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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晏修狡诈,不易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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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元存的一手枪法,皆是源自燕王自创的十八道回马枪,他虽与燕王决裂,但心中始终认他这个父亲。

    只是他与姐姐、与妹妹与母亲不同,他是男子,自然会受到男子应有的看重和机遇,那姐姐她们呢?父亲何时把她们当成人来看过?

    他的姊妹和母亲这些年在燕王府的遭遇,没有一刻,他不看在眼里,母亲能与父亲和离,对她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有他和姐姐在,何愁养不了体弱的母亲和妹妹?

    只是日后回京,他又该以何种身份再与燕王相处?是继续唤他父亲,还是与旁人一样唤他一声燕王。

    父子关系也是一门难解的谜题。

    祝元存愁苦不已,孙天禅将他的愁容尽收眼底,笑道:“侯爷可有什么烦心事?”

    正巧这时,姜嫄端着她亲手制作的点心走进殿中。

    孙天禅未起身,坐着向她问安:“见过殿下。”

    姜嫄默默一笑,把点心端到祝元存跟前。

    这段时日,祝元存和姜嫄同吃同行,虽未同住,但他和姜嫄之间的关系众将士早就心知肚明。

    更有胆大的,纷纷打趣姜嫄要成为未来的武兴侯夫人,被祝元存骂了两句才不敢继续戏言。

    但他们二人数次相扣的十指、月下的拥吻、彻夜的长谈,都就被诸人一一见证过。

    祝元存早把姜嫄放在心尖儿上,家中生了变故,这些事她都听得,自然更要说与孙天禅这个好友听,于是便将虞氏和燕王之事说了出来。

    不光此事,就连祝思嘉被诬陷是猫妖、险些葬身火场,以及其他大小事宜,他一并边就着点心喝酒边说了出来。

    不吐不快,说完他的心总算松了几分,呼吸都畅快许多。

    姜嫄倒是对他口中这个姐姐颇感兴趣,打探道:“你这位姐姐,当真是个奇女子。”

    孙天禅默默瞟了她一眼。

    祝元存:“哦?何以见得?”

    姜嫄::“她敢提天下女子都不敢提之事,我心向之。”

    祝元存皱眉,他现在在意的可不是这些:“可、可我与我父亲,日后又当如何呢?”

    孙天禅刚想出言安慰他,姜嫄又道:“你父亲待你母亲如何?待你姊姊妹妹如何?”

    祝元存想了想:“都不怎么样。”

    姜嫄:“这就对了,和离一事对你母亲甚至对她们三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你与燕王有血缘关系,你与她们难道就没有了吗?若你只在意你与燕王之间的父子亲情,而刻意忽略她们几人的痛苦,你未必是真心爱护她们之人。”

    祝元存嘟囔道:“我哪有?我分明也在为母亲开心的……”

    孙天禅怕他们二人吵起来,连忙转移话题:“娘娘信中除报忧以外,可有喜事?”

    祝元存已是半醉:“喜事?我姐姐还没怀上小太子呢……咦,若说喜事,倒真有一件,三月陛下会带着她一起东巡!不止这般,朝中重臣、臣子家眷也会有部分随行,听说你们孙家也有份呢,到时候我们就能见着亲朋了!”

    孙天禅感叹道:“离京一载,是想念西京的家人了。侯爷,今夜再容您最后喝上一回酒,过后可要打起精神来,时刻准备恭迎陛下亲临琅琊。”

    祝元存挥挥手:“放心吧,我在做万全的准备,陛下那边也在做。姐姐在信上说,陛下广而告之东巡队列会走龙山关自兖州入琅琊,大部队确实走这个,但陛下本人却是要带着姐姐从徐州——”

    “侯爷!”孙天禅目眦欲裂,厉声打断他,“您喝多了,来人啊,扶侯爷下去休息。”

    祝元存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可,姜嫄是谁啊?

    她都一心归顺大秦,答应嫁给他做侯夫人了,她一个弱女子,知晓这些又有何妨?还能掀起风浪不成?

    姜嫄还在此处呢,他怎可大大咧咧将东巡线路透露出来?

    孙天禅淡漠地看向姜嫄,姜嫄立刻委屈伏身跪下,哭得浑身颤抖:

    “军师,事到如今,您何苦还要怀疑我之用心?我一个亡国弱女,一心一意愿为侯爷洗手作羹汤,您为何屡次苦苦相逼?”

    孙天禅被她哭得面红耳赤,一时也拿她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没有半点办法,但姜嫄此人在祝元存面前是一套,在他们这些下属面前又是另一个面孔。

    此女绝非善类,数次挑拨祝元存与将士之间的关系,这种情形,他还没开口,她就先哭得一塌糊涂,仿佛他欺负了姜嫄一样,这叫他怎么开口?

    祝元存饮下大碗醒酒汤,神智恢复了不少,他抱着姜嫄起身,走向寝殿:“军师放心,我已醒酒,自当谨言,你先下去吧。”

    孙天禅叹声连连,快步离开。

    姜嫄虽知晓了机密,但只要她出不了齐宫,想必也做不成大事。

    不过他还是要尽快修书通知陛下,让陛下及时改道。

    寝殿内,祝元存把姜嫄平放到床榻上,柔声安慰她:“小嫄,别哭了,军师他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姜嫄嘤咛道:“我也不知我做错了何事,竟惹得军师三番五次看我都目露杀气。”

    祝元存挠头:“这……兴许是你们之间存在什么误会吧,待哪日我设个局,让你们俩冰释前嫌。”

    姜嫄破涕为笑,抬腿,轻轻勾住祝元存的腰,半是魅惑道:

    “元存,我们既然要回西京成亲,不妨早日将夫妻之礼行了吧。”

    祝元存推开她:“那怎么能行?我还没及冠呢,况且这不合礼法,你先睡,我去外间小榻上睡。”

    姜嫄又抱紧他不让他离开:“那也不成,你与我同睡吧,我想听你讲一讲你姐姐。”

    “我姐姐?”祝元存顿时眼中放亮,“这我就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她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我姐姐啊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第二个比她美的人。只怪我小时候嘴贱天天说她丑,把她气得总是哭,后来父亲被她哭得烦,把她送去北地受苦了。这一送就是近十载,怪我……”

    姜嫄打断他:“她当真有这么美吗?我不信比我还美。”

    祝元存笑道:“傻瓜,若要在外人处比,谁到她面前都是自取其辱。”

    姜嫄不高兴了。

    祝元存又道:“可在我心里,你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是我祝元存未来唯一的妻,此生,我只娶你一人。”

    两个人又聊了许多,祝元存口干舌燥,睡意上涌,先昏睡过去。

    姜嫄心中默念着,徐州,取道徐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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