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赵老夫人的算计
“苏丫头，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我也闭门休息不接诊，过了正月十五才接诊，每年如此，无一人可破此规矩，正月十八我来看看，应该已无事”，秦天看了一眼苏馨笑道：“他身子亏虚，多补补，你这粮食充足炭火充足我倒不想走了”
“您们投缘，您若家中无事牵绊不如在这过年，也难得人多热闹，您不饮茶我就买丁香沏茶，您不吃牛羊肉我就多买猪肉鸡肉，您喜清静，我这反正就我们四个人”，若能交好最好不过了。
“呵呵……我这……也好”，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
“苏伯，您们继续聊，我们两个上街逛逛，那天本也要上街，我们两个长个了”，苏馨呲牙一乐：“也瘦了一丢丢”。
“好看了，出门小心些，街上热闹可人也杂”，苏管家满心感激的叮嘱。
“您不说我还忘了，您病也好了，这两万两银子您收着，日后您管家也方便些”，自己留两万多两也足够。
“……多谢您信我”，苏管家声音一哽：“您放心吧，我一定不错花半文钱”
“该花就花，莫想太多，您们聊吧”，起身带着丁香走了出去。
秦天目送人离开，笑道：“苏兄后半生有福了……这七日我也不方便多问，您这管家……”
苏管家叹了口气：“五品通政司参议赵家是她外祖家，她母庶女嫁了苏护院，生产艰难，生下她不久就去了，苏护院未过百日也走了，九小姐孤女由亲舅抚养，她舅也是庶子在赵府颇多艰难，这次女户之事是她自己的主意，九小姐原也分在那边院子，那帮人欺她孤女无依换了她两次宅院，她一气把宅院卖了买的此处，她母亲留下些饰物给她，平日也就丁香一个丫头服侍。本丁香被大夫人庄上的庄头看中，她为保下丁香答应什么也不要第二天就搬走，就这样。我回去后第三天又偷跑来一趟，拉了些米粮给她，才知她搬走了，只也不知道搬去哪里。我赶车刚要离开被那两个女户的下人发现，她们跟我索要我未给……被她们在大夫人面前告了一状，此后我便由大管家降为二管家，大管家成了大夫人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个亲戚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那两个女户，也没三五日就开了暗门子，大夫人假做不知，私买了三十个模样好的年轻女子交给大管事，大管事派我来送人，我假装拉肚子躲了，至此彻底成了弃奴，这次也是因为送粮那次被人举报……一顿死打我也什么都没说，我怕坏了九小娘名声又把她也无辜牵连进来。大老爷半两银子把我卖给牙行，九小姐听说后也去了牙行，牙行的人欺负她小，说我是衙门重案的嫌疑人，少三千两不卖我，九小姐看我伤的太重也就给了三千两把我带回来，又直接去找了您来”
“竟原来此中这多波折，我看她对您颇多信任和照顾，日后您也苦尽甘来了”，秦天点了点头。
“呵呵”，想起小时的样子苏管家失笑道：“九小姐人小鬼大，她见府上女子容貌好的大多早早定亲皆非良人，都不过是为大老爷铺路，有一日我路过时听她告诉丁香：拼得一身剐敢把肚皮撑到垮，肥了就没人惦记着。那年她才三岁大，丁香也不过九岁，听的我真是……哎，后来她点什么我让厨娘给做什么，九小姐……我也是个有福气的”
“小小年纪到通透，如此立户也是好事，日后定差不了”，秦天看了一眼苏管家：“赵家会不会倒？”
“不会，大老爷的嫡长女也嫁了四品京官翰林院侍读学士，女婿出手摆平，彻底给赵家洗白了”，这世道从来都是有权有势人的天下。
“赵家的事苏丫头知道吗？”，许也有些风声入耳了。
苏管家摇了摇头：“我半字未提，她也没问我一句，只说让我莫想多了，安心做苏家管家，给我养老，还把我更名改姓叫苏文，丁香也改成了苏畅”。
“竟沉稳如此”，实不敢想：“苏兄，纵她有意回避您也需和盘托出，日后也不可当她是八岁女童，她心智未必在你我之下，早告诉她她也好早做提防”。
“您提醒的是，今晚回来我就告诉她”，确实也该提防赵家，一个孤女日后别让人给卖了。
此时赵府上下一片热闹，满院子近千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赵老夫人心下甚是满意：“不错，也正好冲冲晦气”。
大夫人拿着账本满脸苦楚：“都怪我鬼迷心窍了，原指望年前捞一笔，可谁知……姑母，您说怎么办，账上还有十几万的亏空，我爹我娘把我骂个半死，说我拖累您了”
赵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女：“莫怕，林生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挣的银子也都给他铺路了……估摸老五姨娘手上能有个二三十万两，这个守财奴连自己的外孙女搬家才花了一百两，满心给她孙子攒着呢。马上就是小年夜了，你找两个眼尖动作快的，我明日准备家宴，吃饭这么长时间总也能找到她的银票，她不喜欢把银票随身带，她那屋就那么大，仔细找找，补上账目余下的拿去买田产”
“是，娘，我马上安排人，田产您七我三”，大夫人眼前一亮。
“呵呵……早晚也是你们的，我有三万亩够用了，我也就林生这么一个儿子，哥嫂把你交给我，娘也不会亏待你，去吧”，到底是血脉相连。
“成，那您六我四，您没傍身的我不放心”，说完兴冲冲走了出去。
赵老夫人心头一丝畅快，老五姨娘银子一丢怕也活不长了，终于又少一个碍眼的，这么多年真是忍够了，那个小浪蹄子暂让她风光几年，左右也再生不了孩子了，一个玩物而已。
闭月居内一片死寂，赵林轩低头不语，赵氏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老五姨娘越看越烦躁，抬手一拍桌子：“我还没死呢，小九也没死呢，你嚎什么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