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县衙内的惨案
看着汹涌而至的人潮，林路知道自己再去已经毫无意义，随手抓住一个队长模样的士兵，拉到一旁，快速询问了一下。
原来那乌鱼子，竟是山妖的内应，昨日开始，便把兵士派去各处做无为之事，今日趁着城内内乱，把仅有精锐全部派出，造成城门防守有如虚设。
更是在山妖出现之后，用法术直接击毁城门，让山妖直驱而入。
入城的山妖根本没有遭到有效的抵抗，立刻朝着四面八方分散开来，此时城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山妖了。
“现在，把你的士兵召集起来，组织好百姓，一起前往南门，去听从陈小豪的调配。”林路交代了一句。
那队长迟疑了片刻，此时城内乱成一团，自己也不知往哪边撤离，既然有人指明方向，那就照做就是，于是站上大街，吹响响哨，开始整顿兵马。
林路见状，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后面的事已经超过自己的能力范围，该轮到自己跑路了。
又一想，徐老头还在县衙，是否应该趁乱将他带走呢？考虑了一下，决定去试试，自己基本上是不死之身了，晚点走也没什么影响。
认准了县衙的方向开始狂奔，不顾街上百姓的差异，将速度提升至极致，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啊。
到达县衙门口，林路却感觉到一丝不对。
大门洞开，门口还躺着两个衙役的尸体，按道理，山妖来的不会这么快，难道是山妖有针对县衙的布置？
捡起衙役的腰刀，跨进大门，顿时感觉四周空气的温度下降了几度，跟在山林中的感觉十分相似，不同的是，这种寒气有种刺骨的感觉，山林中的倒是不会。
大堂之上，衙役和府兵歪七斜八躺了一地，面目焦黑，不像是山妖那种撕咬，倒像是被火烧过。林路心中疑惑丛生。
再往里走，到了后堂，这里是办公区域，被隔成几个小间，像是写字楼里被隔断隔开的工位。
一个花白胡须的师爷正仰面靠在太师椅上，脑门上插着一根短短的木棍，像是一根无尾短弩箭。一股黑血从伤口流出，从脸颊流下，还在不断地滴落在地上。
刚死不久，血液还未凝固。
绕过后堂，县衙的围墙上有一个门，连接的就是衙门的宅子，也就是林路偷东西的地方。
现在是白天，林路倒是看清楚了，这宅子有好几个小院，自己昨晚到的只是最后面的一个。
隐约之间，后院断断续续有人声传出。
轻手轻脚摸到后花园围墙，从花架的孔洞中看去，身着道袍的乌鱼子正盘膝坐着，嘴角有血流下，身体摇摇欲坠，似乎受伤不轻。
背对着林路是一个笼罩在黑雾里的身影，诡异无比，身边刺骨的寒意正是这种黑雾散发而出。
远处，见过一次的刘御史也在，身边的徐老头胸口插着一把刀子，脑袋耷拉着，靠在墙边。这种伤势，估计是已经死去了。
林路不由心中惋惜，来迟了一步。
不知道场内什么情况，林路也不想参与，既然救不到徐老头，那还是离开就是，省的被卷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正要走开，却又被他们的对话吸住了脚步，竖起耳朵开始聆听。
“乌鱼子，你如今本源受损，再斗下去，就是同归于尽的结果，你考虑清楚了吗？”黑影中的人说话了。
“笑话，我乌鱼子修道百年，杀死鬼物无数，你死了，我也不会死，大不了回洞府闭关就是了。”
鬼物？林路惊讶极了，这黑影是个鬼物？难怪这副模样。
“你为了杀我，竟用全城百姓陪葬，你就不怕遭了报应？”
“你在河西为官数年，我已经查不清这里的百姓有多少成了鬼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区区几万人算得了什么？大乾朝数十亿百姓，少这些不少。”乌鱼子说话平淡之极，像是这数万百姓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数字。
“呵呵，你们修道之人，真是可以用道貌岸然四个字来形容，我为官数年，你可见过有谁死于非命？可有人被枉杀？你一挥手，数万人灰飞烟灭，你说谁是好人？你有什么理由杀我？你应该自绝才对。”
“除魔卫道，本就有些代价，再说了，你说你是好人？哦，好鬼才对。你强娶民女又如何解释，你不枉杀，那你明知一支柳另有其人，还要将错抓之人斩首，又该如何解释？”
林路一听，居然关联到自己身上，兴趣更大了，竖起耳朵听着。
“首先，那些女子皆是贫苦之人，如无意外，都会嫁与农夫为妻，或者财主为妾，始终不如嫁给我还能享受更好的生活，自古以来，这些女子的归宿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这不算我做错什么。”
“其次，那男子是域外天魔，危害极大，若不能早早除去，怕会引来天大的灾难，到那时，无人能挡，生灵涂炭。”
额，林路顿时傻了，怎么自己就变成天魔了？
“哈哈，无稽之谈！域外天魔，无非就是装扮怪异罢了，一个人头发短点就是域外天魔？那你要杀的人可就太多了。”
“我虽境界低下，但是活的时间比你久远的多，我见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域外天魔之说并非空穴来风，曾有老者描述，九天之外有异族，可操控钢铁怪兽漂浮空中，怪兽口吐神光，可瞬间将万物烧化，异族体弱，可轻易杀死，所依仗皆为精妙炼器。”
“此人发现之时，身着衣物、身藏器物、手中所持，皆不是我辈能治之物，特别是手中紧握之物，精妙绝伦，精细无比，他不是域外天魔，又是何来？”
“你说的神奇，拿出来一看便知。”
“可惜昨日被一支柳盗走了。”
“哈哈，又是一支柳，你倒是可以把所有事都往一支柳身上推就是了。”
“信不信由你了，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是啊，多说无益！你就是说太多了。”乌鱼子忽然停止摇摆，站了起来，脸色顿时红润了不少。
“你，你在引我说话，拖延时间，你在疗伤？”黑影的声音中显出一丝慌乱。
“对啊，你如果不顾一切出手，拼着重伤，我难逃一死，可如今，你在没有机会了。”说完，乌鱼子双手平举，手心朝天，指间有电光流动。
黑影见状，连忙双手高举，一团黑雾飞出，将乌鱼子笼罩其中，乌鱼子低低地哼了一声，双手一举，一道手臂粗的闪电击下，直接打在黑影的头顶，黑雾顿时被驱散不少。
黑影还未做出反击，闪电便接二连三地落下，黑影惨叫连连，闪电似乎对黑雾的伤害极大，接连轰击之下，几乎将黑雾祛除干净。
显出的人形也是命悬一线，不能动弹地卧倒在地。
只需再几道闪电，地上的人便会一命呜呼，可是关键时刻，闪电停了。
“哈哈哈，你疗伤又怎样？你还是不能杀死我。”地上的人奄奄一息，但是还是狞笑地说道：“你大意了，你的雷电之术自然是鬼雾大法的克星，可是最后的这团鬼雾，却带着我精心饲养的鬼虫。你功亏一篑啊，乌鱼子，哈哈哈！”
乌鱼子呆立，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
接着，大股大股的鲜血从眼睛、鼻孔、耳朵，喷涌而出，瞬间变成了个血人。接着脸部的皮肤开始溃烂，像是有许多看不见的小虫在啃食。
乌鱼子一动不动地站着，瞪着眼睛，像是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会后，全身开始涌出鲜血，身体也无法站立，倒在地上，鲜血开始四处流淌。
地上的那人挣扎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摇摇头，伸出一个手指头指了一下远处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发抖的刘御史。
乌鱼子的尸体处升起一团黑雾，快速飘过去，笼罩住刘御史和徐老头的尸体。
“爹!”一声带着哭声的呼唤响起，安乐儿从小楼跑出，哭着扑在他爹的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