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使用神力的代价
卢意远不想吓到这位命途多舛的女子，更何况她是姜琼音的朋友。
昭明进了门向他行礼，之后沉默良久，手中的帕子都快要被她扯破了，还是没有开口。
这其实是非常失礼的，在上位者面前耽误时间，如果是上一世的卢意远，昭明可能早就被揍一顿，然后轰出去了。
不过，现在的卢意远绝对不会那样做。
尽管今晚他已经疲惫不堪，但他明白昭明主动来见他，应该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向他禀告。
他必须要拿出更多的耐心，即使这件事情不能被传扬出去，作为他不在意身份差别礼贤下士的事迹被众人所知晓。
虽然他重生而来，但他不可能熟知未来的全部走向，因为他的行动在改变，未来也在随之改变。
更何况这个人是追随姜琼音而来，如果没有姜琼音，他们根本不会认识。
反言之，昭明是与姜琼音相关的重要人物，同样也会对他改变未来的计划造成重大的影响。
一城之主定要有肚量和耐心，卢意远决定就从现在开始有意识地锻炼和培养这份重要的能力。
他伸出手，指了指远处的椅子。
“先坐下再说吧。”
昭明这才将臀部挨着最远处的椅子边坐下，垂着头不敢看卢意远。
他叫来夏荷为昭明添茶。
夏荷添过茶以后提着水壶想走，卢意远说道。
“先等一等。”
夏荷便侍立在房间里。卢意远认为，如果不是与男性单独相处，也许昭明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卢意远尽力和缓语气，继续问她。
“想好要说什么了吗？再想一会儿也没关系。”
昭明抬起头，又犹豫不决地看着夏荷。
“放心，夏荷是值得信赖的人。我是担心你与我单独相处紧张，所以才叫她来。”
“多谢三公子……”
昭明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三公子，姜姑娘使用神仙的力量的样子您见过吗？”
虽然卢意远猜得到昭明的话题中心大概是围绕姜琼音，但这个开场白远远在他意料之外。
“我没有见过。因为担心冒犯神明，所以一直都是姜姑娘将事情处理好后，我和我派去的人才会出现。除非她亲自在人群面前展示神力，否则我不会故意窥探她的秘密。”
“原来如此……”
昭明低头思考。
她的本意是想请求三公子卢意远不要过度压榨逼迫姜琼音使用神力。
自知人微言轻，她本来打算将姜琼音的症状描述得恐怖一些，仿佛她马上就会因为使用神力而毙命一样。如果卢意远心软一些，姜琼音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她本以为姜琼音是有把柄落在卢意远手上，所以才不得不以牺牲自己健康为条件，强行使用神力。即使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也不敢告诉其他人。
可如果按照卢意远所说，他对姜琼音如何发动神力以及付出的代价毫不知情，那么她反倒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卢意远了。
也许姜琼音选择隐瞒，是有她自己的考量。也许真的像姜琼音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问题，是她操心过度了呢？
昭明不说话，卢意远倒是着急起来。
“是她出了什么事吗？”
“你说实话。”
“姜姑娘是我最重要的客人，也是帮助我的恩人，我绝不会伤害她。”
“她是有什么苦衷吗？还是身体有恙？”
“你问我有没有看过她使用神力，是她使用神力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吗？”
“回答我的问题。”
昭明心中本就浮现了一些来时没有想到的疑问，接受了这一串连珠炮般的提问，对方又是身份尊贵的三公子本人，她一时窘迫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边卢意远完全没有昭明刚刚进屋时温和的样子。他本就是十几岁的少年贵公子，昭明提到的事情与他最担心的人相关，可偏偏话说到一半又吞吞吐吐，他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夏荷连忙来缓和气氛。
“昭明，你别着急。姜姑娘是整个润州城的贵客，三公子照顾她还来不及，绝对不会伤害她，三公子听到她不好有点担忧，所以才问你那些问题。”
夏荷的话语稍微安抚了昭明混乱的心情。
她决定既不渲染夸张姜琼音的情况，也不替她隐瞒出现的异常，将实话说出来。
“三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姜姑娘今天选定了养鸭场的位置后，就开始秘密准备着什么。她差点在我面前昏过去，告诉我那是她胎里带来的毛病，并不严重，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我觉得，若是胎带来的毛病，人应当体弱到无法劳动，可是姜姑娘救我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有隐疾。”
昭明越说语言的组织就越通顺，卢意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所以我猜测，她身体的不适会不会是因为过度使用了神力？虽然姜姑娘是神仙的后人，无所不能。可是她现在毕竟是肉体凡胎，我十分担心她，所以斗胆向三公子禀告。”
“请三公子莫要怪我多事……”
“不会的，多谢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卢意远定了定神，命夏荷取来五百钱。
“你在府中生活，虽然吃穿用都不需要用钱，这点钱算是我的心意，留给你傍身。”
“以后，如果姜姑娘再遭遇类似的危险，还请你直接告诉我。”
“她是我最重要的客人，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关心她。”
“是，昭明会照办。”
昭明退出了书房，夏荷也跟着退出去。
“给我送一碗安神汤。”
“是。”
夏荷很快送来了卢意远要喝的汤药。
他一饮而尽，简单批复完几份文件后就回到了卧室。
今夜注定很难入睡了。
他没想到，姜琼音使用神力居然会给她的身体带来这么大的负担。
姜琼音在他的面前总是一副没问题的样子，与他的手下比试，不愿意输给任何一个人。
可昭明说的对，她也是肉体凡胎。
姜琼音可能会因为使用神力的副作用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即使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绝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