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战前大会
第二天，在塞拉昂革命共和国大会上，格雷尔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怎么了，各位，以前不是经常叫嚷着要开战吗？我都将革命行动团调回来准备作战，结果你们现在却哑巴了？”
没错，今天大会的主要内容就是有关对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的作战计划。
约瑟夫和亨利希的意见出奇的一致，就是让格雷尔不要管那些大会成员，自行调动军队将那两个村子扫平就是，这样也有助于大幅度提高自身声望，以便于之后的独裁。
但格雷尔认为，虽然被火药球装备的民兵已经有了和贵族作战的硬实力，但第一次指挥军队，还是在这种非常不利的情况下，他不希望到时候因为自己的疏忽，让那些大会代表们心怀不满拖后腿。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战尤为关键，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无人吭声。
他们谁都没想到，战争竟然就这么草率地要开始了。
按理说，就算时间紧迫，也应该先慢慢计划个十天半个月的吧，同时根据规矩，还要向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发布公告，说是要宣战，在附近选择一个合适地点正面展开战斗。
谁知道今天大会上，格雷尔突然宣布要对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发动战争，并且计划在三天后出兵，让各位说说这一仗应该怎么打，先打谁。
这直接将之前压根没听过类似消息的众人搞懵了。
包括约瑟夫他们也是，格雷尔有跟他们透露过，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领袖”
亚克看看旁边，鼓起勇气站起来。
“我们还没有对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宣战，三天时间，是不是太紧张了点？”
“宣战？”
格雷尔奇怪地看着他，又看看其他人，瞬间明白过来。
感情他们脑袋里都没有“不宣而战”这个概念吗？
“我们为什么要对他们宣战？既然要战争，直接打就是，趁其不备。”
“啊？”
亚克呆呆地看着格雷尔，其他人也是投以古怪的眼神。
不宣战？直接打？
这，以前除了和东方的野蛮人阿波尔帝国交战之外，从未见过类似的情况。
“领袖，我们如果不宣而战的话，岂不是会名声扫地”
“名声扫地？这个简单。”
格雷尔打了个哈欠。
“鲍里斯，等下去给守卫坎伯河的民兵打个招呼，就说等到三天开战之后，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不要让任何一人越过坎伯河就好。”
“？？？是”
鲍里斯满头问号，这答案和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领袖，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知道，无非就是担心名声。”
说着，格雷尔招招手，旁边的沃尔芬立刻将地图拿过来铺平，手指在上面勾画。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这里，这片地区是天然的半岛地形，只要守住坎伯河，就能防止那些贵族跑到外面去，他们总不可能顺着这里往灾厄之森逃窜吧？”
“”
众人沉默了。
没想到格雷尔遇到这种问题，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其他更加妥当保全名声的应对方案，而是盘算着如何杀人灭口保证消息不外传。
这也让约瑟夫他们暗中心惊，虽然格雷尔是现在索雷斯家族的家主，妥妥的子爵贵族，但行事风格非常随便，而且脑回路和正常血族完全不同。
“喂，怎么都不说话啊，有啥想说的随便说就是。”
就算是格雷尔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是沉默了半天，才有人犹犹豫豫地开始讨论起来：
“或许先对厄斯特村发动进攻比较好？”
“不对，厄斯特村距离我们很近，应该从阿利钦村发动进攻。”
“我认为，我们应该同时对他们发起进攻，避免两面受敌。”
最开始的几个人显然没有做好准备，说的驴唇不对马嘴。
但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代表们开始踊跃发言讨论（或者说争吵）。
“如果我们不首先拿下厄斯特村，到时候必然会被阿利钦村偷袭，如果丢掉了塞拉昂村，这一年的积累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按你话说，同时发动进攻，也就意味着我们要在兵力不足的前提下对两个村子进攻，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不如先集中兵力打一路！”
“你这样仍然没有解决我刚才说的问题！”
“太吵了。”
格雷尔不禁皱起眉头，这些家伙都已经相处一年了，怎么在大会上还是只会吵吵闹闹。
总体来说，代表们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先对厄斯特村或阿利钦村一村用兵，另一派支持同时进攻，双方不相上下。
要是让他们再这样继续吵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格雷尔对着旁边的沃尔芬轻轻点头。
沃尔芬立刻会意，趁着代表们还在吵架，轻轻地退出去。
他们的小动作没有逃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尼古拉眼睛。
“糟了！”
知道格雷尔怕是要采取未知手段的他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果然，在沃尔芬出去没多久，外面就接连响起爆炸声，吓得里面的代表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外面。
“怎，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啊，你们能不能别光是吵架。”
格雷尔捂着额头，他前世就对所谓共和政府的低效有一定印象，但当自己亲自接触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吵吵闹闹的家伙有多烦人。
本来格雷尔还盘算着，就算等到拿下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自己仍然要保持独裁地位之后，会适当地给他们让渡部分权力，好歹是让这个革命共和国名副其实点。
现在看来，大概率是没必要。
光是一个塞拉昂村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以想象如果以后要统治整个霍尔法亚大陆会是什么情景。
格雷尔可不想之后每次开会都只能听这些苍蝇在嗡嗡。
“算了，感觉这样继续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名堂，让我来吧。”
格雷尔此话一出，其他人虽面露不满，但还是乖乖地坐下，等待格雷尔发号施令。
格雷尔盯着地图，清了清嗓子。
“我的想法是，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和腹背受敌，我们应该同时对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发动进攻，你们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这时候谁敢有问题？
没听见外面爆炸声还没有停歇吗？
听声音，那应该就是民兵使用的那种火药球，用打火石点燃引线之后丢出的那种。
他们可不敢保证，如果等下提出反对意见，会不会被民兵和革命行动团拽出去，然后被火药球炸成碎片。
更何况现在大会代表里有不少是格雷尔的人，就算团结在一起反抗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既然这些人不吭声，格雷尔干脆自己讲。
“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一定不会料到我们会在这时候发动进攻，也就是说，我们在拿下他们的时候，可以采取一定的手段，要知道，从村子内部爆破，可比从外面强攻要容易多了。”
格雷尔说着的时候，沃尔芬刚好回来，外面的爆炸声随之停止。
“领袖，您的意思是？”
邓楠站起来，小心地问道。
“我会安排民兵化妆成运粮队，打着给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纳贡的名义，将火药球和民兵运入其中，然后内外相通一举拿下。”
这是格雷尔想到的战略，很简单，只是需要打一个信息差。
就以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那些贵族老爷的调性，绝不会怀疑。
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为了避免可能的漏网之鱼，需要更多的火药。
以防万一，这次行动可能需要消耗掉库存里的所有火药。
但如果能获得胜利，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听到格雷尔的讲述，众人恍然大悟。
没想到战争还能这么打。
除了手段有点太阴险了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目的为手段赋予了正义，但总有什么为目的赋予正义。”
看出他们的疑虑，格雷尔接着讲述。
“无论手段是否合理，只要目的是好的，那就够了，胜利的奖杯就会给我们的目标增添无上荣光。”
短暂的沉寂过后，会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