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惨的
夜间
元初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窗边雨水声伴随着雷声共响时,她迷蒙间缓缓睁开了双眼,她下意识意识朦胧的回忆自己是否关了窗。
当恍惚的双眼缓缓睁开,入目的是漆黑的木板之时,她才恍然,自己已经不在原本的家中了。
真正吵醒她的似乎也不是那沉闷的雨声。
在睁眼的一瞬间,她就立刻确认过右上角的小地图,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卫南星的身影,只是取而代之的,却是门口那些渐渐多起来的黄名,除却最初店里有的几个小厮之外,还多出了一群陌生的存在。
元初君竖起了耳朵,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这些人正是她醒来的元凶,如今卫南星也消失了,她不能被发现。
当机立断,元初君立刻抬手支撑着床铺坐起来,在百分百相信自己的情况下她没有继续对着空气演戏的癖好,猛地翻身下床,没有半分半身不遂的样子,所谓废掉的双腿不过是系统小小的花费下的幻术,没有哪个神医能看出端倪罢了。
此时的她身形敏捷的如兔子,灵活的来到门边,微微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官爷……您看小的只是个小二,店主现在真的不在,店内也没有客人。”谄媚的声音带着无奈,“现在外面这么大的雨,您看,不如今日就先宿在小店,等明日店主回来了,您有事再问他?”
这声音元初君记得,是卫南星的同伙,现在是在说瞎话。
她有理由怀疑,他之所以挽留这些官兵就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杀了他们。
毕竟她从地图里可是清晰的看到,店主此时正藏在店里隐蔽的角落一动不动,可不是他口中的“明日回来”。
她轻轻推了推紧闭的大门,一条微小的缝隙出现,透过淡淡的微光,元初君看到外面的几道正在移动的背影,她猛地屏住呼吸,没想到他们就在那边的走廊边缘对话!
她只能继续维持着半蹲着的动作,一边紧盯着小地图上的人员移动,一边死死的盯着那边的几人。
中间那个被围着的熟悉装扮的青年应该是有一面之缘的店小二,周围的男男女女此时都穿着蓝黑相间的劲装,干净利落,身姿潇洒,腰间的配刀规格一致,看来是出自同一处,联系方才店小二对他们的称呼,看来他们是朝廷的人没错了。
只是他们的打扮并不像平常官兵,非要说的话,符合元初君对古代那些皇权特殊机构的刻板印象,当然,这都是她暂时的猜测。
“对哇,荆大哥,外面的雨那么大,我们继续冒雨搜查也走不了多远的。”忽然,一阵清亮的少年音顺坡下驴,嬉笑着对身边那个身形健壮的男子如是说道,却被后者微微转头的动作吓的僵硬了几分,摸摸头不敢再胡说什么。
元初君皱眉的同时,那被称呼为“荆大哥”的男子开口了,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年龄和阅历都不小,在这个小队中的威严亦然:
“雨天我们查不了太远,犯人亦逃不了太远。”他冷硬的声音彻底打消了少年的所有念头,后者讪笑一声,虽然油嘴滑舌但是此时也显然没有和他对着干的意思,顺从的应声:
“是、是……”
训斥完小辈,他又重新看向店小二,目光如鹰:“……既然你没什么线索,店内又没有客人,那我们就暂时离开,如果发现可疑人员,务必及时汇报锦衣卫。”
——锦衣卫?
元初君秋水般的眼眸荡起一波涟漪。
她更在意对方的前言“店内没有客人”的断言,难不成在自己不知为何沉睡的时候,小偷做了什么手脚,能让这群朝廷的鹰犬如此放心?
说起来,从刚开始就是,自己的地图虽然没有经过升级扩张,可起码整个客栈的范围内都能包括,一直不见卫南星的身影。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转身朝着这边走,元初君微微后退一步,她没有触碰出现了一条缝隙的门扉,现在最好的选择还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的好。
她维持着此时并不好受的动作,屏住呼吸,看着那边的一伙人继续浩浩荡荡的离开,明明是一大帮人,脚步却轻巧的像一个人,看来他们的武功都不弱。
她静静地敛息,直到缝隙间的人影消失一段时间,她才一点点的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转身朝着窗边走去。
“哗啦啦”的雨声不断,她警惕的靠在窗边的墙壁上,这次有了教训,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抬起窗户,再次只留下一小道缝隙,打开的一瞬间,夜风立刻携带着雨水飘进,元初君的袖口湿了。
打湿了袖口啊……这倒无所……
……嗯?
原本不甚在意的元初君猛然顿住了,她幽邃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袖口。
在黑暗中,她清晰的看到自己袖口上那大片的印记,像是某种无色的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元初君记得,自己这身一副的料子是元乾国都罕见的云织丝锦,精贵的很,稍稍有些
水痕都会留下印记,就算是无色无味的纯净液体也不例外。
她皱眉,用手指轻轻碾过那片痕迹。
[系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系统对此十分茫然,当元初君陷入睡眠,它也会一同死机。
犹豫片刻,元初君还是将那片袖口放在了鼻下,轻轻嗅了嗅——
……
“唔呃!”支撑不住身体的她猛地前倾,一种强烈的头晕目眩的错觉在元初君额间激荡开来,她身子摇晃了一瞬,随后重重跌倒在身后的榻上,发出不声不响的软声,双眼却是霍然间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袖口那片痕迹。
她眼角缓缓抽搐了一下,现在她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不声不响的睡着了。
元初君咬牙切齿,心里出现千百种制裁卫南星的法子的时候,小地图上忽然出现了红色警报,送走了那伙锦衣卫的店小二正在朝着这边靠近!
她利落又安静的上了榻,身子一瞬间变得柔弱无骨,在她扭过头的一瞬间,门被推开了:
“……嗯?这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好险!”店小二惊慌失措的进来重新合上门扉,刚刚进屋,一阵风雨迎面的感觉让他又是错愕万分:“星大人离开前忘了关窗?!”
他又“嗒嗒嗒”的跑过去慌乱的关上了窗。
听着店小二那单纯的声音,脸被乌发遮挡住的元初君嘴角一抽。
她敢保证,如果是卫南星,现在一定怀疑然后逼近自己了才对。
耳边响起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店小二似乎在那边的椅子上放心的坐下了。
看来的确没人觉得一个行动不便的公主会对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真不知道星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把人带走了,又中途从暗道送了回来……唉,幸好店主事先让锦衣卫查过了,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拄在桌边,似乎真的吓坏了,又喝了一大杯茶水。
元初君:……我身边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喝苦茶。
小二顺了一口气后,又开始自顾自的碎碎念起来:“锦衣卫怎么今天像发了疯一样,明知道我们这里是受西厂庇护的地方,居然还敢进来搜查……”
这里是西厂的地盘?卫南星也是西厂的人?!
元初君眉心微跳。
“也不知道星大人什么时候来带走这个货,总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而且她到底是什么瘟神,怎么一夜之间客栈的毒花都蔫了……唉,我养了好久呢。”店小二心疼的起身拨弄房内的盆栽,唉声叹气的抱着花盆走出了房间,反手带上了门,牢牢关紧。
后者在地图中的名字渐行渐远,发觉对方确实离开了之后,元初君放心的睁开了眼睛,她望着窗边的瓢泼大雨,也没有现在从外面直接逃走的打算。
她看着自己右上角的128点虐心值余额,留下近三十点存货的话,现在自己至少已经有了一百点可以支配,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就算身上的毒已经被解了,可元初君面对如今四面楚歌的情况,早已经放弃了平凡生活的愿望。
更何况别忘了,她还要替原主找那个还在元乾国皇宫的反贼报仇。
至于玄景……她自认拿对方当长期的薅羊毛对象已经算是替那十几鞭报了仇,如果他能助自己武功高强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暂时放过他。
躺在床榻上,元初君打开了系统升级界面,简单明了的一行行技能界面,技能后跟随着连带变化的力量、速度等属性,对于元初君这种新手来说,急需实力的她还是选择技能界面升级会更快捷一点,当然,需要升级的点数也绰绰有余:
视野1级(满级3级):升级所需100点
剑术2级(10级可突破):升级所需20点
内力3级(10级可突破)(封锁中)
轻功2级(10级可突破):升级所需20点
……
下方的暗器和刀法等清一色的零级,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抗毒性】元初君居然已经到达了8级之高。
对此她存疑,[8级抗毒抗不了迷药?]
【是抗毒性不是抗迷药性啊……】
系统对此的解释元初君很不满意,所幸她也没打算把点数用在这种地方,她更相信自己的硬实力。
于是,在停顿片刻后,她毫无犹豫的升级了暗器和轻功。
暗器由零级升级到二级花费了十点,她在系统疑惑的注视下,直接拉到了5级之高,正好花费了100点虐心值,与此同时,暗器的总领性属性也让她的力量、速度数值同时翻了一倍。
很简单,如果以后还要坐轮椅的话,她觉得暗器会更有用一点。
当然,这只是目前的权衡之计,元初君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满足。
毕竟眼前的她就算再努力也只是针对个人进行薅羊毛,她务必尽快将范围扩张到
组织、国家、乃至整个江湖才行。
江湖于她的“惨状”还是不太了解,还只是空白的认为是一个凄惨的公主,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而元初君要帮助他们明确这一点。
她眼睛缓缓眯起,站起身来径直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元初君很惨,任何不同情自己的人都该半夜谴责自己。
一脚利落踩开地图上显示的暗门密道的木板,伴随着“咔嚓”的声音,白衣柔弱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那个埋伏已久,似乎立刻就要出发去通风报信的店主。
店主……不,杀手错愕的抬起头,在看到闯入者的一瞬间,他的动作比思想更快,几乎是瞬间一剑刺向上方,饱含着浓厚的杀气,当这一剑刺出去后,他才惊疑的意识到,眼前的陌生女人美丽到了异常的地步!
元初君的脸实在过于出众,被那双澄澈的寒眸注视,竟然会让人忘记一切思考,只下意识的感叹居然会有如此魅力的女子存在。
“砰”的一声,杀手愣神的看着迎面对抗的一块木板,原来元初君早有预料,在踏碎暗道的时候,她已经拐进杂物间随便拖了一块木料过来!
一击不成,杀手在元初君面前已经没了机会。
倒不如说,在见到元初君的第一眼,杀手就没打算直接杀死她,按照他的本意,这种相貌的存在绝对是价值不菲的“货”,不能杀死,最好是断手断脚让她安分一点。
可杀手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无比柔弱的女子,会让他做出了此生最后悔的决定。
挡下一击,元初君快速丢下木料,被从中间刺开的木料让杀手下意识后退躲避,可就在他退后的这一刻,一枚小而细碎的石块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元初君的眼神决绝。
既然我没有底牌,那么只能全力以赴了。
杀手立刻抬起的脸对上绝美的容貌,一阵撕裂的声音混杂痛觉侵袭他身体。
下一刻,他微张的嘴忽然一顿,双眼微凸,不敢置信的看着头顶那个缓缓将甩出去的手收回来的平静女子,双手艰难地抬起,却只是触碰到自己脖颈处的石块碎片,伴随着嘴边正汩汩流淌出来的血水缓缓朝着身后倒去。
她利落的放下瞄准的手,居高临下的双眸寒如秋水。
这张毫无攻击性的脸,也是她的武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