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吴一成他妈
吴一成和宋黎也算就这么定了下来，家里人认可，自己也欢喜，宋黎觉得这就算最好的事了。
吴小芳听说了这事也很高兴，她还特批了宋黎一个宿舍的床位，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吴一成的工作分配下来了，在城南那边一个村子的办公室里，工作不算特别好，但是因为是下乡，所以待遇还不错。
当一切都顺利的时候，也就该谈谈两人的婚事了，宋瑞和韩小秋已经在年前结婚了，吴一成的意思是宋黎也应该去他家见见他妈了，如果合适，双方父母就可以见面谈结婚的事了。
宋黎听说过一些关于吴一成母亲的传言，但是吴一成说那都是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得已而为之，而且除了泼辣点她也没有其他毛病。
宋黎回家跟父母说的时候，宋昌平正在给宋母修缝纫机，他抬起头来看了宋黎一眼：“你可要想清楚，要是去了，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反悔不了了。”
宋黎给宋昌平倒了杯茶：“放心吧爸，我都想好了，吴一成对我不错，他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再说了我们以后又不跟他妈住一起，最多逢年过节回去看看。”
宋黎的确是想清楚了，吴一成这人的条件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以后谁也说不准，莫欺少年穷嘛。而且他性格好，对人也周到，为人处世更没得说，虽然穷了点，但是对她还是很大方，周围的人都挺喜欢他的。至于他妈，以后当个亲戚走就是了，再说了，当妈的再不好，也不可能戳自己儿子的轮胎吧！只要她想的是让自己儿子好，那就没事了，为着同一个目标前进呗！
宋黎大包小包的跟着吴一成来到了他的老家，一个出了名的贫困村。一进村，就是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随处可见的鸡粪狗屎，好像还有人的大便，宋黎突然有些后悔穿了一双白色的鞋过来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啊！她以前跟宋昌平也去过隔壁村，虽说也不富裕，但是至少卫生做得很到位啊！
看着宋黎迟迟不迈步，吴一成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蹲下来：“小黎，我背你，上来吧！”
宋黎心里涌起一阵甜蜜，吴一成真好！
没多一会儿就到了吴一成家，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已经算脏破了，没想到吴一成家的更是破，黄泥做成的墙颜色不一，看上去像是修补过很多次的样子，房顶上的茅草已经被雨水侵蚀得快要自然降解了，因为昨天下了雨的原因，现在还有一些黄黄的水顺着屋檐流下来。门口有一片坝子，泥跟水混在一起成了浆糊一样的，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混了泔水，以吴一成母亲的性格，这绝对不可能是别人倒的。
吴一成的母亲黄桂花就拿了凳子坐在大门口，凌乱的头发也没有梳理，面部沟壑一道道的，看上去比较显老和难相处，听吴一成说他母亲比宋母还要小两岁呢，但是这样一看说是宋母的妈妈都有人相信。
衣服也穿得歪七扭八的，宋黎有些难以接受，她就不相信吴一成没有把他们今天要来的事给他妈说，但是说了现在到了又是这样一种景象，让宋黎不得不觉得吴一成的妈并不欢迎她，甚至是厌恶的！毕竟别说未来儿媳了，就算来个亲戚朋友都要收拾一下卫生的吧，自己平时衣服头发脸也是要洗干净穿好的啊！这种场景宋黎从来没见过，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强笑着给黄桂花打了招呼：“阿姨……啊！”
宋黎发出了此生最为失态的一声尖叫，因为她的余光感觉有一个黑黑的东西正在向她靠近，定睛一看，竟然是条狗夹着尾巴正在她身后，像是在寻找下口的机会。宋黎从小就怕狗，一直到现在，不夸张的说就算地上出现条蛇都没有这么吓人！而且这狗长得还丑，黑不溜秋的地包天，有一边下面的牙齿还特别长，它还不出声，悄悄的就靠近了！
大黑狗被宋黎的尖叫声吓到了，冲上来就要下口，宋黎一个机灵跳到吴一成的身上，一边脚还在乱蹬着。
吴一成手忙脚乱的接住宋黎，还没包稳，就听到黑狗一声哀嚎，原来是宋黎有一脚实打实的踢在了黑狗的身上！
“二黑！”黄桂花悲痛得扑上来抱住黑狗：“二黑你没事吧！这个杀千刀的不长眼啊，这么可爱的狗都下得了脚！”
宋黎一愣，没搞错吧！正常操作难道不是在狗想要上前咬人的时候就制止吗？
“伤风败俗！这么缺男人啊就往男人身上扑！看来二黑是闻出你身上的骚味儿了，不然不会来咬你的！”黄桂花恶狠狠的说，看向宋黎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吴一成，这就是你妈吗？这种人？”宋黎眼眶涌起一阵水雾，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来之前想过很多种场景，邋遢了点，脏一点她都能接受，毕竟以后不一定住一起。但是像这种破口大骂，而且每句话都脏得她无法复述那种，她是真的不能接受，她是第一天上门的儿子的女朋友，怎么在黄桂花眼里她就像个脏东西呢？如果不是那条狗阴森森的，她也不会突然跳到吴一成背上啊！再说了，她跟吴一成在谈对象，有点亲密动作也不奇怪吧！
“小黎，你先别哭，我说说她！”吴一成放下东西手忙脚乱的给宋黎擦眼泪。
却不见黄桂花的眼神像是有毒一样，她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像宋黎砸去，这时候却听到一声大喊：“嫂子、一成，快来帮我接一下！”
原来是吴小芳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她看到黄桂花的动作吓得差点丢魂，这一石头下去，别说结婚了，吴一成的工作都要除脱掉！这老婆子也是糊涂，自己家什么条件不知道吗，找个媳妇容易吗？吴一成这么好个大小伙子要不是因为她不早就说成媳妇了呀！而且宋黎这姑娘长得好，家境跟吴家比起来那可好太多了，还在城里有工作，这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媳妇吗？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还好自己回来了！
“吴主任，你怎么来了？”宋黎还在抽泣，她都不知道刚才黄桂花想拿石头砸她。
“姑姑！”吴一成看到吴小芳也很惊讶，毕竟自从吴小芳嫁到城里后就一次都没回来过，他也从来没去过吴小芳在城里的家，小时候没有口粮了都只敢在约定地点等着吴小芳送东西来。吴一成知道，是城里的姑父看不上他们家，所以不愿意吴小芳跟他们一家接触。
“我听说今天小宋来认门，怕家里东西没有准备齐全，就买了点回来。这是在干嘛啊，怎么不进去啊？走走走，小宋，我们进去说。”吴小芳把宋黎的手拉住进了屋，尴尬的发现屋里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坐的地方！
现在的堂屋跟吴小芳记忆中的堂屋完全不一样，以前的堂屋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敞亮，现在的堆满了杂物，不，不是杂物，就是一堆垃圾，吃过的饼干袋子，还有鸡毛……这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场啊！仅有的两根凳子也都是布满了灰尘，隐隐看到中间有偶尔坐过的痕迹。
吴小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黄桂花一眼，得到的是黄桂花的一个白眼。黄桂花肯定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毕竟这十几年如果不是吴小芳悄悄接济，她也不可能养得活吴一成，但是好态度是没有的，不打她就是最大的尊重了。
吴一成头疼的拿着凳子去洗，然后擦干拿进来。宋黎已经没有哭了，她也不肯坐，要不是吴小芳突然到来，她肯定已经甩手走人了！什么家庭啊，她第一次上门竟然遇到这种事，而且吴一成那个妈，看起来邋遢，行为也邋遢，还用那么脏的话骂她，还想打她！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回去她就和吴一成分手，没得商量那种。
黄桂花用恶狠狠的眼神打量着宋黎，她也不进屋，就坐在门槛上，两条腿重叠在一起，双手抱着那条脏兮兮的丑狗，就那么看着宋黎。
“吴一成，吴主任，我要回去了！”宋黎被看得毛骨悚然，感觉被蛇盯上了一样不舒服。
“看你第一次来也没吃个饭，要不吃了饭再走吧，我买了菜，很快就做好。吃完饭一成送你回去，毕竟这地方你也不熟，万一走错路了那不是更麻烦吗？”吴小芳笑得很尴尬，如果真的叫她做饭她还无从下手呢。
“不用了，而且这位阿姨看起来也不欢迎我，这里的饭我也吃不下，我还是先回去了吧，我记得来时的路，不会走丢的。”宋黎态度很坚决。
吴一成也很为难，他心里不止一次的抱怨黄桂花了，整天催他找对象的也是她，找回来了不珍惜的还是她！提前几天跟她说过今天要带对象回来，家里也不收拾自己也不收拾，还口不择言的乱说话，这下感觉，回去宋黎肯定会提分手的，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才哄得好她！
“今天的确是没准备好，一成，你送送小宋，一定要把她送到家哦，小宋那么漂亮，走丢了可不好找回来。”吴小芳笑眯眯的嘱咐，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狐狸精！”黄桂花又开口了。
宋黎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管吴一成在后面追着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