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谁要回国了”
“真不用介绍？你有想要攻略的对象了？我才前脚刚知道，你竟然也知道他要回国的消息了？”童嘉杉激情反问三连，在听见一声低咳的提醒后，这才下意识抬起头来。
要了命了！
大老板的专属电梯是在紧急维修嘛？
俩人八百年都打不上照面，今天是出了什么bug不成？
童嘉杉深呼吸，连忙调整状态，且直接按了挂断键。
“盛总好！”阴险！
后面两个字童嘉杉自动消了音，只敢在心里哔哔。
如果昨天在车上那通电话盛钦粤还有所迟疑，这一刻的童嘉杉确实让他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在一个人身上拥有如此强烈的反差，倒也是童嘉杉的本事。
盛钦粤微微颔首，仿佛没在意她方才在电梯轿厢中的聒噪。
“不好意思啊盛总，刚才和朋友通电话聊得太投入，没注意到您也站在里面。”不然也不至于社死到，辞职信都在脑海里拟了一遍！
对面的人可是集团大老板唉，他能忍受法务经理是个这么不着调不正经的人么？
宁橙的夺命连环call还在持续，她挂断，她就一直打个不停。
下班高峰时间，集团上下员工都蜂拥而至。
童嘉杉被逼退到角落，挤挨在盛钦粤身边，大气不敢喘一下。
她算看出来了！
集团总部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也不看看你们这群豺狼虎豹，都快挤得没有大老板的容身之地了！
童嘉杉甚至想不到，大老板放着好好的专属电梯不用，兴致盎然来体验一遭民间疾苦是闹哪种。
又上来一人，她退避三舍，肩膀终于碰到了大老板的手臂。
她整个人轻颤了一下，好像触电的感觉。
电梯响起超载的警报声，那扇门就一直开开合合。
宁橙的电话未曾减少。
童嘉杉视死如归放在耳边接起来，但学乖了，绝不开口。
“童童你给我说清楚，谁要回国啦？不会是那谁吧？不是吧不是吧？”
童嘉杉还是小小声开口：“你没想错，就是那谁。”
“所以，究竟是谁啊？”
“除了那谁还能有谁，自己想去。”
童嘉杉的话逗笑了一部分同事，这是在说绕口令么。
只有盛钦粤无动于衷，周身气场强大，一副漠视众生相。
没人能读出他内心在想什么。
只会猜疑他一定后悔上了这艘贼船，绝不是见了鬼的一闪而过——“谁要回国了”。
连日的疲惫让盛钦粤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他决定今天去医院看完盛云海，就去健身游泳，再到徐昊诚那儿吃饭喝酒。
提前打了电话让徐昊诚准备中餐，西式吃过两次就倒胃口。
那晚，徐昊诚喝了酒兴致不错，聊这聊那，还主动跟盛钦粤提了嘴汪君豪的糗事。
盛钦粤连续两次听到了类似的说辞：“网络杀猪盘？”
之前是宁橙的母亲如是叮嘱她，看来这在年轻人中是种很常见的骗局。
“你没听错！傻不拉叽的汪小少爷，一起打游戏认识了网友被骗。那网友也属实牛逼，逢人就说自己是个女主播，粉丝也多，天天吆喝让大哥打赏送礼物，汪小少爷人傻钱多，被哄着哄着就上了直播间的榜一大哥。听说，还跟人玩起了异国网恋。最幽默的地方来了，这个女主播是个变装大佬，操！汪小少爷回国后逼事不干，成天躲在家里哭呢，一度闹得要轻生。”
盛钦粤平静地听完，发现自己想起的竟然不是汪君豪，而是宁橙。
他喝了口酒，压下诡异的荒唐。
徐昊诚推了他一下：“你怎么没反应？你说现在年轻人私下都这么玩儿么，怎么对我来说都有点脱节的感觉了？”
盛钦粤：“你不是年轻人了。”
闭嘴吧盛钦粤，徐昊诚翻了个白眼：“也正常，我他妈现在天天守着这一亩三分地，离送去宛平南路的日子也不远了。”
“让你继承家业就这么难？”盛钦粤斜睨他一眼，跟这儿哭什么丧，属他越老越矫情。
“这叫继承家业么，这是逼我就范！”徐昊诚心里过不去这道坎，跟家里闹了好几年，还没理清事件的来龙去脉。
盛钦粤只管喝酒不管安慰。
“盛钦粤，你是不是以为这件事过了几年，在我心里也该平息了？”徐昊诚冷笑一声，表情变冷：“我跟你说，没有，在我这儿一天也没有平息过。”
“你有没有付出真心爱过一个人？”
“我猜没有吧，你从小就是个自私鬼。但我有。”
“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就是她明明背叛了你，你恨归恨，怨归怨，可你早晨醒来午夜睡下，幻想的都是她在某一天，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再度介入你的生活。你愿意重新接纳她，甘愿把自己再扔进另一重水深火热。”
“爱一个人，迟早把面子里子尊严心气儿全部磨成粉碎。”
徐昊诚的话没有打动到盛钦粤，他不否认，一定意义上他是冷血动物，与人产生不了共情。
但他听着，始终没有打断。
让他意外的是，徐昊诚这样的浪子，竟然万花丛中过，到最后反做情种。
徐昊诚认为盛钦粤不为所动的表现极度侮辱了自己的一腔真心，嘲笑地反问，掏出一把无形的匕首直往他心窝子上戳：“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啊？外面都传你性冷淡，你不是真不行吧。”
盛钦粤终于扯起唇笑了。
“盛钦粤，是兄弟才奉劝你一句，有病就去看，不丢人。怎么说呢，陷入女人的温柔乡里，真的容易爬不起来。”徐昊诚说半天，没勾起盛钦粤的聊天欲望，白瞎他这瓶年份尚好的威士忌，没好气道：“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吧？”
盛钦粤转了转酒杯，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就是……”徐昊诚故意卖关子，一字一顿点醒他：“动不动就、硬。”
盛钦粤不想再理会这种下作坯了，真是嘴上没个把门，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这一点上，宁橙似乎也这般直白。
他是什么体质，贪上的人一个两个都是这副德性。
比如，在他下班之前，还收到了宁橙的短信。
那话，也是太不见外，露骨又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