”司徒易峥剑眉皱着，全然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模样。司徒雅琴倒不介意，她自小就知道自家皇兄的性子，随了父皇，最是嘴里放毒，而且越是亲近，便越是不放过。
“琴儿，”贤妃赶忙上前来，“你快别让皇兄在这风口里待着，快进去吧。”
“好好好，知道母妃最关心皇兄了，”司徒雅琴笑着陪司徒易峥进了殿，“皇兄，你可不知道，若是你再不回来，母妃就要冲到药王谷上去了！”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
“璎珞，珍珠，快把殿下最爱的枫露茶拿来。还有那水晶糕，都快呈上来！”贤妃虽然坐下，却是不忘吩咐，回头又看司徒易峥，“这么多年了，母妃也不知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母妃果然还记得，”司徒易峥轻笑着瞧贤妃，“十年了，母妃竟还是一样，这般年轻貌美，青春常驻。”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贤妃嘴里骂着，脸上却笑着，毕竟有什么是看着亲生儿子承欢膝下让她更欢喜的呢？
又聊了一会儿天，不过是说些各自十年来发生的趣事，大部分司徒易峥在每个月一封的家书里也提到一些。聊着聊着，贤妃忽然道：“璎珞，你快把本宫特意准备的画册拿来。”
司徒易峥顿时感觉太阳穴一阵突突：“母妃，您又来了……”
“什么叫又来了？”贤妃摁住司徒易峥，生怕他逃跑似的，“从前你在药王谷，母妃是管不住你，如今你回来了，母妃可不能由着你任性了！前儿个你把母妃送去的人都退回来的事，母妃还没跟你算账呢！”
贤妃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你都多大岁数了？小十三的儿子都会跑了，琴儿也快要出嫁了，你倒好，身边连一个伺候的都没有，这可怎么成？你父皇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老四都出生了！”
贤妃说话间，璎珞已经憋着偷笑把画册呈了上来。贤妃随手接过递到司徒易峥面前：“我可告诉你，之前给你送去的画册，里头的美人都被你给否了，这本可是母妃重新让画师画的，保证个个儿的都是水灵灵的。你瞧了，肯定会喜欢的。”
“母妃，”司徒易峥抬手将那画册一挡，面上有些无奈，“儿臣如今不过才刚回京，诸多事宜都还未稳妥，如何就到要娶妻的地步了？此事真是不急。”
“此事不急，什么急？琴儿都快出嫁了，你却府中空空如也，”贤妃道，“若是明璇还在你身边照顾你，母妃倒是放心的。如今明璇既跟了人不愿同你回京，母妃自然要替你筹划起来的。再说了，什么事宜未稳妥，慢慢处理就完了。娶妻之事，问名纳吉诸多事宜也不是一日就能做完的。再说，你看中了谁，之后的事，母妃替你去做，你专注做你的事，便完了。”
说到明璇，绥峰和司徒易峥的面色都变了。其实明璇并不是什么跟了人不愿回京，而是当初在冰崖之上，刺杀殷如歌未遂跌下了悬崖，死了。但是明璇从小在贤妃身边长大，毕竟是有感情的。若是知道真相，也不过是一句唏嘘而已。
贤妃将画册推到司徒易峥面前：“前几次母妃送往药王谷的画册都被你退了回来，这回母妃可不依你！”贤妃的想法是，先往他府里塞一个，哪怕是做个侍妾呢，抛砖引玉也是有的。
“母妃，您还往药王谷送过画册呐？”司徒雅琴本在一边嗑着瓜子看好戏，这会儿笑道，“我怎么都不知道？”
贤妃只当没听见，将那画册塞到司徒易峥的手里：“你看看嘛，说不定这回你真有喜欢的呢？你若是不看，母妃岂不是白忙活？你若看了，告诉母妃不行，母妃也好再让人重新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