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定民心
一路走一路买足吃的，秦安异常的沉默，苏馨拍了拍儿子：“他若不为皇定是你个好侄儿，他如今身在皇位今日能跪求娘回去你知为何？”
秦安猛的扑进娘怀里放声大哭：“娘，儿看见皇侄儿跪着哭您了，他哭的好伤心，他是真的后悔了，娘您原谅他吧，日后我们兄弟三个保护他”
苏馨一块石头落了地，将儿子抱在怀里：“我儿长大了，好，娘听我儿了”。
郑四海伸手将秦安抱了过来，给擦干眼泪：“你娘今日回去你要懂得感恩，非你一人之恩，这叫忠君报国。人皆有私心，若她想为帝何必等到今日？国之危难放下一己得失挺身而出，这是大义，你多学学你娘的义。这么多人跟着你娘是因为她是东王吗？是因为她对人一视同仁，真情相待，她把咱们当成兄弟姐妹，这是情义，有情有义人心才聚，得失不过一念之间，端看你怎么去想。做人不可忘本，君有君的本，臣有臣的本，忘本之人不足信，是为大不义，今日侄儿能想着忠君报国你让我们刮目相看，也让咱们都有几分愧对，自己的一点得失看的太重了。今日皇上这一跪说明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在哭自己的错误逼走了皇祖母，在哭他儿子日后沦为官奴，在哭他的江山，在哭陈元帅死于非命皆他一人之过。皇上之位是把双刃剑，一剑下去砍的准是定国安邦，砍的不准人心寒了，他连刚才的阵法三年就可破我们谁行？除了你娘之外谁行？他的努力跟长处是咱们看不到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事舅知你心不痛快，轻轻放下让它随风去吧。”
“谢谢舅舅敲打，安儿记下”，秦安点头应下。
张达抱过徒弟满眼心疼，什么也没说。秦安也不再说话，偎依着师父工夫不大沉睡过去。
秦天踹了一脚郑四海：“下回少逼逼叨叨的，安小子反了我也护着他，爱谁谁，去他妈的”。
郑四海扑哧一笑：“踹的好，我他妈也想反”。
二人踹了一脚苏馨，异口同声说道：“最后一回”。
“……”哪敢言语，假装不存在吧。
李长卿心疼的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二人又踹了几脚李长卿这才消了火气。
郑宁叹了口气：“小姐，咱们怕是根本进不去东地，官奴造反杀了元帅和两位将军，谁不怕朝廷缓手再灭九族？更何况那里还有南宫雁和大长公主，一个曾经是皇上口碑甚好，一个是现皇的亲姑祖母”
赵刚也点了点头：“此行凶多吉少”。
冯伯看了一眼苏馨：“小姐是怎么想的？”
苏馨揉了揉脸：“拿着尚方宝剑拉着我三子和夫君走进去，别无他法……我去斩了这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斩了那个妄图复辟的混账东西，用他们的血祭拜元帅和二位将军，人就是他们两个杀的，与旁人无关”。
“娘子，亲手杀死三人的将士不会信的，这必成他们的心病，日后也必反”，留不得。
“……走一步看一步吧，好的留不好的就地诛杀，我看看何人敢杀我”，豁出去了。
“安南侯要反了”，苏管家打了个哀声。
“不会，您没见太上皇头影未露吗，必去安抚为安南王了，他多鸡贼呀”，不经这一场，自己也拿不到尚方宝剑，也坐不稳东王之位，原有的都是虚的，如今的才是自己真正有的。
徐东家斟酌一下说道：“苏小姐，依您看南宫雁会如何？”
“杀了长公主为他义兄义嫂报仇，然后堂而皇之的带走三五千将士离开东地……您们可记得当年京城皇宫内出现的外邦几个人？他必带人马去了外邦，日后四地能太平个三年五载的，再出一点纰漏他必卷土重来，到时候怕就是决一死战了”，那是头饿虎。
徐东家深以为然：“您此行无忧，只您开放东地吗？”
苏馨面色冷肃：“开，必须开，不开民众不知真相，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就算回去还要领他几分人情。谁家无亲朋旧友，他们的话比我有用，开过一月朝廷必四地通告诛杀他，让他一去再难回，咱们什么也不做，只当他不存在，让民众自己到王府门外跪祭老元帅方能平息此次风波，安南侯才能出了这口怒气”
一路之上众人反复推敲，秦安听的时候多，偶尔插一言半语，大多时间只观察娘的一言一行。
车行半月已近东地地标，郑宁下车站了一刻钟，挑帘说道：“小姐，城门紧闭，地标无人”。
“……继续快马加鞭往前走”，我看何人敢拦？
郑宁替下赵亮亲自赶车，十里之路片刻即到。
地标处黑压压跪满了人，城门大开，城楼高挂一颗披头散发的人头。
一见人头心下大定：“小姐，您料事如神”，随后停下马车。
李长卿率先下了马车，将苏馨抱下，又将儿子抱下来。
左怀抱着尚方宝剑，右手拉着秦安，秦安拉着李长卿，李长卿拉着秦书秦玉，一家五口人在前，赵刚和郑宁跟在后面，余下众人谁也未上前，一颗心揪揪着。
行至人群中，苏馨叹了口气，朗声说道：“诸位父老亲人们，我苏馨奉旨回来了，此生不可再回京。皇上赐我尚方宝剑一把，上打君王下训黎民，日后咱们再什么也不怕了。只我不知何人头颅悬挂城门，别污了东地的水土，将它驱逐出界外也就是了。民是好民，官奴又怎么样？日后我夫为元帅，官奴老刺侯郑宁为二品长吏，官奴王府总管赵刚为首席大将军，他们的旧部何在？速速归队，接你们的元帅和将军回家。倔驴杨勇何在，速任督巡将军，官升三品即刻走马上任”
杨勇跪在人群中浑身一颤，忙起来走到近前扑通跪拜：“属下遵命”。
“辛苦你了，快快请起”，苏馨虚扶一把，杨勇忙起身：“元帅请，赵将军请”。
三人大步进了城门，众将士起身都跟了进去。
几十万人一撤，还是黑压压一片。
“太安府台大人何处？”，苏馨朗声说道：“速带百姓回太安府休养生息，莫再劳烦他们”。
府台大人泪流满面，起身走到近前扑通跪拜：“属下有罪，属下未保护好元帅和两位将军，属下带人赶到时他们已不知被何人所杀”。
苏馨心头酸楚：“陈元帅和两位将军命断东地，我苏馨不会与残害他们的人善罢甘休，只我也不会牵连无辜之人，你也辛苦了，带百姓回去，将官奴契文当众焚烧，日后有我三寸气在，东地百姓尽皆平民，恢复生产安居乐业，直接将旧底焚烧，我看何人敢拦何人敢查，若有阻拦之人尚方宝剑就地诛杀”
“是，属下遵命，必将官奴旧底当众焚烧”，起身领命朗声说道：“太安府子民听令，速回太安府，我亲自焚烧官奴旧底，东地皆平民”。
说完拱手施礼向城门走去，一府百姓哭着跪地叩头相携着起身跟着府台大人进了城门，三万将士随后哭着跟入。
苏馨拉着郑宁在人群中走了一段路，大声说道：“都莫哭，您们抬头看看此人，他是二品大勋郑长吏，记住他的脸，日后您们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人刁难您们，您们看不到我就找他，让他给您们出头。都起来吧，跟着您们的县令回县衙看着他们去，若有不当众烧旧底的就来告诉郑长吏，我必灭他满门掘他祖坟，东地无官奴”
“多谢东王相护，我们必拼死护着您，多谢郑长吏保护东王”，人群中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身粗布衣袍二目平和。
苏馨心头一颤施了一礼：“多谢您老，在下命您为东地的武教头，官居二品，一百四十四县的百姓随您挑，好底子的别错过，让他们强身健体守护东地，守护他们的家园”
“多谢东王，老朽肝脑涂地以报东王大恩”，老者刚要跪。
“免您老跪拜，您挑人吧，我必让长吏大人为您择最好的院落习武”，苏馨忙阻止：“教他们习武，教他们武德，教他们忠君报国”
“是，属下百里玄叶遵命”，老者抬手吸入两把碎沙朗声说道：“被我手中沙砾击中之人速到我身边来”，话音一落双手一抖飞沙远去”。
秦安、秦玉、秦书急忙上前跪拜：“多谢百里师父”
“甚好，随为师一旁站立。赵亮、大勇、大柱、清秋也随为师过来”，百里玄叶点了点头。
几人心头大喜上前跪拜：“多谢师父”，随后站在一旁。
片刻后八百人走到近前跪拜，郑宁咂咂嘴：“老伯，您可吓死我了”。
百里玄叶笑着拍了拍郑宁：“小子不错，日后你无事常来我也教你几招”
“是，多谢您”，郑宁忙施大礼。
八百人一进城门，各县县令纷纷上前跪拜，苏馨一番敲打让他们领着百姓各回各地焚烧老底。
众人跪谢离开，地标处跪了三个人一直未动，这三人身材魁梧，一身粗布长衣，发髻凌乱不堪掩去容貌，城门口处几十人哭做一团，苏馨心头火大上前一人踹了几脚：“管住你们的嘴，元帅将军皆死于南宫雁之手，速跟我回王府，日后在我跟前听令，前尘谁提半字我乱棍打死，赶紧给我滚起来”
三人这才一声低泣跪谢恩情爬了起来，护在苏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