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推心置腹的松二爷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小书童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还来不及思考，他首先想到到了是春四娘给的锦囊，他在床上不停的翻找。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慢慢传了过来，
“别急，在你枕头下面。”
当小书童在枕头下面找到那个锦囊，看到里面确实有字条的那一刻，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甚至都没有在意自己那受伤的手，是谁给缠上绷带。
如释重负的小书童这才打量了这个屋子，这屋子富丽堂皇，古色古香，墙上的画也都价值连城，房间中间有一个八仙桌，上面有几个菜，一壶酒，松二爷坐在桌旁，自斟自饮着。
小书童都没有跟松二爷打招呼，就开始在床上翻看起锦囊的内容，里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城东竹林内有一小院，门前吊挂两把剑，门上有一个盘旋的蛇的图案做记号，十五日后拜访，必有所获。
小书童茫然的坐在床上，他在思索，这个事情究竟靠谱不靠谱
松二爷不紧不慢的边吃边说道。
“这春四娘，办事，你大可以放心，既然她愿意帮你，我从没听说不准的，过来喝杯酒吧。”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血性，你的手指我让王老拐给你接上了，一个月内老老实实的，就问题不大。”
只到这个时候，他在注意到自己的手，自己的那几个手指原来还都在，小书童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要给松二爷道谢。
松二爷爷不拦着，自斟自饮，看一眼小书童
“过来吧，咱们爷俩聊聊。”
小书童有一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坐了下来。
松二爷一边给小书童倒酒，一边说道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小书童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怎么认定肯定是开小”松二爷问道。
小书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
“这赌桌之上，是不可能赢的，一切都只是庄家一念之间，我只是赌，只是赌庄家愿意帮我。”
“如果庄家一直开大呢”
“那我就一直赌，直到自己死在赌场为止。”
说完喝了这杯酒。
松二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给他倒第二杯酒。
“除了你哥哥之外，你的家里人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友，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小书童叹了一口气，“我梁家，早就家道中落，确实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背景。我在锦城，诸多事宜还要多烦劳松二爷了。”
说完敬了一杯。
松二爷点点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松二爷又给他倒满第三杯。
“你手上有一块陆吾司的令牌，我所知道的，拿着陆吾司令牌的人，都是死人，我能救你，但是你要如实相告。”
松二爷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小书童已经感到自己脊背发凉。 他不知道什么陆吾司，但是知道这个松二爷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不会拿这样的事去吓唬自己。
思考良久。
小书童想了一下，他便把如何逃婚，如何遇到申狮，如何夜入酒楼，如何跳入悬崖，如何遇到李星月，都和盘说出来了，只是说他把公子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做了对调。
松二爷自斟自饮，仔细的听着。
“所以你只是想给你自己的仆人报仇，找到凶手一个仆人的死活有那么重要吗”
小书童没有说什么，直接把松二爷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一脸凝重的说，重要。
松二爷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又上下打量一下小书童。
“少年，我说，你来听。”
“在几百年前，那时候有几十个国家这片大陆之上，征战连年，百姓民不聊生，一个叫徐长生的人，在凤城揭竿而起，一个放牛娃，不知道在哪得到一大笔财富，用这笔财富，他招募了自己的第一支军队，一支六千人的队伍，凭借这六千人，他打了不少胜仗，打败了不少对手。
十年时间就成了这片大陆上最强的存在，后来在淮江，反对他的人组成了四国联军，双方在淮江打了半个月，徐长生队伍损失大半，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撤回军队，他把自己关在凤城，七天之后，身上的伤居然都好了，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队伍，重回淮江，大败联军。
之后很快就统一了这片大陆，成立了大徐朝，他在这个神秘的小屋的基础上建立了皇宫，把这个小屋整体的封闭了起来，众多能工巧匠用上古神石打造了一把锁，而钥匙，则化成了十一块雪程石。他把这十一块雪程石分给自己最忠诚的十一名部下，每人一块，十名部下去了十个州，他们世世代代的为徐长生的子孙监察着这个大陆的每一草每一木，这十一名部下又被称为门主，他们带领这自己的属下，保护这片大陆。
“再说说这陆吾司，这是徐长生创立的另外一个特务组织，他和天机门的区别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彼此独立，他有着杀伐决断的特权，负责为皇帝陛下执行最秘密的任务，而他们到了郡县，州牧之后，无论是谁，拿着雪程石，和令牌可以先斩后奏，直接杀太守之下任意官员。
这是太守府所有人都恭敬对待你的原因。因为你手上有那块令牌。
但是当他们知道你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世家子弟，那只会除之而后快，因为你是一个威胁，不管你人是真假，你的东西不能流落到天机门的手上。
而那晚你看到的两个公子，是江东豪门，周家的二位公子，周家富可敌国，是的，他们在谋反。即便这两个人都自己主动到太守府自首，都没人敢抓他，你跟他们斗，你想抓他们，没人敢帮你，而没人会帮你，你随时都可能消失。永远没有人知道你。
现在的你，手上有陆吾司的令牌，是死。
只身去对抗周家的公子，也是死路一条。
世杰，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书童苦笑了一声，端起了酒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小书童有一点懵，他没想到自己处在这样的一个境地，他想的很简单，就是想找到自己的公子，但是现在松二爷的意思，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局，进，这周家的能量不是一个书童能抗衡，官府也早晚会杀了自己，而退，自己家的老爷也会扒皮抽筋。
小书童苦笑一声，自斟自饮了一杯。
“从南溪到锦城，从没有人跟我说这么多话，谢谢你。松二爷，人活一世，永远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太累了，我虽然年轻，但是也倦了这样的生活，人终究要做一些徒劳无功，而又滑稽可笑的事情。
可能在周公子看来，我只是一个卑微的蚂蚁，但是我终将让他知道，一只蚂蚁也有自己的骄傲。如果做不到，那就让我被踩死好了，有一些蚂蚁他们从出生下来就是注定要被大象踩死的，不是吗”
说完就满身去找自己的钱袋子，小书童想，这松二爷帮自己一大忙，手指给接上了，还说了这么多，那自己理应意思意思。
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钱袋。
松二爷没说话，直接把一个空空的钱袋子丢到了桌子上，找找个呢
小书童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松二爷。
松二爷面露难色的说道，
“接你手指要钱吧，租这么大的房子要钱吧，我吃点酒席也要钱吧。我自己肯定是没钱啊，所以只能拿你的钱呗。”
小书童有点听傻了，自己几十两银子都花光，而且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转念一想，也是这个理，他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包裹，把令牌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老爷子，钱您拿着，这令牌本就不是我的东西，也说不上我什么时候就会死，我看出来了，先生不是一般人，您教我不少，也帮了我不少，这个令牌，我就送给您吧，我确实没什么用。”
说完鞠躬走了出去。
这年头，没有人会闲着无事说这么多话，帮这么多忙，小书童在梁家也是呆了好多年，那些有钱人，达官贵人的一套也见多了，任何一个事，必然都有其目的。松二爷也一样，只是说现在小书童还是没看懂而已。
松二爷仍然自斟自饮，
“出来吧老不死的。”不二先生慢步走过来。
不二先生翻看着桌上的陆吾令。
“可以啊，你现在就算是有了实权了，这在云州，走几步，地皮都要抖三抖了。这小厮是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给的轻轻松松，真知道价值的时候就后悔了。”
不二先生从松二爷手里抢过酒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松二爷停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若有所思的呆在那里
“如果他知道梁家满门都死了，他还会查下去吗他的解释荒诞无比，怎么可能会有仆人丢了，当公子的如此用心，但是如果颠倒过来就很好理解，作为一个仆人他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不二先生点点头
“这孩子有你年轻时候的影子，单纯，幼稚，一根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这样，这小子确实有那么点狠劲，用嘴生生咬下自己两个手指，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不二先生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
“这春四娘虽然年轻，却是一个老江湖，能让她愿意放水，难如登天，水宗的事曾经找过她，开出了天价，但是也没打动她。原来她喜欢小孩子那套。不过我们尊主或许也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松二爷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开始胡吃海塞。
“那么大的水宗，怎么什么人都要祸害，就一个下人，还要让人家死”
不二先生皱着眉头，看不惯松二爷这个样子，直接起身，独自走了出去，出门前，回头看着松二爷。
“我还会在锦城呆几天，住在秦府，愿意见我家尊主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