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蜀将再布迷魂阵 宛军夜惊坐针毡
宛城这边,我沿线安插了几名暗哨,一有敌军赶来,白天生烟,夜里举火,确保不被包饺子。只是蜀军连日奔波,加上局部兵力并不占优,于是我下令扎营休息,先不攻城。
手下几个副将一脸问号,在军营中窃窃私语。
“这独孤徹叫吾等跑断腿,却只杵于此,却是何为?”
“俺老李随关将军打仗半生,亦未见此战法,不知为何。”
“吾观此子年纪轻轻,恐无甚本事,关将军何故托付于一小生?”
“嗐,闻说此人攀亲带故,汝观那关三小姐与之形影不离,还有一位,不知何人,岂有不提拔之理?”
“不然,俺老杨虽无甚文化,却随之战过数场,虽是匪夷所思,然战果亦是不差。”
“喂,莫要言语,将军至矣。”
我虽然听不真切,却也知道是在议论我,我没准备解释,也没必要解释,结果好就行。于是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继续在探查各营帐士兵的状态。
星彩和银屏的进度比我慢一些,我检视完回去等了好一会儿,她俩才陆续回来。
“大哥,士卒大多萎靡,不宜作战。”关银屏一回来就急忙汇报情况。
“吾所见亦是一般无二。”张星彩如是说。
“嗯,辛苦二位贤妹,汝等亦是连日奔波,莫要再劳,好生歇息。”
“大哥亦早歇,屏儿告退。”
张星彩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星儿还有何事?”
“大哥,星儿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哥解惑。”
“但言无妨。”星彩很多时候都对局势有一定见解,我自然也乐得和她说这些事情,兼听则明嘛。
“大哥日行近百里,不作休整,即取新野,为出其不意也,果然大获全功,然此次赶至宛城,亦是出其不意,何故只是驻军?如是,何不令士卒于新野休整?”
“哈哈哈,星儿可是怪大哥不恤士卒,贪功急进乎?”
“非也,星儿不敢。只是……”星彩这几日看战士们苦于长途跋涉,士气低落,自然是急在心里,但大哥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敢妄加猜测,见他并非没有注意士气问题,也就放心不少。只是被他一语道破,有点紧张。
这个星儿,独自面对我时总是放不开自己。
我笑道:“星儿勿要如此,吾一向不拘小节,但凡言之有理,必无所不从。”说罢,拉她坐在地图前。
“曾记否?吾等昔日战陆逊之时,汝亦有此问?”
张星彩回忆了一会,道:“亦是令彼猜不透,摸不着,甩不脱之法?”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觉得两次战法差距太大。
我摇头道:“非也,然师出同源。”又指着地图道:“昔吾隐匿行踪,速取新野,确乎出其不意。然此番吾急进至宛,又分兵关坦之攻昆阳,只为告知曹操蜀军已至腹地。试想:汝作曹公,当作何举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当遣兵击之。”星彩不假思索道。
“若曹操手中无兵,却该如何?”
“调四方之众,勤王保驾。”
“若吾兵力不济,无甚威胁,却该如何?”
“如此,按兵不动即可。”
张星彩不明所以:这不是军事常情吗,和大哥这个战法有什么关系?
我见她还没想到要点,继续引导道:“非汝学识不足,盖心善耳。汝作曹操,知有军杀至腹地,甚至前线并无败报传到,敢赌此为流军乎?纵为流军,任敌于腹地为乱,是露怯也,露怯者何以将千将,御万军乎?”
“如此说,曹军非救不可?”
“亦未必,此不知虚实也,若为彼探得虚实,反是吾等之危局。身入危局,置三军之命于险地,非寻常者可为也,是故言汝心善耳。然吾此举,为主公大军少有牺牲,纵观全局,亦非不恤三军。”
是啊,如果有万全之策,谁愿意冒险呢?但是演戏就要把戏演足,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亲力亲为,是我能尽到的最大责任了。
张星彩听罢,目瞪口呆,虽然惊异于大哥心狠到做局把自己都做进去,却也又多了一丝敬佩。
……
我故意把营寨排布的很散,让宛城守军可能产生敌人很多的误判,至少让他们不会认为我就一万兵力。然后,我用望远镜从不同的角度观测城中情况,先来个知己知彼。好消息是:内城很少见到士兵行动,说明宛城兵力投放已达到极限。坏消息是:宛城守军估有七八千人。
曹仁还是留了一手的,去年侯音叛乱,曹仁屠戮宛城,虽然起到震慑效果,但手段残暴天怒人怨,为防止再次后院起火,留下部分兵力镇守。
我决定还是先用惊扰战术。
是夜,我早早让士兵休息,在三更时,在城西,北,南三面擂鼓呐喊,一时间火把万千,锣鼓喧天。
宛城顿时乱作一团,夜哨疯狂警报,士兵慌忙集结,将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慌乱许久,不见敌军,方才作罢。
我在山上看的真切。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观察城内部署,不见昨日士兵的松散,各个透露着紧张,看来昨日把他们吓得不轻。
夜里,一切照旧,只是我把虚张声势的时间改为子时。
经过两日观察,初步得出结论:宛城守将是个废物,既无韬略,也无胆量,基本就是把军队均匀的撒在四个方向,面对夜间干扰战术,也不采取应对措施,白天也不去佯攻我军营摸我底细,甚至箭都不敢放一支。
一连三夜,我变着法的惊扰宛城守军,将双方士兵精神拉低的相同水平。
我心想:差不多可以尝试拔掉它了。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安插的暗哨回报:西南两百里,有一支骑兵正在赶来。
“草!虎豹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