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关银屏遭灾陷囹圄 独孤徹单骑闯襄阳
“公明无事否?”清晨,曹休带虎豹骑帮忙灭火后,问道。
“咳,文烈挂怀,某无恙。”徐晃似乎还受浓烟影响,有点咳嗽。
“是那小子纵火?”曹休很是庆幸自己没把虎豹骑带入城中。
“唉,徐某不查,误了大事。”徐晃看着这满地狼藉,十分自责。
“你我皆犯轻敌之误。”
“此是?”徐晃看着曹休部下押着一个人,问道。
“带上来!”曹休转头喝令,接着说:“公明,说来也巧,吾昨夜休整,正在那座山上,听襄阳出事,却见山上有放火矢者,遂率兵卒前往查看,见五十人不知于山顶作何勾当,或是等那小子亦未可知。这小妞乃前日守城之人,昨日放火者,必此人也。”
“文烈莫要怠慢,此乃关云长之女!”徐晃看到后,赶忙提醒。
“这,我道这丫头如此性烈,部从尽死,兀自死战不降,吾便打晕擒之,却不知是关公之女。依公明何意,难道纵之即去?”
徐晃想了许久,道:“这独孤徹射杀满伯宁,又毁我大军近万数,此仇不得不报。”等了一会,叹口气说道:“唉,只是此计甚不光彩,也罢,徐某为国行事,无忌个人得失。”
曹休问道:“却是何计?”
徐晃道:“此人回见关公,关公知爱女被俘,岂能罢休?吾至书与之,令以独孤徹来换其女,彼若应之,则皆大欢喜;如若不应,那独孤徹却是个敢作敢当之人,知此事,或自来求换人之事;纵彼胆薄德微,不来换人,亦必为关公所记恨,难当大事。”
“呵呵,公明好算计。”曹休说道。
“来人,押入牢房,好生看管,不得骚扰,不得怠慢,不得轻忽!”徐晃吩咐手下将昏迷中的关银屏带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关银屏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身上绑着的铁链,指头粗细的牢门,很是伤感:大哥临走前嘱咐自己不要停留,但一直看不见大哥从城中出来,又十分担心,于是想确认大哥无忧后再走。这一想,不但自己深陷囹圄,五十名士兵的性命也是丧在自己手中。想到此处,眼泪缓缓流下,不禁轻声哭泣。
又过了一会儿,关银屏感觉腿脚酸麻,想换个姿势,但刚一挪动,哐啷一声,地上的铁球通过脚上的铁链将她的这个想法拉回现实。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地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阴暗的环境,孤独的等待,和未知的恐惧,彻底击倒了这个刚步入战争的小姑娘。
“犯人如何?”
“无甚动静。”
“好生看守,吾且看看。”
关银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徐晃。
徐晃走近道:“贤侄女莫要惊慌,徐某不杀故人之后,今只借汝一时,待那独孤徹来,便放汝还家。”说罢,交代了一下狱卒,转身离去。
关银屏又哭了:看来自己不仅害了五十名士兵,还即将害死大哥。于是咬了咬牙,朝着徐晃的背影喊道:“败军之人,无言苟活于世,今求一死,还望成全。”
徐晃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但也就那么一瞬间,这一瞬间过后,缓缓离开牢房。
门关上了,光线消失了。
此时,我边走边思虑着。其实我清楚,战争难免有牺牲,不光我知道,关羽也知道,刘备也知道,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说实话,从纯理性的角度来讲,我直接回南郡是最好的选择,回身襄阳面对的就是想生吞活剥我的曹魏军将。但是我做不到!当时在关府,她期待的眼神和她那声大哥,我不能就这么扔下她不管。
但我也不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我绕到北门方向,找了一套魏军士兵的盔甲换上,又把灰尘抹在脸上,隐去自己一切典型相貌后,大摇大摆的走近襄阳城。
襄阳城里还是一片死寂,零零散散几个士兵在空无一物的街头瞎溜达。见状,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凑过去。
“老杨,闻说将军新得一俘虏,还是女子。”
草!我心中怒道。
“老杨啊,闻说那女子被囚于牢中,不日将斩。”
“嘿,莫说老杨我见多识广,那小妞真俊,若能……,嘿嘿嘿。”
“老杨,那小妞即昨夜放火者,汝焉敢生此念头?”
“嘿嘿,说笑,说笑。”
……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越传越邪的虚假消息,看来我只能想办法进牢里看一看。
我毕竟在襄阳守了几日,好歹清楚城中布局。于是我隐于暗处,仔细盘算了一阵,又找了一些可能用到的物品,待得太阳西偏,才走向牢房。
“徐将军有令,提那女子出牢。”我压低声调,假扮徐晃部下传令道。
“可有将军手令?”狱卒并不开门,而是询问。
“手令在此。”我将手伸入衣甲,装模作样的摸索。却突然拔出两支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抹了两个看守的脖子,甚至连叫都没叫一声。
偌大的襄阳城只有不到一万人,沉闷的黄昏让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我简单藏好两具尸体,找到钥匙,打开大门,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见到一个狱卒,我压低声调问道:“犯人何在?徐将军要人。”
“回大人,犯人在楼上西侧牢房。”
“嗯。”我怕言多必失,应一声后就自己上去。
越到里面,守卫肯定越谨慎,甚至可能徐晃吩咐过只许他亲自进入。我深入龙潭虎穴,不敢轻忽,一切都得按最坏的打算考虑。于是我轻轻靠近,从视界死角看了一下状况:门口有两个士兵看守,他们虽不是高度警惕,但也绝对不是玩忽职守。
怎么才能不声不响的解决他俩呢?这层监牢是一个狭长的形状,我向另一边扔了一小块石头,再行试探。
“谁!”一个狱卒警惕道。
“嗯?何事?”另一个狱卒似乎没有听到。
“有动静。”
“或为老鼠作祟?”
“吾去探查一番。”第一个狱卒说道。
窗外边的残光照着他的影子慢慢靠近,我紧握匕首,等待着一个机会。待他露头的一瞬间,我直插其喉,又在另一个狱卒惊讶之际扔出另一只匕首,在他叫出来之前断了他的气。
我长出口气,把他俩拖到隔壁牢房,并找到两把钥匙。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不合时宜的打开,昏暗的牢房在残光下越发渗人,我将牢门关上,牢房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尽量轻地走动,靠听觉辨别情况:房内还有一个呼吸声,时不时伴随着抽泣,大概在中间第二个房门位置。
“我只求一死。”呼吸声的主人略带沙哑着说。
这绝望的声音让人心碎。
“嘘,屏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