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水
“怕麻烦？”笛飞声挑了挑眉，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淡淡说到，“怕麻烦，等我恢复功力替你杀了他。”
这墨瑶身后有北离30万墨羽军，他杀不得，一个方多病，他还杀不得吗。
正在喝水的李莲花一口水喷了出去，这事确实是笛飞声能干的出来的。
李莲花放下茶杯，连忙说到，“不是我说，老笛，一个不足挂齿的小辈，不至于，不至于的啊。”
“确实是不至于，他怕是耳朵都贴门上了也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阿瑶开口插嘴道。
笛飞声和李莲花同时侧头看向她，只听得外面突然一阵响动，李莲花和笛飞声连忙出去查看，便看见了方多病追着庄主那个疯了的弟弟跑了。
两人回屋时就见阿瑶坐在那捧着茶杯喝水，动都未动。
见两人看向她，阿瑶便冲两人笑了笑，她这副毫无心机的模样和她那城府颇深的心计着实不匹配。
只见阿瑶颇为自然的说到，“回来坐着吧，方多病追不上那个疯子的，一会就回来了。”
那疯子轻功在方多病之上，他自然追不上。
见阿瑶并未出门，却这副笃定的模样，李莲花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听力为何这般灵敏？”
他记得当时笛飞声在无了和尚的禅房外偷听，她也发现了，方才方多病和那个疯子来，他和笛飞声都没发现，也是只有她发现了。
“练得啊。”阿瑶很随意的回答到。
李莲花皱了皱眉，习武之人听力是要比常人灵敏，可阿瑶的听力早已远超寻常的习武之人，连他和笛飞声也是比不上的。
“如何练得？”李莲花继续问道。
阿瑶想了想，还是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谎话可以编，于是便说了句“你们可能练不了。”
“你若是个男子，等我恢复功力定要和你比一场。”笛飞声颇为遗憾的说到。
关于这位北离永安王的事迹无颜已经给他回信了，着实是天下第一奇女子，只是她为人过于低调，四年前于沧州大胜西孛后便再无什么消息传出了。
李莲花却是侧头看向了笛飞声，他的消息远不如笛飞声灵通的，这笛飞声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确实是练得。”笛飞声说到，却是突然顿了一下，“因为不练就得死。”
李莲花皱眉，有些明白笛飞声的意思，却又不是太明白。
阿瑶倒是难得发自内心的赞赏道，“笛盟主消息果然够灵通。”
“四年前，她在沧州以一万战士之躯令西孛十万大军无一生还，随后连收三城，逼迫西孛签下五年和平之约。西孛君王恨她入骨，连着三年派人暗杀她，那些人都是西孛一等一的高手，却都无一生还。”笛飞声难得开口解释道。
墨瑶虽是女子，可其心计，谋算，武功都是令笛飞声高看一眼的，如他所说，若墨瑶是个男子，自己定然要同她比一场的。
李莲花却是心里一惊，看向墨瑶，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不过双十的年纪，竟经历过那般险境。
难怪她说这听力他两练不得，确实是练不得的，至少他们两个还没有重要到会让一个国家的君王连续三年派人暗杀。
不等李莲花多想，方多病便回来了。
“人呢？”笛飞声问。
“本公子累了，先放他一马。”方多病故作镇定的说到。
在场的三个人倒是谁都没有拆穿他，随即又听方多病说到，那个疯子有武功。
结果三个人谁都不惊讶，于是方多病立刻疑惑道，“你们三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李莲花只好解释道，自己是如何看出他们有武功的，方多病立刻怒声道，“你知道了还不告诉我。”
“那我们也没想到你会看不出来啊。”笛飞声嘲讽道。
“看，看出来了，我没说而已。”方多病嘴硬道，“哼，不过你们三个武功不怎么样，看人倒是挺准的。”方多病说到。
“这武功不高，才更要观察仔细点嘛。”李莲花颇为诚恳的说到。
想了想方多病又看向阿瑶说，“不对，难道你也早看出来了？”
“哦，我也是才听他们说而已。”阿瑶很是自然的说到，她没回答方多病的问题，却也是没否认，所以也算不得骗人吧。
既然是都传是嫁衣杀人，这自然是要去看看那件嫁衣的，一行人便就去先前遇害新娘的婚房。
那嫁衣上面布满了银饰，裙摆下面也是紧身束着脚的。
见了嫁衣，李莲花便说到，“这哪是嫁衣啊，分明是座银山。”
方多病却是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李莲花说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叫石榴裙。”
“头冠是银子做的，加上这裙子怕是有几十斤重。”笛飞声摸了摸那个银饰头冠说。
几人商讨着，便决定穿上这嫁衣看一看，只是这究竟该谁穿，就成了问题。
方多病当即指向阿瑶说到，“你身材是我们四个中最瘦弱的，我看你穿最合适。”
“不行。”李莲花当即说到。
“奇怪，让阿瑶穿又不是让你穿，你急着说什么不行啊。”方多病疑惑的看向李莲花说到。
刚开始的时候，方多病偶尔会叫阿瑶姓王的，或者王，时间长了，就叫她阿了，这与瑶同音，所以阿瑶听着倒也习惯。
李莲花想了想，就说到，“这裙子有几十斤重，你看她那个瘦弱的样子，穿上去了怕不是走不动路了。”
李莲花一来是知道阿瑶爱干净，二来也是因为这穿这石榴裙也许真的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们三个好歹是三个大男人，哪里用得着一个小姑娘来替他们犯险，所以当即就替她拒绝了。
阿瑶确实是不会穿的，这衣服不祥倒是其次的，主要是这衣服都落了三次水了，那池塘又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她着实是有些嫌弃的。
不过此刻听见李莲花替自己拒绝，阿瑶觉得有些温暖，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细心，不禁多看了李莲花几眼。
李莲花的样貌真的很好，此刻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好看，而且他身上有一种旁人没有的气质，看起来柔和近人实际上却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阿瑶觉得可能是和他先前的经历有关。
这石榴裙终究是要有人穿的，李莲花同笛飞声讲了一通，无果；又开始哄骗方多病，也没成功。
“想必咱们三个谁也不愿意穿上这石榴裙，公平起见，猜拳吧。”方多病说到。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猜起了拳，李莲花输了，只好认命的穿上那石榴裙了。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方多病和笛飞声都不禁笑了。
“算了，我还是去杀人。”笛飞声说到。
“唉，我陪你去。”方多病说到。
唯独阿瑶倒是没说话，只觉得李莲花穿这身红色倒是颇为好看。
她听说他创立四顾门那一日穿的就是一身红色的衣服，可惜了，她没见过。
十年前他是李相夷的时候，阿瑶只在他红绸舞剑那日见过他一次，那天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袍，只带了一点红。
“别笑，有什么好笑的。”李莲花说到。
“确实，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啊。”阿瑶说到。
方多病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瑶，“你觉得好看？”
“对啊，挺好看的啊，我觉得他以后穿婚服应该也挺好看的。”阿瑶说到。
“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娶亲的事情了。”方多病嫌弃道。
“刚满二十，不过不瞒你说，我这次出来也是因为家里逼着我成亲。”阿瑶颇为埋怨的说到。
这个年纪的确是该婚配的年纪了，李莲花听说北离的女帝对自己这个妹妹的婚事格外上心，可偏偏这个永安公主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趣，让女帝十分头疼。
一提到这件事情，阿瑶就觉得心烦，家里还有一场盛大的相亲宴等着她呢，等回去之后，她怕是怎么逃也不逃掉了，想到这阿瑶脸上不免有些苦闷。
方多病最初也是偷听到父亲要让他娶公主才逃婚出来的，于是立刻像遇到同命中人一样，激动地说到“我也是逃婚出来的！我原先以为你只有十七八岁，不成想你竟然二十岁了，不过还是比我小，你以后就叫我一声方大哥吧。”
李莲花见方多病越说越激动，连忙打断他道，“这屋里怎么没有镜子啊？”
阿瑶说他这样好看，他也有些好奇，想看看自己如今是个如何模样。
笛飞声发现屋外有镜子，四个人便去了屋外。
“这是块镜石吗？”方多病问。
“难道新娘每次都是穿这嫁衣走到这来照镜子。”笛飞声问。
李莲花站在镜子前，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被阿瑶和方多病同时扶住了。
“没事没事。”李莲花安抚两人道。
他看了看四周的布置，见这块是下坡路，又多有怪石，来这里照镜子，一个站不稳便会跌入池中去，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先前的新娘会落水了。
阿瑶扶稳了李莲花后便盯着那块镜石，觉得这镜石颇有古怪，便走到那个镜石的后面，伸手敲了敲，果然是空心的。
就在这时，那个庄主的疯子弟弟从远处飞奔而来，直奔李莲花，阿瑶连忙冲到李莲花面前，没等阿瑶出手，方多病和笛飞声便同那个疯子打了起来。
但李莲花受了惊吓，一时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却被阿瑶拽住了，站稳了身形，李莲花朝阿瑶道了一声谢。
可那个疯子却是转眼来到了阿瑶和李莲花身前，阿瑶出手准备抓他，便松开了原本握着李莲花胳膊的手。
谁知道李莲花被那个疯子背后背着的骷髅吓了一跳，又是没站稳，这没了阿瑶扶着，李莲花便滚了下去。
阿瑶暗道不好，也放弃了去抓那个疯子，转身就要去抓李莲花，却还是晚了一步。
李莲花就那样滚下了水，阿瑶皱了皱眉，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下了水。
落水那一刻，阿瑶满心后悔的想着，早知道今天就不洗澡了，这下了水，刚刚那澡就白洗了。
水下，李莲花因为身上穿着十分沉重石榴裙，在水里下降的速度格外的快，他用力挣扎，竟是一时间没有挣开。
突然感觉到有人下水了，定睛一看，竟是阿瑶，李莲花顿时忘记了动作。
阿瑶水性极好，摘下头上的簪子，朝着石榴裙的裙角划去，石榴裙顿时就裂成了两半，李莲花的双腿也就没有了束缚，两人很快便游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