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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那日他分明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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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昭华毫无反应,周采薇甚至大胆断言:

    “公主若是有心,不妨再去查查当年您怀孕之时,侯爷有没有去外面寻欢作乐。有其一必有其二,民女相信,民女绝不是侯爷金屋藏娇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昭华不露声色:“你当着本宫的面,竟敢对侯爷出言不敬,就不怕本宫杀了你?”

    周采薇一愣,见昭华眸中确无杀气,反倒笑得愈发坦荡:“公主若想杀民女,又怎会认真听民女说这么久的话。”

    昭华走回院中,对着院门外的若干守卫比了个退下的手势,听着院外整齐划一离开的脚步声,周采薇如释重负,才敢稍加喘息。

    长公主这一关,她算是险过了。

    昭华又坐至一旁,优雅地打量这座宅子,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周采薇身上。

    周采薇不急于这一时离开,耐心等候她接下来的吩咐。

    良久,昭华才指着她的行囊:“你倒是机灵,若无人通风报信,又怎会在今日强忍不适离开?西京最不缺美人,从前对侯爷动歪心思的不可胜数,偏偏你能与他结欢,若无巧合,本宫是不信的。”

    “如今本宫观你不爱男郎,只谋前程,竟是个千伶百俐的通彻之人,怪不得能把他耍得团团转。而你身后之人,能找到你这样的女子接近侯爷,想来也绝非凡人。周姑娘,如若你不肯如实相告,今日依旧走不出这座院子。”

    听到此处,潜藏一旁的碎玉跟着紧张起来,整颗心差点就快提到嗓子眼,额上暴出颗颗豆大冷汗。

    他握紧银针的手已不像方才那般气定神闲,手心也冒出不少汗,银针在手甚至在略微打滑,险些松动掉落。

    碎玉再度蓄力,将银针对准周采薇所在。

    倘若她经受不住长公主的盘问,将三小姐和盘托出,在此之前,碎玉也会毫不留情面地动手杀她,哪怕是当着长公主的面行凶。

    周采薇匿于袖中的指尖微微一颤,她轻闭双眼,脑海里不断闪回自己这些年在主母手下经历的殴打谩骂。

    是祝思盈找上了她,把她从狼窝虎穴里救出,允她一世的荣华富贵。

    身为女子,尘世艰难求生恍若深渊薄冰,周采薇自诩并非纯良善类,可一想到祝思盈那张稚嫩姣好的面庞,她怎么舍得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

    昭华沉静地看着她。

    在周采薇沉思这片刻时间,碎玉浑然不觉耳畔有任何声音,双眼感官被无限放大,时间也在艰难流逝,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杀掉周采薇的声音。

    直到周采薇缓缓睁开眼,眼中滚出颗颗泪珠,她苦笑道:“公主,求生之举,又怎会有人从中指使呢?”

    “纸包不住火,侯爷三天两头就朝民女这里跑,时日一长,又怎会逃得过您的法眼?民女倒不如趁身子还未到笨重时,及时止损。”

    碎玉缓缓松手。

    昭华将信将疑:“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

    碎玉又重新捏住银针。

    周采薇看向昭华的衣料,眼中皆是发自真心的艳羡:

    “公主,您生来尊贵,又得陛下与各位王爷敬重,天下女子谁不想当第二个昭华公主?只是我们根本没有的选,若不费尽心思依附男子,民女恐怕早已化作乱葬岗一堆白骨。”

    她将自己从前还未被逐出府时,所经受的重重屈辱,徐徐道来,又将当初与广平侯相识的契机一同告知昭华。

    昭华的面色一点一点白下去。

    周采薇见缝插针:“凭心而论,侯爷确实是外人公认的极好的男子,但终归不是民女的归宿,更不是公主您的。若公主今日高抬贵手,放过民女一马,民女也愿您早日休夫,重归自由身。”

    昭华被她的言行所触动,甚至往桌上轻放了一张百两银票:

    “世间姑娘若能都像你一样清醒,本宫亦会感到宽慰。这一百两是定金,事成之后本宫再补你九百两,能保你与腹中胎儿半生无虞,男人,确实不如银子靠得住。”

    周采薇张大了嘴:“事成?敢问公主要民女做些什么?民女定当赴汤蹈火。”

    昭华:“几日后宫中的腊八宴,本宫要你演一出戏。这几日你先在此继续住着,吊住广平侯,时间无几,再过一会儿他就会上门来寻你,你留心记着。”

    她堂堂大秦长公主,身为天潢贵胄,凤子龙孙,广平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在外面养人,将她与整个皇室的颜面踩在地上凌辱,她怎会甘心让他死得这么轻巧?

    二女低头耳语,碎玉听不清她们的计划,但他明白,事已至此,祝思嘉姐妹俩算是脱险了。

    ……

    腊八当天,无需早朝,晏修在祝思嘉被窝里赖到巳时才起身。

    祝思嘉环住他的脖子,又将他拉回,声调里带着刚醒的酥糯,晏修只觉头皮一紧,喉结滚动,对着她身上柔软重重掐了一把:“怎么,还想拉着朕陪你睡”

    “玄之。”祝思嘉习惯性垂下眼,却瞥见晏修脖子以下更为精彩的风景,慌乱中又收回视线,“今日的腊八宴,我还是称病不去了。”

    去年那此腊八宴,就为他们二人埋下了极大的祸端,倘若今年再出任何意外,不知她又该作何解释。

    她虽身为后宫之主,这种重大场合更不能缺席,可退一万步说,她不去,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反而能避开不少是非。

    晏修溢出心疼的神色,他松开手,脑袋重新埋回祝思嘉颈间,嗅着她独特的女儿香,似在反思:

    “是我不好,可你毕竟要做大秦的皇后,若是因着一次陷害,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也非良策。”

    “蝉蝉,勇敢些,可以么?”

    祝思嘉:“勇敢?”

    她根本就不在意皇后之位,何来学着去勇敢,但若是此时说出来,未免会扫晏修的兴致。

    晏修:“嗯,我知道你并非在意虚名之人,你是我见过在这世间最好的、未被朱门浊气濡染的女子。可这件事,与皇后一职毫无关系,是我出于私心,想要我爱的女人不避水火,做欺霜傲雪。”

    “今日你若因往事怯场,不正合了那些想看你畏惧退缩之人的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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