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小姑娘与老疯狗
随着一人一鸡一路打闹，丛林中的小动物则是四散而逃，生怕被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一脚踩死。
三个时辰后，方皓与螣蛇也打累了，飞身来到了一处湖泊附近，准备吃一顿烤鱼之后继续赶路。
生火烤鱼，方皓已是轻车驾熟，不久后，就把螣蛇从湖中抓来的鱼烤得香味扑鼻。
螣蛇也不嫌烫，张口就将其中一条最大的吞入腹中，砸吧砸吧嘴道：“还是这东西好吃啊，灵石那玩意本大爷早就吃腻了！”
方皓也是一口鱼肉一口酒，吃得不亦乐乎，大饱口腹之欲。
忽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哟，居然有烤鱼，这下小老儿有口福了。”
方皓看到一个头发稀疏，脑袋上遍布毒疮的老者跑到了他的对面，伸手就摘下一条烤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老者看上去如同凡人一般，没有任何修为，他脸上皱纹遍布，绿豆大的小眼睛在方皓与螣蛇身上扫来扫去，一道伤疤从其眉心延伸至下巴处，为他平添了几分残忍暴戾。
更加瘆人的是，老者没有鼻子和耳朵，像是被人硬生生割掉。
螣蛇看到老者的瞬间，往方皓的身边靠了靠，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刚吃了两口，老者向着远处招了招手，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来到了那老者的身边。
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头发凌乱，小脸乌黑，看上去如同一个小叫花子。
她漆黑的小脸上满脸恐惧，泪水在眼眶里一直打转，若不是慑于老者的淫威，怕是早已哭出声来，两只脏兮兮的小手在破烂的袖管里不断颤抖。
趁着老者不注意，她赶忙擦掉了眼眶里的泪水。
结果这一擦不要紧，乌黑的脸上出现了两道印子，就像一只大花猫。
突然，她好像注意到了方皓的目光，小姑娘赶忙低下了头。
只是低头之时，轻轻点水的目光从方皓手中的烤鱼上扫过，肚子不争气地传出了一阵抗议的声音。
方皓微微一笑，从架子上摘下一条新鲜的烤鱼，放在一片新鲜的树叶上递了过去，轻声道：“来，吃吧。”
小姑娘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怯生生地看向了老者。
老者将手中的鱼骨丢进火堆中，皮笑肉不笑道：“想吃就吃吧。”
小姑娘一边伸手去接方皓手中的烤鱼，一边注意老者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
方皓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扬了扬手中的烤鱼，再次开口道：“吃吧。”
就在小姑娘接过烤鱼的一瞬间，老者一巴掌将鱼打落在地，随后抬脚踩了上去，一直将那条烤鱼踩了个稀巴烂，这才嘿嘿一笑，“现在老夫改主意了，又不想让你吃了。”
小姑娘本能地抱紧自己的脑袋，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似乎在等待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看见你这副模样老夫就来气，滚远点，别耽误我吃东西。”
抬起一脚，那小姑娘直接飞出去数丈远，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小姑娘不哭不闹，费了半天劲才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来到了老者的旁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不敢。
方皓微微眯起双眼，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烤鱼吃完，随后起身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与那个老者说一句话。
望着方皓的背影，老者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道：“有趣，明明眼中有杀机，却没有出手，当真是有趣。”
螣蛇看了一眼脸上阴云密布的方皓，传音道：“幸亏你小子忍了下来，那条老狗的修为就连我都看不透，怕是已经达到了化婴境，你刚才若是出手，我们两个想要离开怕是不太容易。”
方皓阴沉道：“我知道，他就是在逼我出手。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他此举有何用意，如果他想杀我，以他的修为，直接动手就是，何必这么麻烦！”
思索片刻，方皓有些不确定道：“莫非此地也有什么限制不成，就像古齿城一般，不能动手伤人，否则就会有人将其格杀？”
正在这时，接连不断的惊雷声在极远处响起，如同万马奔腾。
方皓抬起头，发现晴空万里，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不由得很是诧异，暗道：“这大晴天的打什么雷！”
察觉到那老者依旧跟在身后，方皓眉头微微皱起，眼中布满了杀机。
螣蛇似是想起了什么，提醒了方皓一句，“你仔细想想那白天宗给你的地图，这里是不是千湖岛附近？”
方皓不知道螣蛇询问这个做什么，仔细回忆了一遍那张地图，点头道：“不错，这里正是千湖岛。”
螣蛇恍然大悟道：“这就难怪了，咱们两个来到了雷神宗的势力范围，怪不得这老疯狗不敢动手！”
方皓面带疑惑，“莫非雷神宗的势力范围内也有执法使？”
“那倒不是，只是雷神宗上空有万雷刑罚大阵，若是胆敢在此地使用灵力攻击，就会降下来雷霆之力，修为越高，雷霆的威力越大，怪不得这老狗想用那小乞丐激你出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说到这里，螣蛇冷冷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提着小叫花子的老者。
方皓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处心积虑地算计我？”
螣蛇闻言摇了摇头，继续神识传音道：“这条老狗眼中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感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的想法，岂是我们可以理解？”
方皓轻轻嗯了一声，遂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总是闪过那个小乞丐的眼神。
那是求救的眼神，她想活着。
片刻后，方皓询问道：“这万雷刑罚大阵的覆盖范围内不可以使用灵力攻击，那么如果有人进攻雷神宗，他们难道要撤掉阵法与人战斗不成？”
螣蛇撇了撇嘴，戏谑道：“人家雷神宗又不是傻子，怎会做这种蠢事！”
“一来是雷神宗的人都是修炼雷法，对于雷霆有一定的抵抗力，二来，雷神宗的每个人身上都有避雷珠，不会受到雷霆之力的攻击”
说到此处，螣蛇轻轻叹了口气，“雷神宗之所以能够称霸雷神州上万年，抛却他们强悍无比的宗门实力不谈，这万雷刑罚大阵才是其他宗门难以跨过的一道天堑。”
“试想一下，其他宗门在此阵法下不但要面对雷神宗弟子的攻击，还要分心抵抗雷霆之力，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恐怕还没看到雷神宗的大门呢，人就死伤大半了。”
微微点了点头，方皓赞叹道：“不愧是雷神州第一宗门，这还仅仅是我们明面上看到的，其底蕴肯定不止这个阵法，还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手段呢。”
螣蛇看向极远处绵延的山脉，淡淡道：“不错。”
方皓揉了揉下巴，看似随意道：“这万雷刑罚大阵会攻击使用灵力的人，那么是否可以御剑飞行？”
“御剑飞行消耗的是神识之力，自然可以，你问这个做什么？”
螣蛇的神识从那小乞丐身上扫过，一瞬间明白了方皓的打算，急忙道：“我劝你小子最好别多管闲事，这种不能以‘人’字界定的人，通常会做出一些极端疯狂之事，一旦惹怒了他，我们俩没什么好果子吃！”
方皓微微一笑，轻声道：“在成为妖师的前提下，首先我是一个人，一个拥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如果今天我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与他又有什么区别？”
螣蛇盯着方皓看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好好好，你赢了，你是大爷！”随后钻入了方皓的丹田之中。
老者对于秃鸡的消失并未在意，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只灵宠罢了，派不上什么用场。
方皓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丑陋老者，咧了咧嘴骂道：“老疯狗，一直跟着小爷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