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亲
“快点，快点，跟上。”卢安在前面走着。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怎么阴森森的。”许锦怯生生的问道。
一行人在巷子里，这里便是后街。
墙壁上都是污秽，苔藓挂满房沿，墙角杂草丛生。哗啦啦的污水掺杂着些许的血水，在吐着白沫的下水道咕嘟嘟的冒着。这里的环境又潮又湿，阴沉沉。巷子里堆满了发霉的箱子与衣物，凌乱的让人窒息。
破败的房子，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目光呆滞呻吟的人。地上的垃圾里偶尔露出一两根骨头。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的骨头。
卢安心里也在打退堂鼓。就在这时，一个骨瘦嶙峋、衣衫褴褛的男子赤着脚跑了过去。怀里吓得许锦差点叫了出来。还好杨羽捂住了她的嘴。
几人悄悄地跟在后面，元燐最小，杨羽便把他护在身后。走到一个巷子里。几人探出头来，看见里面不止一个人。只见那个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里面有一个指甲大的白色膏状物，用路边的木片将其分成三份。分给了旁边的一个女人和青年
接下来发生的场景可能颠覆了几个孩子的认知。只见这三个人。先是仰头呼吸一口，露出一股享受的表情。随即那个青年全身一震，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得抽搐起来。慢慢的，脸涨得通红，手一个劲地抓着耳朵，身体早已被指甲抓满了血口，眼睁得通红，随即呻吟一声，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几个孩子吓得不敢出声。突然那个男子转过头，猩红的双眼望向这边。
“跑！”卢安当即喊了出来。几个孩子立马头也不回的跑起来。也不管踩到的是污水还是垃圾，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个地狱。
不知道跑了多久，总算来到了市集上。
“卢安，刚刚他们吃的是什么。”许锦大口喘着粗气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东西吧。”卢安回答到。
“是克林司，我爹和我说过。一般吃了这个东西就会变成刚刚那个样子。一开始会很享受，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后来会上瘾。慢慢地侵蚀心脉，灵魂。最后就像刚刚那个孩子一样。是禁药。我爹说过，如果我碰这个东西，他会当街将我杖毙。”杨羽答到。
随即又说道：“这些人被称为毒虫，本来卢家和杨家都提议要将其全部诛杀。但后街瘾君子太多。强行抓捕难免会引起暴乱，毕竟里面也有一些修灵者，甚至有灵天阶的毒虫。城主说只要他们做的不出格，就尽量不去碰它们。”
“灵天阶？这么厉害为什么要碰那些东西？”许锦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今天的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你我都要受罪了。”杨羽说到。
“行，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吧。回去晚了我爹又要揍我了。”卢安无奈的说道。随即将元燐送了回去。
元燐到家后，看见元格还在前厅。其他长辈早已回去了。
看见元燐浑身泥巴也不惊讶，毕竟这几个孩子天天出去瞎跑也是满城皆知。
“燐儿，过来。”元格略显疲惫的喊道。
“爹爹，何事。”
“燐儿，和爹说说，你对修灵有什么想法，你想修灵嘛？”
“爹，孩儿知道强大的修灵者能给家族带来很大的帮助，我想帮助爹爹。但今天下午的事，我觉得也许我放弃修灵才是对家族最大的帮助。爹爹不用担心，孩儿并不在意是否能修灵。学习经商，文化，礼仪。同样可以像二叔一样帮助父亲。孩儿明日便可去城中私塾跟夫子学习知识，算术，以便尽早替父亲分忧。”
“燐儿，爹多么希望你能不要这么懂事，哪怕责怪一下父亲。责怪父亲的无能不能给予你应有的条件。”元格心疼的说道。
“我的生命是父亲给的，父亲母亲对孩儿疼爱孩儿都知道。母亲常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只会适得其反，天意不可违。如果这就是燐儿的路，燐儿又如何心生厌恶。”元燐说道。
“燐儿……”元格欲言又止，半响后说到：“先回去休息吧，爹心里有数。”
元燐回去后，元格在中庭踱步。望着天上的月亮。口中自言自语道：“天意不可违嘛……可仙人当年给我儿子赐福究竟是不是天意呢。究竟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让我的儿子在如此的天赋下选择平庸嘛？这样又有何意义呢。哼，天意……”元格心中似乎有了某种决定。
几天后……城门口。
不知何事，几大家族的人都聚集在门口。
“元家主，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程苍问道。
“嗯，我已经决定了。”元格答道。原来这两天，元格决定带着元燐去其他地方寻求一下机缘，便说服秦川与族人。卖了名下的几家店铺置换了盘缠。剩下的店铺交与秦川与元克打理。秦川本是不舍。无奈路途遥远，路上可能会遇到凶兽，魔物，无法照顾，便留了下来。
元格说道：“天赐我儿有如此天赋，如果就此放弃从而选择平庸之路，我也不甘心啊。我不想因为我的无能，而让孩子也选择平庸。他现在没有做选择的能力。如果我还不尽力去试一下，我又怎么对得起他。如果这次回来，依旧一无所获，我便不在强求了。今后道路由他自己选择，是选择勉强修灵还是凡人之路。只要安安稳稳渡过一生便足够了。现在我还有能力，尽人事知天命吧。”
“好，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阻拦。这件法器，是神谕者赋灵的灵器。你拿着防身吧。毕竟路途危险，魔兽横行。你就不要推脱了。“程苍说到。
“谢城主。”元格答谢道。便收下了灵器。
旁边的王林这时候阴阳怪气地对儿子说道：“兴儿，幸亏你爹我有钱啊。不然你就算拥有四段天赋，为父也没能力供你修灵啊。如果天赋再高一点。为父现在也无能为力啊。”
旁边的卢常林冷哼一声，并不搭理他：“安儿，你的路，爹会为你安排，如果有一天，爹无能为力，你就要靠自己了。”
“是，父亲。”卢安说道。便走向元燐。
“元燐，你路上小心点，这个香囊你拿着，这是许锦用得是荣山家绸缎绣的，杨羽用的是他家最好的香料。如果你累了就拿出来闻一闻。就当我们在你身边。”卢安说道。
“谢谢哥哥。”元燐收下了香囊。放在了怀里。
远处许锦问向父亲：“父亲，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走啊。”
许昱叹息道：“唉，幸好爹托朋友在主城玉龙城拍卖场拍到了一份四阶功法。不然爹可能会让你继续学习家中的三阶功法。如果真这样，你会怪爹吗？”
“孩儿全听父亲的安排。”许锦答道。
这是一旁的荣景说道：“元格多希望孩子不懂事，这样他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为孩子安排一条不合适路。可惜这孩子过于懂事。他也不愿意因为孩子懂事就帮孩子做出可能影响一生的决定。这应该是最后的尝试了。”
旁边的杨镇说到：
“这一路不知要遇到什么事，幸好，我儿不是天才。倒是省心不少……”
远处的城墙上却有两人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