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刚从悦州回来，沐沐便收到了医院的消息。让她可以回去上班，只是要重新参加规培半年，然后考试，如果能够通过，就可以正式开始上班了。从医院出来，沐沐觉得心情愉快极了。她迫不及待的拿出电话打给了宇涵。“太好了，考试这事儿你没什么好怕的啦。”电话里宇涵满是笑意的说道。
“那也还是紧张，我都多久没有考试了。”沐沐微笑着在医院门口的花坛上坐了下来。“不过实际操作我还蛮有信心的。怎么都比还在规培的学生强。”
“不管怎样都值得庆祝。我一会儿就下班了。你等我一会儿吧。去接你。我们去吃顿大餐。我大概半个多小时到。”
刚挂掉电话，还未曾收起笑容，沐沐便听到一个声音迟疑的叫自己的名字，“沐夏？”抬起头她愣住了，眼前的这张脸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但是却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噩梦中。比起记忆里，许颖似乎老了许多，眼角爬满了皱纹。再不似当年那样的优雅年轻。真的像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了。“你回来了？”许颖紧紧盯着她的脸。
沐沐冷冷的看了她片刻，从花坛上起身就要离开。
“你刚才在和宇涵打电话吗？”她抓住沐沐的手臂，那样的紧，仿佛被钳子禁锢住一般。
沐沐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轻声却坚决的说，“放手。”
许颖没有放手，却那样直直的看着她。沐沐抬起手，想去掰开她的手，许颖却低声问道，“他把你找回来了？”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尾音有些颤抖，“那他就没那么恨我了吧。”
沐沐有几分意外，掰着她的手也放松了几分。而许颖却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沐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莫志诚提醒我说宇涵如果和你结婚了，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处境就很尴尬了。我就昏了头了。可是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些年我也一直想起你，担心你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我心里一直是不安的啊。”
看着她迫切的眼神，沐沐觉得可笑至极，“是吗？”她牵着嘴角笑了一下，“你对我做的事也就罢了。可是宇涵他叫了你那么久的妈妈，你连他的命都可以不在乎。”沐沐的声音带着一丝呜咽，看完了宇涵完整的病历，她就知道，许颖把自己逼走的时候，根本就连肾源都没有找到。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恰好配到合适的肾，也许宇涵就不在了。想起来她的心都在颤抖。
“我没有不在乎。我一直在帮他找肾的啊。我还帮他请了最著名的医生。”
“你找贺剑川究竟是因为他著名还是因为他可以为你做你想要他做的事？”带着一丝冷笑沐沐说道。
“沐沐，我知道你和宇涵都恨透我了。可是这些年，我也就宇涵一个亲人啦。现在他见都不见我。我这心啊。。。”说着许颖就抽泣起来。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一个老人拉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胳膊这样落泪，引了不少人驻足。
看着她，沐沐叹了口气，“有些事，做过了，可以道个歉就过去，有些事却不是。我可以选择不追究。但是你不要指望我去原谅。我不是圣母，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宇涵是怎么过的。你现在说你只有宇涵一个亲人。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宇涵不见你吗？那些人可以利用他，把他当成摇钱树，当成一个傍上就衣食无忧的金龟婿，可以不顾他的死活，因为没有他，莫意萱的美貌或许还可以吊一个别的金龟婿。可是你呢？他叫了你那么多年妈妈啊。他何尝不是把你当成亲人的。你却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他能不能活下去，你和那些人一样。所以，你真的是因为宇涵是亲人不见你而难过，还是因为你衣食无忧的生活被他收回了而受不了？也许你应该想一想。”说完沐沐挣脱了她的手，快步走去了马路。而许颖并没有追上来。
“你下周就上班了。趁着还没有忙起来，周末去玩玩吧。”吃完饭，宇涵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有空吗？”
“空不都是自己找出来的吗？”宇涵笑着说。“你想去哪儿？”
“嗯，繁川文化中心。”沐沐不假思索的回答。
宇涵愣了一下，却立刻了然的笑了，“对了，你还没有去过呢吧。”
“是啊。上次回国本来想去的。但是因为后来直接回了悦州。再往前还没完工呢。”
“那我们明天一早去吧。那里有吃午饭的地方。还可以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展览。”
“我看了，正好有建筑展。”
“是吗？看样子你都已经想好了啊。”
“是啊。我想好久了。你不提我就要提了。”沐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咱俩太心有灵犀了。”
宇涵在这里建成后来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一次剪彩，一次是陪着何伯来看，然后就是获奖之后把奖项挂在展览中心里的挂牌仪式，而这一次是第一次他以私人的身份来，从早起他就抑制不住的兴奋。车沿着林荫道一路驶去，身边又一次坐着这个女孩，白色的休闲裤，灰粉色的上衣，淡妆浅笑，让他的眼眶都有些湿润，这些天他时常依然分不清这是不是一场过分美好的梦境。
而沐沐也一样的兴致勃勃。此时已经入春，一下车便是纷纷扬扬的樱花雨，在那花瓣缤纷中沐沐看到了她无数次在网上看过的文化中心，那一年他们就是站在这个山上，望着下面的一片荒芜，幻想着在建成之后携手同行。如今想来恍若隔世，一时间，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愣在原地迈不开步去。
看着她的神情，宇涵又一次感到了那心中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的感觉，仿佛要很用力才能透过气来。他上前把沐沐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去看看吧。”他柔声道。
文化中心依山而建，却把整个落差做的极缓，从山边一路徐徐延伸到湖畔，一路上一步一景，到处都有可以小憩的地方，每一层都有可以停留的看点，或是一处阅读中心，或是一个咖啡吧，也有一个小展厅，一个长长的画廊，一处儿童游乐区。周末的时候来这里的人很多，拖家带口，却并不让人觉得拥挤。木制的小径边有很多人在照相，此时是樱花的季节，柔风带着微粉的樱花瓣给空气都抹上了一缕浪漫。
沐沐难掩兴奋，时不时的就拿起手机拍照，“实景和网上看真的不一样。比效果图还好看。”她感慨道。
“这个层层落落的硬山顶真别致，别的中式的建筑常常都是庑殿顶或是皇家的那种硬山顶，这徽式的硬山顶倒是和这周围的氛围更加契合了。只是没想到这木制的地面倒也协调。”
看着她一路边看边饶有兴致的评价，宇涵不自觉的含着笑，“你还真的是半个行家了，这一路走来说的真专业。我都开始冒冷汗了，感觉陪了个评审。”
听了这话，沐沐不好意思的颔首而笑，又斜眼看着宇涵，佯装不满的说，“你这是暗指我班门弄斧了。”
宇涵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哎，你怎么曲解我的意思呢？分明是夸你专业。不知道的人真的以为你是学建筑的呢。”
“那是啊，那么多年和你在一起自然耳濡目染啦。”沐沐微笑着继续向前慢步。看着她的背影，宇涵欣然的低头浅笑。他想起得奖之后挂牌的那次庆祝活动，意萱兴致勃勃的要和他一起来，说要看看他的设计。那一日，尽管是冬天，意萱依然穿了一身露肩的礼服，拢着一件全毛的披肩。在美容院接她时看到她坐进车里宇涵很是意外，“你这样会冷吧。”
“不是展览馆吗？室内的啊，总有暖气的吧。走进去的几步没关系的。”意萱不以为然的笑着，伸手理了理鬓边看似随意却被发胶完美定型的几缕卷发。
“是文化中心。”宇涵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展览中心是一部分。有很大的一片户外的区域的，而且是木制的路，你这高跟鞋走起来也很辛苦啊。我不是提醒过你吗？”
“不穿高跟鞋没有气质，怎么搭衣服呀？那么重要的场合，总得礼服啊。”意萱嘟着嘴说，“你说有户外，我以为就是走进展览馆的路啊。”
“挂牌的仪式的确在主馆展览中心里，但是要走不少路呢。还有些时间，要不我们回家绕一下换一身吧。”
“我妆发做了三个多小时呢，随便换一个怎么能搭配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意萱恼火的说。
“我说了仪式在展览中心里，有户外的一段路，我以为你看过我的设计呢。”宇涵轻声回答。
“我又没有去过。”意萱翻了翻眼睛，嘟着嘴说道。
“我陪何伯去的时候你不愿意去啊。不过书房里就有效果图和航拍图。”
意萱并没有理睬他，而是焦虑的扭动着身子，“这下怎么办啊，走过去有多远啊？”
“展览中心在湖畔，停车场在上面，直接走过去总有个至少十分钟的路程吧。”
“有红毯吗？”
“估计没有吧。”宇涵无奈的回答。“不过里面有个货梯直达展览中心，主要是为了紧急医疗情况或者运送某些货物的。”
“你让我坐货梯？”没等他说完，意萱满眼不可思议的的看着他，声音都尖锐起来。
宇涵叹了口起，“我是想你偷偷去坐，直接到展览中心和我回合。就不用在外面受冷受累了。”
“那你一个人和所有媒体领导走下去，我忽然窜出来算什么？”意萱没好气的说。
看着她宇涵无奈的思索了片刻，提议道，“好在今天有太阳，估计不是特别冷，你如果有合适的大衣，换个大衣吧。如果没有你要不至少换双鞋，这么细高的跟可能走起来真的困难。”
“我这裙子换了低跟的鞋就要拖地了，那么贵的衣服。这么走鞋也要走坏了。什么破地方啊？高跟鞋都不能穿，还让人怎么去啊？”意萱不假思索的抱怨道，话音刚落她也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不由的用余光去瞄宇涵的反应。此时的他抿着嘴看向窗外，一言不发，脸上的肌肉有些许的紧绷。意萱咬着唇思索了半响，“好吧，那我去换双鞋吧。”她不情愿的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我拎着裙子吧。你扶着我点儿。”
这样想着，宇涵上前一步拉住沐沐的手，冲她微笑，“你是怎么知道我获奖的？”
“其实很巧，在度假村看到一本游客留下的建筑杂志。”
“你记得最初看到那个设计的时候你就说是能拿普利兹奖的设计。真是借你吉言了。”看着她，宇涵温柔的笑着。
“是啊。当时就不是恭维你。真的就觉得很棒。现在看到实景更是觉得太应该得奖了。”一边说沐沐一边挽住宇涵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头，“知道你得奖的时候我特别想给你发消息祝贺。可是知道不行，所以就自己买了瓶小香槟，在潜水中心的露台喝了一杯，遥祝了一下。”
听着沐沐风轻云淡的说起那时的事，宇涵的心却仿佛一刻被刺中了，疼痛和心酸一同涌来。他握着沐沐的手有些出汗，声音也有些颤抖，“我那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想到了你说的话，你当时准备的那厚厚的项目资料。和中标那晚我们在山上的庆祝。就在那儿，”说着宇涵回身指着停车场的方向，“沐沐，没有你就不会有这个设计，这个奖。所有那些庆祝活动的时候我都在想，不管你我是什么关系，你其实都应该在这里的。”看着他热枕的望着自己，眼睛有些红，呼吸也有些沉重，眼里满是不忍，沐沐上前一步，抬头望着他，清浅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来了吗？没有错过什么。”
盯着她的笑容，宇涵觉得心中的郁结似乎在慢慢的疏散，“一会儿咱俩去买瓶香槟补上庆祝。”他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
走进展览中心，里面正在做古代建筑展，有精致的古建筑模型。两人一边看一边讨论着，听着宇涵仔细而详尽的给自己讲解每一个细节，沐沐时不时地用余光去瞄他，看到他神采飞扬的神色，她忍不住嘴角的笑容，他仿佛还是那个谈及自己喜欢的事就兴致勃勃的少年，带着让她着迷的光晕，一直没有变过。
站在普利兹奖的证书前，沐沐止不住热泪盈眶。她一遍遍看着上面宇涵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想伸手触摸，她的心激动的砰砰直跳，带着手指不住的颤抖着。“那么激动吗？”宇涵上前揽着她的肩有些动容的问道。
“就是特别特别的高兴，说不出来的高兴。”沐沐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滚落的眼泪，“宇涵，你真了不起。从宏观的气势到细节的人文情怀，还有整体的创意，和周围现有自然资源的结合，面面俱到，这个奖真是实至名归。而且那时候你还在生病，我记得你每次刚好一点儿就开始在电脑上忙，连透析的时候都在看资料，太不容易了。这真的是老天奖励你的回报。”
“老天奖励我的回报？”宇涵看着她轻声重复了一遍，他轻笑了一下，温柔的抬手把她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老天奖励我最大的回报是让你又回来了。这是远比得奖更值得高兴的事。”说着他轻轻抬起沐沐的下巴，满怀深情的吻住她的双唇。
同一面墙的另一侧是文化中心一些重要活动的照片，剪彩，举办国际性的展览，重要的人物来参观，还有获得普利兹奖的挂牌仪式。看着挂牌仪式的一张照片，宇涵回头看了一眼沐沐，她的目光果然也落在那张照片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他冷冷的说，“我一会儿和周馆长说一声，让他换一张照片。”照片上站在他身边扶着他的手臂笑颜如花的正是他的前妻莫意萱。她穿着古铜色泛着金光的拖地礼服，肩头是银灰色全毛披肩，显得雍容华贵。
那一日拍照以前，意萱还坚持要到换上最初的那双高跟鞋，“我专门挑选的搭配这件衣服的鞋子。”
“意萱，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关心自己的造型了。你的裙子那么长，根本也看不见鞋。”
“裙子垂落的感觉不一样嘛。”
那一次挂牌仪式的时候何伯去世没多久，追思会刚刚结束。宇涵本来就觉得既伤心又疲惫，兴致寥寥。但是这次的活动准备已久，来了很多重要的领导，业内的同行前辈还有媒体，而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他是整场庆祝活动的主角。然而从下车一路走来，他一边得体的回应着来自各方的赞美之词，好奇的询问和礼貌的交流，一边却要专注的挽着意萱防止她崴到脚。出发前她最终回去换了双鞋，却依然是高跟鞋，只不过低了一些，跟也粗了些许。换成平底她是坚决不肯的，然而木板拼成的地面对这样的鞋依然很不友好，她一路都要当心不要把鞋子卡在地上。于是她全神贯注的让面上保持着优雅，手却死死的挽住宇涵的手臂，整个人的分量都压在他的胳膊上。就这样一路走到展览中心，在意萱拉着他到一边让他和安保沟通好让司机进来给她送鞋的时候宇涵的耐心彻底被耗尽了。“意萱，你能不能不要再想你的鞋了。这不是你的个人写真。这是我的设计得了国际大奖。我们可不可以让这一天属于我。可不可以今天，就今天，你让我省省心。我要和很多人应酬交际，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安排你的鞋子。”
这样的话自然是惹恼了意萱，她颤抖着压抑着怒气，扫了一眼走廊的入口，压低声音狠狠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就今天？我什么时候让你不省心了？我那么费心打扮，每一个细节都想打点好，不就是为了给你撑面子吗？”
“这不是给我撑面子，”宇涵也努力的压制着怒气反驳道，“给我撑面子是你穿着恰当得体，因为你知道我设计了一个什么样的建筑，什么样的衣服适合参加在这个建筑中举行的活动。是你知道我得的这个奖是什么，他的价值是什么。是你知道你作为建筑设计师的丈夫究竟设计过哪些建筑，而不是在别人提起我的作品的时候一脸迷茫。”说完这些话宇涵没有等到意萱回应转身就快步出去了。他需要在自己被怒火填满，情绪无法控制之前结束这样的争吵。
“这张照片是合影吧。所有与会的人都在的。”默默的看着那张照片，看着意萱的手紧紧的挽住宇涵的胳膊，整个人依在他身上，脸上是灿烂而幸福的微笑，沐沐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海岛上看到的他们两人亲密的画面不由自主的涌现出来。然而刘阿姨的话忽然冒出来敲了一下她阴云密布的脑子，那一瞬间她不由低头笑了起来，为了自己的小家子气和那又一不小心就钻进去的牛角尖。
“怎么了？”看到她笑，宇涵的确没有想到。
“合影不容易有合适的。我。。”没等她说完，宇涵就打断了她，“合影拍过好几组。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他淡淡的说，一边扭头看了看这个当时举办仪式的大厅，“”他冷笑了一下，看着他有些凌冽的眼神，沐沐没有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提起和意萱相处的细节。“那么重要的一天，没劲透了。”看着他转而有些落寞的神情，沐沐走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那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只好再得一次普利兹了。”看着她的眼里闪着些许调皮的光彩，宇涵也忍俊不禁。“你怎么总是有办法逗我开心？”
忽然宇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拉起她的手，冲她微微一笑，快步走出展览中心往深入湖心的露台走去。此时的露台笼罩在春日的阳光中，衬着远山的青绿，仿佛一弯小船，在水光中荡漾，又如同一片落入水中的树叶，随波而动。站在露台上，宇涵伸手揽着沐沐的腰把她拉进怀里，满眼笑意的看着她，“考考你，这个露台像什么？”
沐沐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又扭头去看露台的结构，望着两人走来的细长小径，回首是伸入湖中的扇形绽开。“嗯，扇子？不对，嗯，我想想啊。”沐沐抬首咬着嘴唇沉思，忽然看到了宇涵身后的几树银杏，此时嫩绿的叶子下已经坠上了绿色的花朵，她不由的笑开了，“银杏吧。”
一时间，宇涵的眼里充满了光彩，他笑了笑，有些激动的低头吻住她，又轻轻的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尖，“你真是我的soulmate，我就知道你能看出来。”
“是因为这里的银杏吗？”
“是啊，你说要有个聪明人来最大限度的利用她们。你的话让我决定做了这个项目。”
“说真的，我当时来看这个地址的时候觉得可取之处就只有这几棵银杏了。居然当时竞标的有些项目直接把这树砍了，难怪中不了。”沐沐开心的笑着，“不过我最喜欢银杏，所以加了双倍分。”
“我知道你最喜欢银杏，所以这个露台才是这个形状。”听了宇涵兴奋的说出这句话，沐沐愣了愣，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涵义，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感动被扬起，把整个心都温暖的包裹起来，她又回望了这个绝美的露台，才又注意到，那木制的地板甚至勾勒出了银杏叶细微的纹理。她伸手从腋下抱住宇涵，语带哽咽的轻声说，“谢谢你，这真的是最好最好的惊喜了。”
“这本来是求婚的地方。”在她头顶，宇涵的声音满是笑意，“不过现在换地方了。”
看到沐沐满脸惊讶的抬头看着自己，宇涵顽皮的笑着，拉着她转身往回走去，“走吧，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