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梦境与现实猛烈重合

    休课的一天容荼并未出门，在梁叔的叮嘱下按时吃了饭。

    晚餐时分，餐桌前整齐坐了三个人，容荼下楼时恰好和面朝他方位的关泽卿对上视线。

    关柏意与关尚轩仍旧坐在之前的位置。

    “小荼，过来坐。”关泽卿笑着招手。

    容荼走过去，小心看了眼关柏意，之后道：“哥哥晚上好。”

    关泽卿有些奇怪地看他，之后便见容荼在关柏意旁边坐下。

    虽说关家并无严格的“食不言”餐桌要求，但兴许是家庭氛围及个人性格的影响，用餐期间其他几人几乎都没有多少交流，容荼自然就更不可能在这时候随意说话了。

    接近尾声时，关泽卿递了一杯奶茶过去，是他前不久买给容荼的那家店做的。

    容荼有些惊喜，就要伸手去接，却听关柏意喊他：“小荼。”

    “身体好些了吗？”见容荼看过来，关柏意垂眸看着他。

    容荼点头，想了下，又回答道：“谢谢哥哥。”

    少年面颊白中透着粉，除了眼尾不知因为什么还泛着淡淡的红，倒确实是十分健康的模样。

    关柏意视线在看向那儿时顿了下，又问：“吃好了吗？”

    容荼再次点头，关柏意嗯了声，收回视线。

    那种怪异的感觉更甚，关泽卿没忍住皱了下眉。

    容荼从他手上接过奶茶，虽然已经有七分饱，但对于喜欢的东西，容荼总能为此再挪些位置出来。

    而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关尚轩在安静许久后，终于出声：“学校组织了夏日游，明天下午出发，一天一夜。小荼收到通知了吗？”

    他没称呼‘哥哥’。

    容荼没注意到他称呼的转变，闻言眼睛都亮了亮，松开奶茶吸管，有些期待地看向关尚轩：“是要去玩吗？”

    “嗯，去海边。”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容荼来了兴致，语气带着雀跃。

    关尚轩见他专注看着自己，笑着道：“不用，我帮小荼带着。”

    手里的奶茶似乎都变得更好喝了些，容荼咬着吸管，使得那上面又变得亮晶晶的。

    餐桌前无人再说话，倒是容荼仍毫无所觉的，沉浸在明日游玩的欣喜中。

    晚上九点，容荼没再敢忘记和变态的约定，虽心里忐忑，到底还是主动将电话拨了过去。

    许是终于良心发现，白天把人捉弄狠了，夜里的通话变得正常许多，几乎都是些普通的问候。

    也就是在最后快结束时，哄着人又说了几句好听的，之后便让容荼挂断电话好好休息。

    因着有了对明日的期盼，容荼直到后半夜才堪堪睡着，第二天是被关尚轩从睡梦中喊醒的。

    学校统一租了大巴车，以班级为单位乘坐，吃完午饭后集体出发。

    容荼才上车没多久，便被严琛拉着坐到靠窗的位置。

    原本是打算上午补觉，之后的时间才能不被浪费，尽数花在玩乐上，谁知道严琛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拉着他左右看看，之后更是不停提问，好像容荼昨天一天没去，就是多大的事情一般。

    容荼和他说自己生病了，紧接着却又被他引申出一系列与生病相关的话题，什么生什么病，严不严重，吃药了吗，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诸如此类，容荼被他的热心肠震撼到，一整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而现在，才坐下没多久，汽车还未发动，严琛似乎又不放心起来了似的，开口道：“小荼，你……”

    他话没说完，转头看去时，却见少年已然靠窗睡着了。

    汽车启动，不小的作用力让人不受控地后仰，严琛伸手护住即将撞到窗户边框的脑袋。

    少年没有醒。

    他于是有些心虚的，慢慢扶着，将少年面颊靠在自己肩膀。

    若有似无的香气丝丝缕缕飘进鼻腔。

    温热的呼吸清浅地洒在脖颈、锁骨，柔软的面颊压在上面，偶尔的梦呓呢喃，好似主动凑到人耳边，耳鬓厮磨的轻哼，是梦里肖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白皙的，柔软的，在他眼前逐一晃过。

    颤动的弧度，将捂着的掌心染成湿润，顺着手臂滑落，滴到地毯中。

    那时候便是这样，轻哼带着勾子变了调，温度传递，像是要将人的心都烫出个洞来。

    客车路遇红灯，猛地刹车，少年的身体进了怀里，紧随而至的，是他变调的梦吟。

    梦境与现实猛烈重合。

    严琛陡然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