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绝望的韩平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在你的认知里，霍法曹不应当知道此处所在才是？”
“正是。”韩平老实道：“下官的确是不记得曾对霍法曹提过这处别院。”
“嗨，那霍进可能就是从别处听来的呗，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过的事，是逃不掉的，你说对不对？”
“当然，大人所言，句句是真言。”韩平皮笑肉不笑，也不知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心。
“喔对了，韩主簿，我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一趟，除了游山玩水，看看你这山水美景以外，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下官有所预料，大人应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您尽管问。”
“有预料就好。我是想问问，你跟刘松，哦，也就是前任林州刺史府上关系如何？”
“我与刘大人关系尚可，但也就是一般的同僚，说不上特别亲密，毕竟他在任时，与我堂哥有些矛盾，这是人所皆知的。”
“不不不，我不是指你与刘刺史的关系，请你听清我的问题，我是问，你与刘大人府上关系如何？或者我更直白一点，你与刘松夫人关系如何？”
“大人这是什么话？”韩平的脸色阴沉下来：“刘夫人乃刺史大人内眷。我同她，能有什么关系？长史大人，你的问话，很冒犯。”
“是吗？那你们没有关系的话，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你老是三更半夜黑衣黑布地悄悄潜入听竹镇的刘府，去私会一个与你没有关系的人呢？”
韩平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大人这么说有证据吗？没有的话，您可是再污蔑下官，也是在污蔑刘松大人的遗孀。”
“有人证，而以你的才智，想必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韩平冷笑道：“一个因为丧子之痛而胡乱攀咬的老女人的话，如何能信？”
“那霍进的话呢？能不能信？”
韩平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收起脸上的恭敬神色，取而代之的一脸的冷若冰霜。
“我可是朝廷命官，就凭这两个人的供词，大人在公堂之上，真的就能告倒我吗？”
“恐怕是不能。”吴青云诚实地摇了摇头：“但我要能找到你的毒药呢？哦，还有你贪墨来的金银财宝呢？”
“你找不到。”韩平言简意赅。
“很有底气嘛。看来你已经派人去了山腹的密室了？”吴青云笑道。
韩平大惊失色，几乎是“腾”地一声便猛然站了起来。
“想不到吧。霍进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了。你还真把他当刀板上的鱼肉了？想把他当成提线木偶一样控制得死死的？别忘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他还是堂堂一州法曹。”
“他居然在查我。”韩平慢慢地坐了下来：“在登门以前，你就已经派人潜入我的别院了？不过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呢，我的护卫可都是从江湖上搜罗来的一等一高手。”
“是吗？”吴青云不屑一顾：“听说过玄都那个案子吧？我派去的人就是那一夜剿灭了裕王暗凤卫的人。难不成你觉得你的那些所谓死士，会比裕王的暗凤卫更强。”
闻言，韩平彻底绝望了。
“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那个老太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放过她，若不是你从她那打开了口子，你根本就不可能将我挖出来。”
“也不尽然。你看这是什么？”吴青云手一抖，从袖袍之中掏出了两幅画像，抛给不远处的韩平。
“这是什么？”韩平有些惊讶地捡起：“是我和霍进。”
“看不出来吗？是你们那日夜里潜入刘松府上时的画像，是一位画师根据刘川的描述绘出来的。”
“刘川没有看清我们的脸。否则我不可能还留着霍进的命，我会将他和月娥一起除掉。”韩平的语气十分肯定。
“他看见你们的眼睛，你们的眉毛，你们的鼻梁骨和颧骨，那就够了。”
“你是说，你的画师，就根据刘川看见的露在外面的那么一点东西，就将我们完整的脸给画出来了？”
韩平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所以即便是没有刘老夫人，我也会找上你的，这就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韩平沉默了一下，忽然嗤笑一声：“你倒也不必这么大义凛然的，其实你本质上和我是同一类人。”
“怎么说？”
听到韩平这话，吴青云没有动怒，反而是饶有兴趣。
“你到底是怎么说服霍进和你一起对付我的？你心里不清楚吗？早在昨日，霍府的管家就向我禀报了你带着一个所谓的郎中上门替霍进的老娘治病，想必治病是假，拿他老娘的病要挟他是真吧？”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吴青云却是摇了摇头：“我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给霍进高堂治病，而且也成功地治好了，这位便是治好霍进母亲癔症的名医。”
吴青云朝旁边侧了侧，让出了半个身位，露出了一直躲在他身后，一身粉衣的陈盈儿。
眼见吴青云将自己抬了出来，陈盈儿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至于霍进为什么肯帮我，理由这不是很简单吗？我只是将刘松夫人的死讯告诉了他，他自然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毕竟刘夫人与你是那般关系，你都舍得下手，更何况他了。”
“我那是无奈之举，如果有选择，我宁可自己代替月娥去死！”韩平忽然抽噎起来：“可是我没得选。我死了，她也活不了。可她若死了，兴许我还能活，所以只能是她死。”
“行了行了，人都死了，你还在这演什么苦情戏码。”吴青云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从刘老夫人那里得知与刘松夫人私通的奸夫便是你后，我便专门去查了你的官身底档。”
“想不到啊，刘夫人是远山县人，而你呢，居然恰巧在远山县学读过几年书。所以你们是在那时便已经相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