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麦场失火
“什么！”
姜琼音想从地上跳起来，翻倒的椅子绊她一跤，她又落回了原地。
齐靖也腾地一声爬起来，紧紧抓住姜琼音的肩膀，把她拉起来。
力道大得快要将她的肩峰捏碎，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是真的！”
姜琼音看到脚步不稳的齐靖，反而冷静下来些许。
她敛去慌乱的神色，沉下气问道：“怎么回事？”
齐靖抹了把脸，“刚才我想溜出去玩，记起来麦场外面的回廊下有个小洞，能钻出去。我往那边走，看到天空土黄，我往麦场里面一看，东西都烧着了！”
姜琼音问道：“告诉三公子了吗？”
“没有！我看到火苗，就直接来找你了。”
姜琼音不假思索地喊道：“快告诉你的爹娘，再告诉三公子，让他想办法带人来救火！”
齐靖应了一声，飞快冲了出去，跑了几步忽然反应过来，转头问姜琼音。
“姜姐姐，那你呢？”
姜琼音早已经跑得看不到人影了。
她从没感觉自己的房间距离麦场竟然是如此遥远。
奔跑起来，只恨自己没有汽车，两条腿又比不上马快。
双脚快要不听使唤，心跳如鹿撞般剧烈，连肺部都仿佛灼烧起来一般疼痛。
她祈求时间过得慢一点，能够让她在火势没有蔓延以前赶到。
距离麦场越近，空气中隐隐弥漫的焦糊气味越浓重，还伴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麦场的门掩着，姜琼音一把推开。热浪卷着灰烬扑面而来，差点将她推出去。
向里面走，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停靠在麦秸麦秆边上的风谷车，烧成了一堵火墙般，火苗呼呼向上升腾。
所幸风谷车距离回廊的屋檐尚有几丈远的距离，麦场附近的建筑物没有被引燃的危险。
麦秸已经烧成熊熊的火堆，火苗进一步向未被点燃的麦秸侵蚀。
不仅如此，夜里的南风比白天更加强劲，吹着火苗向麦粒的方向一刻不停蔓延过去。
姜琼音进入空间。
危急关头，她没时间考虑什么东西古代有现代也有，能够拿出来不会穿帮。
要想快速灭火，不依靠高科技是行不通的！
她直接搜索灭火器。
原本不抱希望，没想到居然真的有！
屏幕显示，空间里有两个灭火器，肉牛养殖基地一号牛场中有一个小型消防站，里面的三十五公斤装的推车式干粉灭火器赫然醒目。
干粉灭火器只能喷麦秸，不能用来喷麦子，如果喷了麦粒，麦粒就不能做种子了。
总比没有强，姜琼音取出灭火器。
如小推车一般的灭火器正常应该两人一起操作，可她没有帮手，只能全部自己来。
灭火器比她的体重轻不了多少，她的手上还有制作风谷车的水泡和旧伤。她拼尽全力，才跌跌撞撞将推车灭火器推到火源的南方。处在上风口位置，便于借助风力，更加便于从火源根部灭火。
她将推车上的灭火口取下，将连接灭火器的管路彻底展开，用手展平弯折的地方。
去掉保险栓，将灭火喷嘴对准火源的根部，打开开关，喷出干粉进行灭火。
姜琼音一手推车，一手握紧喷嘴，对准燃烧最猛烈处，上下、左右不断扫射。
要是能绕火场一周，让干粉均匀喷在燃烧物的表面是最好的。可她只有一个灭火器，又要避免干粉洒落到麦粒上，动作受限，灭火效果远不如预期。
用完三十五公斤干粉灭火器里面满满的干粉，火焰仍然向麦粒方向蔓延。
姜琼音再次进入空间，显示屏上搜索记录的第二条是一瓶小型的二氧化碳灭火器，她买来预防火灾的。
她取出来，向火焰根部喷射。
没一会就喷完了，喷了跟没喷一样，二氧化碳太少，起不到什么作用。
还有物理阻燃的方法没有尝试，她拿出了消防站中的铁锹，奋力将距离火堆最近的麦粒向远处铲。
一个人的力量在大火面前无疑是杯水车薪。火焰热气的灼烫越来越近，单纯站立在麦粒堆边已经让她难以忍受。
她抽出消防站里面的防火毯。一条裹在身上，一条举在手中，扑打离麦粒堆越来越近的火苗。
防火毯本身的用途是协助使用者加速逃离火灾现场，而不是用于救人或再次进入火灾现场之用，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久，齐靖搬来的救兵赶到火场。齐靖挑了四个满满的水桶，齐伯齐婶每人挑着两个水桶。他们将水倒向麦种后，又再次冲出火场去挑。
姜琼音一把拉住齐靖，“只有你们三个？其他的人呢？”
“我娘去通报三公子了，但被三公子的小丫头拦在了门外。”
齐靖满头大汗，把水桶往地上一扔。
“那人说三公子现在正在同崔司马学习什么圣人的文章，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他。”
晴天霹雳，姜琼音差点没站住，直接坐在地上。
因为军粮不足是机密，晒麦种是卢意远的暗中操作。为了掩人耳目，他选择的场所也非常隐蔽。
麦场距离卢意远府邸的任何建筑物都非常遥远，平日里根本没有人路过，等待其他人发现火情，麦粒早就烧得一干二净了。
麦子晾在空空的麦场中间，即使风再大也烧不到房子，火势虽然凶猛，可却不会殃及其他的建筑。
姜琼音和齐家三口都没有权力调动府中的其他人，只有他们四个人来灭火是远远不够的。
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麦子毁于一旦！
这不但是她辛苦多日的心血，也是三千士兵生存的希望。
齐伯齐婶挑来了第二担水，泼向麦秸。
尽管他们拼尽全力，火焰依然在顷刻之间蔓延到了麦粒堆，干燥温热的麦粒冒起浓烟。
齐伯急得冒汗，怒吼道：“你这丫头怎么傻站着不动！快去挑水！”
姜琼音拦住匆忙拾起水桶的齐靖。
“先等等，有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她对齐靖说，“你像叫我一样，直接把三公子的门踢开，跟他说下面的话。就说是我说的，士兵口粮的麦种快要烧完了，你读再多的圣贤书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