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流浪者之歌—非法手术
“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沉重的机械化大门自动开启，一排排灌满了蓝色营养液的生物舱整齐排列，里面沉睡着和黑皮耗子一般无二的大型耗子。而在印有手术室的大门外，一具又一具人类尸体叠罗汉一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腥味扑鼻而来。
尸体的头颅都被骨钻钻开，切割整齐的孔洞中，大脑早就不翼而飞。
嗡～
手术室的大门开启，从中走出一个个宛若坦克状的小型机器人，列队排开，等待着最后的主角降临。
哒哒哒……
终于，一个看似五十岁出头的男人走了出来，绿色的手术服上沾满了血迹，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不像是生病的那种白。
恰恰相反，白得好像一具刚死了三天从冰柜里爬出来的尸体。
“机器人助手，把他们带到里面去。”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沙哑，却依旧让人感觉到了他身为首领所拥有的强大气势。
随着一阵咔嚓的声响过后，原本空荡荡的手术室瞬间填满，各种医疗设备、药剂、仪器应有尽有，显然这是一家高科技医院。
“你，你要干什么？”
忽然，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名年轻男人从一张床上坐起，他惊惶失措，脸色发白，但在束缚带的约束下却无处可逃。
“别怕，很快你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病床上的男人被麻药迷晕过去。
医生命令道：“立即执行开颅。”
机器人助手的机械臂顶端圆形平面里伸出一只骨钻。另一只手中则是圆锯，没有剃头，也没有任何消毒措施，它毫不犹豫地对准男人的头颅扎下。
扑哧——
尖锐地破壳声响起，一股鲜血喷洒出来。
目睹了这场观摩手术的众人无不掩面，或者呕吐，或者已经站不稳了，只有东方明还依旧平静。
“这场手术有什么意义吗？”
东方明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极为突兀，他的语气淡漠，听不出悲喜。
“噢？”
医生抬起头，抹掉了飞溅到眼边的鲜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东方明。
“当然是把他还有你们的脑子都取出来，再放到老鼠的身体里，可是有意思得很呢？”
医生笑着，嘴唇微微翘起，看向东方明的眼神充满戏谑。
“为什么？”
东方明的声音依旧冰冷。
“你觉得这些人，还有你。在这个如同吃人的下城区的生活难道不像是老鼠吗？变成了老鼠，我给他们吃喝，他们再抓更多的人。”
医生倒是直言不讳，就像是一个狂热分子。
“他们并不想。”
东方明摇摇头，说道。
医生冷哼一声，“怎么可能，这是他们的选择。我帮助他们，给他们新的身体，让他们获得新生。”
“至于那些人高马大的，都是些头脑简单的犯罪分子，已经被送到流水线切除前额叶，植皮缝合了。”
医生的话让所有人都心寒，他们都知道前额叶是什么，此刻东方明也明白了那些带有辐射的类人生物的由来。
“所以，你在制造异人？”
东方明的眉毛挑了起来。
“不，我只是凑巧在手术中加入了一些核污染物罢了。”
“所以你有什么目的？”
东方明问道。
医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阴森地笑着，他舔舐了一下嘴唇，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啊，推翻整个混乱的下城区，重新建立秩序。”
“打破上面的犯罪分子，把他们彻底变成奴隶。至于那些流浪汉，就变成我的帮手。”
医生的双眼绽放出炽烈的光芒，仿佛一只饿狼在盯住猎物，贪婪无比。
“呵，你真的疯了。”
东方明冷哼一声，“你的野心太大，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份野望吞噬掉自己，连渣滓都剩不下。”
医生咧嘴一笑，“那又如何？”
他挥舞着戴着手套的右手，狞笑道：“我已经改造了足够多的人了，现在轮到谁也改变不了结果。”
“曾经的区长梁开是我的养父，我感谢他把我培养得那么优秀。你能想象吗？一个没人要的小叫花子，他把我送出了国去读临床医学，可我回来呢？他却沦落街头成了乞丐。”
医生很激动，他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扭曲。
“我告诉你，我回来就是报仇的。我要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你错了。”
东方明耸耸肩，摊开双手道：“只能说，你的愿望永远也达不到。”
就在二人的交谈间，一颗晶莹剔透带着鲜血的人脑连带着神经网已经被取出。
医生没有再理会东方明的言论，而是指使机器人从外面推来了一罐装着老鼠躯壳的生物舱。
手术台周围的幕布合上，无影灯开启。迸溅的血液、冰冷的狂笑，仿佛里面不是一个医生，反倒是杀人恶魔。
东方明没有任何行动，他只是在静静地等待一个信号，一个足以让整个下城区变天的信号。
轰～
巨大的爆破声响彻整个防空洞，
无数尘埃冲击波肆虐开来，将附近的玻璃药瓶震碎，甚至连墙壁都隐约颤抖，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敌袭！敌袭！”
警示灯亮起，防御系统被触发，机器人全部从拿着手术工具的工具型机器人变成了携带激光枪械的攻击性机器人。
门外，数以百计的类人怪物一股脑涌向地上。而医生似乎并不介意，继续做着手术，仿佛在做一场最后的谢幕仪式。
“东方，能听到吗？”
李言的声音从腕表中响起，
他正和地勤人员们与类人生物和机器人激烈交战，“速速支援，这群怪物躲在地底，大规模生物武器根本无法进入作战区域。”
“你到底带了多少人？”
东方明皱眉。
“三百人不到，这还是没出任务的地勤。小孟和小宋开着巨灵神去朝淇消灭巨型核兽了，当地人手不够，雷主任调派了二百人过去。”
东方明刚要说什么，没想到李言直接挂断了通讯。
“哈哈哈哈哈哈……”
大幕拉开，医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一步步走向东方明，用沙哑的嗓音低吼道：“终究还是随了我的意。”
“这就是你想要的？下城区上上下下乱成一锅粥？”
东方明反问道。
“你不懂，你不懂。”
医生的神色忽然激动了起来，“上层人士掌握权力，下层人才是受害者。我是为了下层的人民。”
“愚蠢。”
东方明嗤笑一声，“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毁掉这个世界，让它恢复原状？”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笑得癫狂。
“这个该死的世界已经快要毁灭了，我不过是往里面多填了一把柴，兴许能变得更好也不为过。”
他放下了手中的手术刀，又命令旁边等候着的机器人助手把手术完成的试验品推回到生物舱中。
转头对东方明道：“走，跟我出去看看？”
东方明没有拒绝。
“你知道吗，防空洞连接了整个下城区的下水道，我的实验品轻而易举就可以到达任何地方。”
东方明跟在医生身后，在阴暗潮湿的洞窟中穿梭着，他不知道医生准备让他看什么东西，但依旧跟着眼前这个“聪明人”。
“电梯，直达商都最高的山头，俯瞰整个下城区。”
医生按开了通往地上的通道，两人缓慢地爬上顶层。
站在山巅，东方明仰视着四周。
哭喊声、嘶吼声以及血泪，这些平时让东方明已经麻木了的东西，这时候居然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刺痛感。
“这就是你想要的。”
东方明喃喃说道。
医生笑了，“你猜对了，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疯狂的味道，“你看，这就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看到这些丑陋肮脏的东西全部消失，我要毁灭这个世界！”
“你不怕吗？”
东方明突兀地冒出了这句话。
“怕？”
医生笑了，“怕什么？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你难道觉得还会有什么恐惧吗？”
他从大褂里掏出来一个圆柱状的触发装置，显然连接了某种炸弹的开关。
“你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医生嘲讽地说道。
他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就像是猫捉弄耗子，想尽办法逗弄它，然后看着它惊慌失措的样子，感觉非常的愉悦。
东方明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心中升腾的暴躁。他的确有些紧张，毕竟，那可是上千万条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