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诚意满满
乔森破开百花露瓶口的封泥，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飘了出来，帮范海云倒了满满一杯，又要帮巨鹿倒酒，巨鹿连忙接过酒瓶。
“我师父叫你小兄弟，你可是长辈，哪能让您为我倒酒，使不得，使不得。”说完先帮乔森把酒满上，才为自己也倒满酒杯。
乔森右手轻叩桌面，表达谢意，端起酒杯开口道：
“这第一杯，本应敬范太上，可我先自罚一杯，给巨鹿兄弟赔个不是。”说完抬手干了一杯。
巨鹿虽然表满客气，那是因为知道惹不起召唤师，心里的怨气那可是直冲云霄，但人在江湖该低头时就得低头，连忙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又拿起酒瓶，边帮乔森倒酒边说：“您可是师父的兄弟，千万别叫什么巨鹿兄弟了，辈分乱了，辈分乱了。”
乔森也没接话，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我知道这点银两难以熄灭你们的怒火，仅是一点心意，过两日我去平了城东的四方会，好让巨鹿补充些人手。”
巨鹿刚要开口，就见一人匆匆朝露台走来：“前辈不可，那四方会是故意留下的，是我断刀门要让城主府安心，我们可不敢一家独大。”
来人走到桌子旁，向乔森躬身行礼：“在下范雨辰见过前辈。”
乔森顿时明白，这可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也微笑着还了一礼：“西楼乔森见过门主。”
范海云在一旁噗嗤一笑，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你们客气得我蛋疼，以后乔小兄弟算是断刀门的长老，免得你们叫他前辈，他也不习惯。”
乔森不在乎范太上把自己绑在断刀门，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脱离，无缘无故的脱离反而多树敌，反正每月交点月钱而已，还多个靠山。
几人在看上去融洽的氛围中，围着火锅大快朵颐，乔森老是觉得这事光赔点钱肯定不够，突然灵光一闪。
“我这个长老实在是尴尬，不但没什么贡献，还让断刀门折了一条胳膊，过几天巨鹿跟我去把这条胳膊续上。”
范海云一脸茫然的看了看乔森，而门主范雨辰只是沉思了几秒，就微微一笑道：“便宜巨鹿了。”说完望着巨鹿邪魅一笑。
巨鹿放下手里的酒杯：“师兄，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范海云也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面带疑问。
范雨辰知道再不赶紧说的话要被自己老爹揍，连忙说道：“乔长老这一个月灭了八座山寨，就只剩下了一窝蜂，明显要巨鹿去收编。哪里女人众多，可不是便宜巨鹿了。”
范海云几乎不管这些俗事，听完也恍然大悟，只是看着两米多的巨鹿冷笑了一声。
巨鹿赶忙起身：“徒儿知道节制，不敢胡来。”口气虽然诚惶诚恐，脸上却是眉飞色舞。
范太上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个徒弟口是心非，毕竟在土匪窝待了十几年，一身匪气早已入了骨髓。
在接下来的觥筹交错中，巨鹿仿佛换了一个人，心中那股恨意也随着一杯杯酒水烟消云散，如果不是辈分的差异，怕是要拉着乔森去斩鸡头，烧黄纸做那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乔森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子拿对付大老粗土匪那一套来糊弄自己，死了那么多十几年相随的弟兄，现在借酒装作冰释前嫌，这也太假了。
不由得开了心眼，果然巨鹿头顶代表暴怒和隐忍的红色高高耸立。转头又看向范海云父子，范海云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范雨辰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属于人之常情。
不由对普通人的生死在召唤师眼里不过蝼蚁，有了更深刻的体会，特别这种活了不知几百年的老家伙。一千多手下的死亡，仿佛没发生一样。
乔森感觉这种心态不对，可是自己好像也在往这方面转变，八个土匪窝一路杀过来，好几千人，居然慢慢习惯了。
端起酒杯大喝了一口，心里安慰自己‘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强弱，我只是一个过客。’
这一个月的尸山血海，乔森一直都是用自己特殊的能力刻意忽略，而这一刻，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自己想直面自己的内心。
那该死的过目不忘记忆，把所有的残肢断臂，血肉横飞，尸横遍野，清晰的犹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遍一遍的滚动播放。
乔森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转身趴在露台围栏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无数污秽泉涌而出落入人工湖之中，引来无数湖鱼争相抢夺。
足足盏茶时间，吐无可吐的乔森才转身用袖口擦了擦嘴：
“实在抱歉，不胜酒力败坏了兴致。”说完对着范海云拱手赔礼。
范海云微微一笑：“无妨，能喝醉是好事，老夫一百多年没感受过醉酒的乐趣了。”
乔森略微思考就明白了意思，召唤师随着灵魂力量的强大，对酒精的抵抗力早已超过普通人无数倍，能达到微醺都不容易。
撤了酒菜，侍女送来了清茶干果，几人又毫无营养的聊了一会，乔森才起身告辞。
回到火锅城总店，乔森进入了灵犀塔，看着眼前整整齐齐一字排开的十个人，心里顿感欣慰，一个多月的辛苦总算收获满满。
六边形的大殿正中央多了一道直径一米左右的光柱，发着柔和的光芒，时不时的一缕紫芒由下而上的围着光柱转动。
乔森和塔灵一交流，知道了这是上二楼的通道，心想‘本以为是楼梯，没想到竟是电梯，还是秒到的那种。’
和黑一他们说了句：“待会聊。”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光柱。
映入眼帘的还是一个六边形的大殿，面积和层高都大了很多，六面墙壁上是一幅波澜壮阔的战争浮雕，栩栩如生。
无数的士兵正在围攻一座城池，城池上箭如雨下，城下投石车石弹纷飞。乔森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男中音：“神战于玄，其陈阴阳。神战于玄，善恶并也。”
浮雕的压迫感慢慢消退，墙壁上亮起了无数银盘，每个银盘刚好都对应抛石器和投石机的装弹槽。足足有十八个银盘。
随着声音消失，每个银盘都爆发出一道紫光，对着乔森射了过来。每个银盘上也都显示出了汉字，正是手三阴经络剩下的另外两条。
乔森在塔的第一层学到的是‘手太阴肺经’，这次补全的两条分别是‘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三条经络二十九个穴位的循环，正是灵犀诀第二层。
盘膝坐下，乔森每次练功都有不小的动静，这次出现的能量旋涡比以前大了足足三倍，不到三个循环就已经让全身能量饱和，瞬间传送出灵犀塔用能量洗涤身体，直到能量消耗一空。
一晚上不停的进进出出，直到日上三竿，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倍感神清气爽，推门而出，就见胖子站在门外。
胖子见乔森出来，连忙上前行礼：
“楼主，早上来了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找您有事，我要来禀报他又不让，说是您昨晚饮酒过量，等你休息够了再说，所以我也就没敲您的门了。我看他气势不凡不敢怠慢，就安排了个雅间，茶水点心都上了，您要不要现在过去瞧瞧？”
胖子的身份今非昔比，可巨鹿的形象实在是威猛，两米多的个头，一身透着贵气的装扮，怕手下伙计招待不周，只好亲自上阵。但眼下的情景让胖子呆若木鸡。
只见那威猛大汉一脸堆笑的对着乔森，透着一股卑躬屈膝的姿态：“拜见乔长老。”
乔森看见是巨鹿本能的就开了心眼，看着头顶那高耸的红光不见有分毫的减弱。心里不喜，但也一脸笑容的上前握住巨鹿双手。
“都是自己人，客气个啥，坐下说话。”
转头又对胖子介绍道：“这是断刀门门主的师弟巨鹿。”
胖子吓了一哆嗦，断刀门除了内门哪里还有什么门主，在胖子的心里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连忙跪下磕头：“西楼赵地见过巨鹿大人。”
巨鹿知道他是乔森心腹，不敢托大也连忙客气一番。
待心神未定的胖子告辞出门后，巨鹿从怀里掏出一面腰牌递给乔森。
“长老，这是师父让我送过来的，以后整个断刀门凭此腰牌皆可调动。”
乔森掏出怀里的西楼楼主的腰牌，看向巨鹿。
“这个是不是需要归还？”
巨鹿哑然，外围这些小帮派何时入过内门这群人的眼啊？连忙道：“不用，不用，西楼但凭长老处置就是。”
乔森笑笑把两个腰牌都收入怀中，说起了巨鹿最关心的话题：“一窝蜂的事，我先去城主府那边拿一份详细资料，以前去别的山寨都是一股脑的杀干净，这次是去收编，我需要计划一下，后天我们出发。”
巨鹿心下大定，说了一堆客气话后也告辞了。
黑一的声音在乔森的脑海里想起：“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此子不能留，更何况他的灵魂刚好二层需要，当断得断，免受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