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宴清都与白虎的初见
天真的想法，到底年轻。
卫倾酒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如此在心里做出评价。
试问朝代更迭之后，有多少个前朝皇帝可以安享晚年？倒确实是有那么几个，但那是对当朝没有威胁的情况下。
瞅瞅教团现在的样子，分分钟就能把公堂的天给捅一个窟窿出来，还想要和平解决问题，不可能。
“神祇退休就会失去力量吗？”他问。
“如果你的力量指的是权能，那是会失去。”曲自留插话。
他看不顺眼公堂归看不顺眼，想掀了现在这垃圾公堂也是真的，不过激进派的理念并非是全无道理。
虽然他第一反应是，激进派纯纯就是一群白眼狼，听到米如许的退休二字倒是冷静下来了，好好分析一下就明白了激进派到底是什么想法。
“退休不是没有可能，”曲自留捻住一缕胡子抚了抚，“只要你们可以做到没有人再向我们这些所谓的邪教寻求帮助。”
你们能吗？
不能，呵。
从曲自留的态度中，读到这个意思的卫倾酒很想反驳，偏偏无力反驳。
不说别的，就日月山这件事，一旦曲自留他们搁赤岭喊两句，把公堂做的屁事抖出来，没多久赤岭的邪教份子人数多的估计能比长安还疯狂。
长安是日积月累出来的，赤岭绝对是爆发式增长。
“看来曲主教也是不赞同退休的事。”卫倾酒试图忽略这个问题，把所谓的退休提议盖上一个定论。
“真好笑，”宴清都平淡的语气可听不出好笑的意思，捧读出嘲讽感，“你们要借天庭上那几个神祇的力量对付联邦，成功与否先不管，就大胆假设你们成功了，然后，你们就要把他们杀了。”
他歪了歪头，不似人却表示长寿的方瞳看向清零道长，“牺牲精神，让人难以理解，不过我听说过。但是你确定公堂真的能成功？就这种胡来的样子。”
清零道长一下子成为了众人聚焦的重点，他却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戳戳自家风水小鬼的小脸蛋，那两个小家伙还醉着呢。
“大势如此。”清零道长收了指尖，去抚平清风脸上凹下去的一小块，纸孩子的缺点，不过感觉更加可爱了。
围在太一身边的白虎翻白眼，“他们就这个鬼德行。”
要是和清零道长说，需要你被千刀万剐，用血肉苦楚拯救一个弃子乞儿，他大概会一边念叨着护心镜护好他，一边拿刀割肉。
然后救完人就开始嫌弃小乞儿，竟然把自己弄成这样，赶紧上学去，学完了也去救别的人。
为什么白虎这么清楚呢，因为它看过。
小时候的、还没成为它信徒、算是个小道童的宴清都就是这副鬼样子。
‘人类幼崽？’难得出来溜达溜达的白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孩子。
那是在中夏地区的西边，是中夏和万妖国的交界处，但凡两边开战，首选交战地便是这里。
白虎会来这边，就是因为附近四神教教徒传上来万妖国掠夺的信息，那里也确实有浓郁的战争气息在酝酿。
在战场上，白虎会自在很多，连恢复的速度都会增加，所以，它准备去逛一逛，做个场内吃瓜群众。
土壤被烧焦，寸草不留，房屋倾塌，河水中堆着尸体，疫病正在悄无声息的扩散。
在万妖国肆虐之后，在联邦、在中夏的支援到来之前，这一片地区四处都缀着无望。
交界处的人命，会被放在心上吗？
会啊，有道士带着他的小道童过来了，他竭尽全力的阻止着疫病的蔓延，也救助着生命。
只是，一个道士有什么用？
有和尚带粮食过来了，他的御兽难怪带人离去，但只能带20个人。
那不够。
交界处剩下的难民不到千人，但也并非是一个寺庙养得起的。
带着孩子走吧，法师。
白虎来的时候，中夏的人还没有到，它金色的眼眸中，映出带着一群小孩子走的和尚，若是拍个照，说不定让人以为是金光普照，那和尚成了佛。
‘白虎。’
有一个平淡如水的声音在叫它。
白虎不再隐藏身形，迈着步子出了去，寻了刚刚出声的人一番，最后低下头，看向这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人类幼崽？你身上的灵不对劲啊。’白虎闻了闻这个小崽子，真是奇怪，这种程度的灵和那些人类圣者都差不多了。
一个小崽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灵？
下一秒，它知道了。
看着小崽子身上多出来的那一抹熟悉的灵，白虎沉默。
感情这小子是吃的别人的灵呗。
‘吃我的东西，信不信我把你一口吞了！嗷呜！’白虎恐吓道，还吸溜了一下口水。
有一说一，这小崽子身上那五彩斑斓的灵，看上去闻上去确实是相当美味，感觉就是一堆堆香料的混合叠加。
回头留个印记，等小崽子长大了就问问这小崽子，能不能签个契约，死前让它吃了。
没错，白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一种，不过它只吃签了契约的人。
‘好啊。’披着道袍的小崽子抬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吃了白虎什么东西，‘我给你吃，你给他们吃一点肉怎么样。’
‘嗷？’白虎见过那么多人，还真没见过这样子的人类幼崽。
‘他们不吃人，但是需要吃东西，虎肉就没有问题了。’小崽子向白虎靠近，风吹的道袍翻飞，底下是破破烂烂的衣裳。
哪里是小道童，只是个让道士送了一件衣服的乞儿。
‘吃我。’
对了，当年教过小乞儿宴清都几天的那个道士，是清零道长他师兄，就死在那一段时间，葬身交界处。
所以白虎一点不意外清零道长这样，这种公堂随便怎么样都行的态度，它更想腹诽宴清都这小崽子的话，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牺牲态度，你小子当年不就这样。
“不要神和杀神是两回事好不好。”米如许对卫倾酒就这样否认自己提议非常不满，他想了一个月才想出来的回复诶。
可恶，要不然把如来请过来直接告诉如来好了，公堂这理念瞅着是弑神者那一套的，不是如来那一套。
‘不行，’鬼车日常阻止米如许，‘此间有释迦摩尼，活着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