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丫鬟送回
“娘！您怎么老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殷如雪见自家娘亲都这么说，顿时更是气得不能自已，“虽然说我是爹爹庶出的女儿，但是咱们殷家有权有势，又没有男丁，我这个庶出之女也是备受推崇的吧？京城那些个高贵子弟，巴结我殷如雪的也是不少呢！”
林氏却是看得通透，她手里拿着银剪子，精心地修着院子里开着的黄菊：“你以为那些人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么？自古嫡庶有别，若你生在旁的人家，除非是个公主郡主这样的高门女子嫡庶不分，否则庶出就是庶出。只是咱们家情况特殊，如你所说未有男丁，所以你的身份才贵重些。”
林氏挑着开败了的黄菊剪了，又对殷如雪道：“可是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谁给你挣来的？还不是殷如歌？若不是她抬高了咱们殷家在政界商界的地位，看你这个庶出女儿还能得到哪家公子的青睐？你再风光，在殷如歌面前也不过是颗微弱的小星星，如何与她这日头争辉？”
“哼，那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殷如雪就是觉得不服气，“若论长相，我殷如雪哪里差她了？别忘了您可是当年的江南第一美人呢！您就不能不对女儿这么没有信心吗？！我有时候都怀疑，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了！若您当真喜欢那殷如歌，您不如拿她做女儿好了！”
“瞧瞧瞧瞧，”林氏放下手中的剪子，叹了口气，“我不过说了两句实话，你就不爱听了。就你这性子，还想和她争吗？女人的容貌是武器，但也不是无所不能，何况你不得不承认那殷如歌的确生得一幅狐媚样子！你若如此沉不住气，娘就算想帮你筹划，也会被你坏了事！”
“当真？”殷如雪一听自家娘亲想为自己谋划，顿时眼前一亮，“您打算怎么对付殷如歌？”
林氏重又拿起那剪子，手起刀过处平平整整服服帖帖：“凡事急不得。殷如歌如今气势正盛，若想要扳倒她，还得徐徐图之。就像这菊花，必得细心耐心一点一点地剪去它的锋芒……”
殷如雪这下高兴了：“原来娘亲早有谋划。既如此，女儿全听母亲安排！”
林氏只勾着嘴角轻笑。乍一看去，果然一个温婉的江南美人呢。
京都一处皇帝在司徒易峥十二岁便赐下的府邸被翻修一新，正中牌匾高悬烫金“易王府”三个大字，竟是皇帝亲笔所提，可见荣宠。
吴笙一路把司徒易峥迎进了后院：“王爷，为了让您住得舒心，贤妃娘娘特意命人按照您的喜好翻修了这座府邸。您的屋子也照着您从前在延禧宫时候的模样让人收拾了，一切都保留着您走时候的样子。”
“母后有心了。”司徒易峥点点头，还未感动开，他刚进院子，便见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奴仆，迎面一道来不及拒绝的声浪：“奴才（婢）们给王爷请安。”
司徒易峥剑眉轻皱，好看的凤眸轻轻一扫，粗略一数竟有十来个人，七八个都是丫鬟。
吴笙笑道：“贤娘娘知道您近日回来，早早地就跟皇上要了些伶俐的人拨过来。尤其是这些丫头，娘娘亲自过目的，个个儿模样水灵还很会伺候人的，就等您回来……”
原来又是一年秋选刚过，这些又不知是哪家落选的千金呢。
“送回去。”司徒易峥看也不看一眼，转身从回廊绕着朝主屋而去。
他还不知道自己母妃的意思？想方设法往他身边送女人。当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请命去边陲历练的——虽然因为意外没去成吧，但想不到如今辗转回府，母妃又来了。
“这……”吴笙看了看绥峰，有些为难，“这可都是娘娘派过来的人，这……”
绥峰叹了口气，知道贤妃送来的人可不好退，可王爷的脾气他最了解不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最好还是送了回去。
绥峰无奈：“主子不喜欢女人伺候，那些香啊粉啊的，主子闻不得。那些小厮留下，丫头嘛，你看着办吧，只要不在主子面前晃悠就成。”
说着，绥峰把吴笙晾在一边，跟着司徒易峥朝主屋走去。
吴笙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些丫头，好些为了能博得欢心，还特意准备了精致的衣裳和妆容，现在看来都不需要了。
吴笙朝身后跟着的小厮凉凉地道：“你们也都听见了，小厮留下。剩下的，愿意留在易王府剪剪花浇浇水的，就跟我来。不愿意的，改明儿回了贤妃娘娘，便都送回去吧。”
不多时司徒易峥沐浴更衣完毕，绥峰也按着司徒易峥如今的喜好将主屋重新布置了一下。窗前，还特意摆了一盆晚秋菊，给房间添点儿生气。
司徒易峥瞧了一眼：“明日换盆栀子来，这菊花太过清高，何必自苦？”
绥峰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主子这哪里是嫌菊花清高呢？而且那栀子花儿如今又不开花儿，哪儿有什么看头？根本就是因为殷大小姐喜欢栀子，才爱屋及乌的吧？这点心思他要是看不出来，也白跟了主子这十来年了。
“主子，其实您大不必如此洁身自好的。”想了想，绥峰将司徒易峥从药王谷带回来的书一本一本码上书架，意有所指地道。
司徒易峥正在案上摆弄他心爱的笔洗，听到绥峰这话，疑惑地瞟了他一眼：“你又瞎说八道什么？”
绥峰拍了拍书上本来就没有的灰尘，这才把书码上：“就刚才那些丫头啊，属下仔细瞧了瞧，其实姿色都还不错，模样也乖巧。娘娘这也是为了您好，多些人伺候，不是更周到一些吗？”
“在药王谷的时候没这些人，不一样好好的？”司徒易峥倒是不将那些人放在心上，“莫不是回了府，你想偷懒？”
“不是……”绥峰本来只是想劝劝，谁知道又把火引到自己身上，赶紧道，“属下哪敢啊，在药王谷的时候不是有奕星呢嘛……”
周围的气息忽地一冷。绥峰这才发觉自己话赶话，说了不该说的人。
奕星二字，自打那日奕星背叛主子给天机堂递了主子的行踪，以致于主子差点没命之后，就已经是主子眼中的禁忌了。
他瞟了瞟司徒易峥，果然见司徒易峥神色一冷，连周遭的空气都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