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 无法杀死的恐惧
“上个月,一共有19场游戏,游戏开启的地点,时间,人数至今都未总结出规律。
而那些游戏开始过的地方时常会将进入那片区域的人拉进去,但是已经进入过一次的游戏即使再次通关也不会重新获得积分,
原本我们以为只能让参赛者存活十场以上的游戏才能尝试许愿,但是我们发现积分是可以转让的,这表明了我们必须要统一管理参赛者,积分只有公用才能发挥出最大价值。”
“参赛者的地位会在法律上确立,建议分配到特殊军队中,在移民方面,参赛者的身份也会和获得诺贝尔奖一样有优先权”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易明泽所留下来的‘生之希望’必须要尽全力保护。
管理员可能不知道这个让人们复活的能力是物体的,我们已经无法确定易明泽的生死,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绝对不能让它受到一点破损”
两鬓斑白的老人将手中的一堆稿纸在桌面上敲了敲对齐,而坐在桌子两侧的六个中年人在自己面前的纸上写着什么。
“刘老先生,真的要建立抹杀游戏特别研究处吗?
既然管理员能拘留一个灵魂,使其无法复活,那她就有可能拘留更多。
没有了易泽明对游戏范围的感知力研究所大量人才集聚容易造成更大的损失。”一个带着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站起来向老者问道:“管理员只会开启一些超大范围的集体性游戏,唯一一次随机抽选是第六场游戏《肉糜人果》,但根据调查,这些人曾经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那一届所有还活着毕业生都进入了游戏,无法确定是否属于报复行为……
“等等,你说,还活着?”
“进入游戏的527人,但那一届一共有612人毕业,那85个人在游戏开始的一瞬间21个突发心脏病,19个自杀,12个高空坠落,8个已经失踪快半个月了,剩下的25个…死在同一场车祸。”
“……”这太奇怪了,但这场会议结束之后这座学校将会被严查。
“沮丧什么?用不着沉默!你们可以亲自参加游戏啊!我乐意至极!”老人身后的电子平板从刚才的规划图片立刻转换成了坐在桌子前的管理员视频,依旧是鲜红色的衬衫和混乱的代码,和没有感情的电子音中透露着疯癫。
“你们想要什么?停止游戏?为什么呢?你们是不死的了,你们只会在游戏中不停的索取更多的积分获得更多的武器装备,抹杀游戏现在不是你们的福泽吗?”
“管理员,你觉得你现在所做的事情还算得上是人……”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站立起身声音缓而柔的说着,她在心理学这方面颇有建设,而她现在准备套点话。
“我不是。”管理员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人类的肉体已经死了,她现在跟电子游戏里边的人物有什么区别。
“a…不,我是在询问你是否有人类特有的共情这种感情方面的能力,就是伤害是在别人身上的,但是你会对此感觉到愤怒恐惧之类的,就是能模拟别人的感情……”妇女显然没料到管理员会这么回答,但愣了一下之后继续说着。
“有啊,我看见你们同类之间互相厮杀的时候会感觉很开心,那种感觉就像是你们只是一群未进化的猴子一样。
我能共情强者虐杀时的快感。”
许梦太开心了,哪怕是那冰冷的机械音在此刻都隐约可透露出兴奋。
{……}她的性格和人设是几乎每一秒都可以换一个!她永远都在做这种类似事情,看着就像无意间露出来的各种的信息却全是错误的,甚至傲慢到不愿意亲自站在镜头前出演。
极端的冷静才是她的疯狂,她自愿向外界表达出疯狂的时候那么她的嘴里就不会有一句实话。
“我在向你们求救,我无时无刻不在向你们求救,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我?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我!为什么!”忽然许梦的画风突然变化,发了疯一般的开始拼命砸屏幕。
而她身后本来昏暗混乱的环境好像一瞬间突然变得稳定下来。
“救,救我…救救我啊!别把我关在这!无论是谁救救我吧!…”
许梦仿佛真的就坐在电视机的内部向外界求救,屏幕上从双拳处向外延伸出道道裂痕,血液顺着那裂痕向外流出,没人敢上前查看是否真的有裂痕,但他们知道这是重要的信息。
管理员在求救,还有比管理员更高级的存在。至于管理员是否无辜?已经当着全球的面杀了那么多人,即使再无辜也会获得一个从犯的罪名。
只是这一幕极其似曾相识,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好像是某场游戏……好像是……肉糜人果的那一场!被困在电视机里的白色特别生命体!
“……不救我,不救我是吧?都来陪我吧!!!”
“别跑!快扑到屏幕上去!”他们着急忙慌扑到屏幕上一同锤起了屏幕,这是安抚那个白色生命体的方法,可当他们的手还没往屏幕上面砸两下子,屏幕中的管理员头部突然炸裂开。
鲜血已经充满了整个屏幕,还放在屏幕上的手已经被裂缝处流出的鲜血染满了,紧接着,已经全都是血液看不见人像的屏幕中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尖叫声,在紧接着是一道刺耳的声音,像极了孩童在吹奏乐器时按住音调最高的那个键死命的吹,不过片刻时间,所有人都已经感觉到了严重的耳鸣。
紧接着,屏幕上的血迹好像被手指或者衣角什么的东西抹了一把,此时镜头已经掉落在地上了,而一只完全失去了聚焦的眼睛,正静静的盯着屏幕。
然后整颗脑袋突然被一只脚从上方踩爆,红的白的在镜头的流了一地,非常高清,甚至还有一部分溅到镜头上,那只脚甚至还在这摊肉泥上狠狠的跺了两下子又碾了碾。
最后整具“尸体”都被拖走了。
而许梦正翘着腿躺靠在沙发上,面前的屏幕隔空浮在面前播放着这段完全由系统一个人处理的视频,而视频中的主角再次分出一个屏幕拨动着自己的游戏档案。
{……}她是真的丧良心啊。
整齐的由数字排列的游戏就像是完全没有尽头一般延续着,这是对的,只要许梦还能想象那么游戏的副本就能比癌细胞还会分裂。
其实最开二十几个游戏都是有名字的,但许梦再给第二十三个起名字的时候实在烦的要死就直接把所有从前起的名字都划了一道,然后用数字排列起来了。
但外面那些人会给副本重新起名字,并且他们非常有耐心,所以每个有人参加过的游戏除了一串数字代码以外在外界起过名字的副本,还会在在下方多加一串名字。
“如果他们不停做这个梦,他们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在愧疚这件事情吗?
最后是不是再有那么一两次是把我从那里边拉出来了。
再把我的脸和他们的孩子的脸轻微融合一下。
最好先让他们看看如何一遍又一遍的复活再一遍又一遍的被折磨致死”
{才两个月就搞全球性崩溃不太好吧?}
“反正他们可以无限复活,大不了把他们逼到崩溃自杀之后复活呗,道具都留下来了,当然就得用啊。
给那颗球升级的事,你去做。”
{…是。}
许梦继续拨弄着自己的游戏档案,她还在思考那句“不用你再自己找替死鬼了,我给你全都弄好了。”
她总感觉自己本来的结局是可以死的,但那只疯狗干扰了结局,【祂】大慨还做了一堆类似于克隆体的东西,而那些东西肯定是和她同时长大的,而原因大概是:那就身体太别扭了。
人类每过七年会将全身的细胞都换一遍,那具身体在清醒过来的一刻与她原本的身体有着很严重的违和感,就那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了这具身体从十几岁开始就换了一个生长环境。
许梦不知道那些要找她或者找她某个特性的人是要做什么,但结局应该是死,而且大概是肉体和灵魂一起湮灭的死亡。
“那当时自杀的那会儿不应该是救我或者再重新去找人吗?让我死掉之后复活是什么玩法?”许梦感觉自己脑子疼,许梦选择放弃思考。
“反正最后的结局就是被折磨很久很久然后再完全死掉,这么一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思考这些东西只是在折磨自己,就算能全部都想出来又怎么样?难不成反抗啊?
好困啊,这次也会到那里吗……
{困的话就睡吧,这次,会让你成为人的。}
困境感扑面而来,好像只是一个眨眼,便深深的睡熟了。
她再次被放入了一个复制品内,但这次被插上了更多的仪器,甚至连腹腔也被剖开在体内的各个脏器上也插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而这个复制品大脑被取出后单独放在另一个玻璃罐内。
这具身体的大脑已经被完全更换成了一个机械的存储器了,而许梦的代码正在存储器上运行着。
【c,确定你收集到的资料是她不能接受的?是绝对不能接受,不是过后能直接看开了。】
{无法保证过后管理员小姐能否看开,只能说对当前的管理员小姐是一种折磨。}
【祂】的手在玻璃罐上游走着,隔着那层玻璃描摹着那些漂浮在液体中的内脏,那颗心脏一下又一下的有力跳动着。
【她会恨我吗?】
{会的。}
【那你的折磨她不会克服的。】
而梦境里的许梦正站在一片虚无里。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引力,没有上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分辨,甚至连自己站立的地方到底在哪里都无法分辨。
可这里有思考的能力。
“开什么玩笑呢!为什么我还能思考!为什么我还会说话!为什么我还能发出声音!为什么我还活着!”许梦在空间内嘶吼着,她尝试锤击地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站立在某个物体上,这里除了她本身以外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这里就是纯白色的太空。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许梦将手伸向自己的眼睛,视神经被连同眼球一起从眼眶中一把拽了出来,血液顺着脸颊流下,疼痛刺激着大脑,但许梦却毫不犹豫的咬下右手的小指,将眼球和小指在手中生生捏碎有松开手掌看他们的向下落去。
小指和眼球的残渣在和自己站立同水平度停下,那些伤口还在不停的向下流淌着鲜血,他们共同在一个水平面停下向四周晕染。
再次向下触碰时地面许梦的手便已经能碰到了。
即便已经碰到了地面许梦怡依旧将左手的所有手指都咬了下来在地面涂抹着血液,而外面原本显示屏上混乱的数据也渐渐平和了下来。
{……怪物}
【我说了,她会杀死一切自己觉得恐惧的。】
{她到底是怎么活到23的!正常来说她这种精神状态18就应该杀了一个班的人之后再自杀了!只要能保证自己不会产生恐惧的心理她甚至不会在乎自己还能再活多久!说真的,换……}
【安静。】
【半年时间,你要找到一个东西至少能让这孩子半个小时之内都保持在刚刚疯掉的状态,她这种状态持续搞下去很容易做出一些我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她两个思维模板是真的,那个扭曲的思维模板简直可以跟那什么他们那里的所谓的“不可言说之物”一样了。你最近多忤逆或者指责一下,愤怒是在人类模板那…】
“砰砰”忽然身后传来了手敲击玻璃的声音,【祂】赶忙转头看去,不出所料的玻璃罐中那句几乎全靠遗弃和营养液维持生命的复制品正瞪着一只猩红色的眼睛,而另一只眼球泛着微微的绿光只张起了一条细微的小缝看向这边。
浑浊的营养液使许梦无法看清那只疯狗的脸,但许梦可以清晰的判断出那是一个类人型生物,而且大概是一个绝对纯白的能量体人型生物。
“&!”许梦毫不在意营养液往嘴里灌着,一边咒骂着一边不停的敲击着玻璃,她现在看着这个已经不成人样的身体只想杀了那只狗。
而【祂】看着再次混乱的数据开口道【也许我们找到了。】她所看见的,在认知滤网下的我,是她无法杀死的恐惧。
在她眼中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祂】走近玻璃罐将手放在了靠近她心脏的位置【我在…救你。】
但迎接【祂】的是更加愤怒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