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只是诚心交个朋友
一番谈话之后。
齐学义打心底认为康明跑得人，跑不了庙。
如果真的不能还清分期，他可以向法院申请清理债务。
寿昌村药厂的设备会被拉回来以资抵债。
翻新后又能当新品卖了。
关键是敢出三倍价格，实在是赚到了一个大客户。
说不定康明这个人身后有什么重大背景。
齐学义若有所思，忽然接到一个熟悉的电话。
“九六八中药厂？曾总！”
“设备……设备已经卖光了。是的！你的人已经到厂门口了！不是吧！”
“抱歉，我忘记了。目前……还有一套。下个批次在一个月之后。很抱歉！”
……
启德药厂的门口。
九六八中药制剂厂的总经理曾同斌一脸愠怒听着齐学义在辩解。
他的药厂在扬远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中药企业。
昨晚还跟齐学义喝酒，约定好留十套中药设备。
今天转眼间，齐学义将库存的设备全部卖光了！
曾同斌挂掉电话，对着前面的司机骂了一句：
“齐学义真小人，这家伙迟早得送他进局子！”
“曾总我们现在回去吗？”
曾同斌无奈抬头看了一眼启德厂门口的两名保安。
如今进去找齐学义大闹无济于事。
毕竟他跟齐学义只是口头协议，没有合同凭证。
要不是赶着最近工厂产能提升，订单激增。
而启德设备厂的东西确实好用。
他如今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哼，回去吧。今天真是晦气！狗东西齐学义你不是人。”
当他的司机掉头的时候。
曾同斌发现厂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五菱车，一名身材高大的胖子正站在车头抽烟。
车门处，还有一位年轻帅气的男人，默默注视着他的奥迪车。
两人的目光在刹那间的对撞。
令曾同斌有了一丝奇怪的预感。
……
五菱车旁的康明发现了曾同斌的车后。
认出了此人。
在本市的新闻里，此人便频繁出场。
他是扬远市在中药行业的摆渡人，政商两界都有不小的威望。
要是能搭上这条人脉线。
等于是让寿昌村药厂走上了一条高速道。
想到这里，康明急忙拍了拍在抽烟的许杰勇。
“快上车，跟着那辆尾号三个八的奥迪。”
“咋了？哥。咱们不是准备喊货车运中药设备回村吗？”
“二十套设备，你用得完吗？我的小药厂用五套就顶天了！”
“那你还买那么多……”
“别说话，上车！它快上高速了！”
五菱车启动后。
康明坐在副驾驶位看着前方奔驰的奥迪车。
他很清楚知道二十套设备是自己是用不完的。
既然如此，下一步便是将这批设备卖掉。
因为财务系统里第二项功能里还有卖设备的折旧补贴。
他是以三倍价格购买的，这就是购买设备的原价。
但按照普通价格出售给其他药厂，就能算上设备的折旧费。他可以获得中间的补偿差价。
所以他才会提出用三倍价格，分期付完启德的二十套中药设备。
如果能转手出去，估摸着也得有两百万元现金到账。
关键是这笔现金他可以自由支配！
曾同斌在电话里也嚷着要买启德的设备。
显然他不知道他已提前买光了启德的设备。
对康明来说，曾同斌是一位“潜在客户”。
……
五菱车跟着奥迪车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终于来到了一家中药厂的大门口。
“九六八中药制剂？”
许杰勇恍然。
“哥，我们来这里干嘛？”
“做生意。”
康明没有正面回答许杰勇，因为系统的好处他不能讲出来。
他此刻将注意力放在了奥迪车的后排座位上的男人。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康明的到来。
他摇下了车窗。
康明见机会来了，便上前道：“你好！我这里有十几台启德的中药设备要转手，有兴趣吗？”
奥迪车的司机见状，立即摔开车门，走上来怒道：“哪来搞推销的黄牛，快滚！”
“慢着！闭嘴！我是说你，小张！你给我闭嘴！”
曾同斌急忙喝退司机。
他一脸和蔼的笑容转向康明。
“小伙子，你有启德药厂的制药设备？”
“全新的十五套。如假包换，设备还在启德厂里的仓库，我有送货单，你可以自己去提货。”
“给我看看。”
康明抬起头张望四周。
“换地方说话吧。”
“也对。咱们一边走一边说。请到我的总经理室坐坐。”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厂区，来到一处独立的办公室。
曾同斌自我介绍的话不多，但他的办公室比起齐学义更显质朴，可以看出此人比较讲究实用性。
作为一家工厂全权负责的职业总经理，股东们的代言人。
康明觉得曾同斌的言谈举动具有成熟的商业逻辑。
此时，一名戴着眼镜、穿着短裙的女文员为他沏上了枸杞茶，她盯着康明妩媚一笑：“请帅哥用茶。”
“本厂特制的枸杞，无任何添加，请放心。”
“好的，谢谢。”康明忐忑接过杯子，放到了桌面。
此时不远处坐在老板椅上的曾同斌，正摘下眼镜，用镜片布擦拭着。
“康老板，你是哪里人？”
“老家寿昌村的，我在老家办了一家中药加工厂。”
“原来是同行啊。我叫曾同斌，是九六八中药的总经理。”
曾同斌站起身，踱起步来。
他突然话锋一转：“冒昧一问，我猜是你买光了启德设备厂的库存？”
“正是！”
康明大方承认。
曾同斌一愣，他本以为康明会否认，然后再卖给他。
“你有什么想法吗？不妨直说。”
康明默默低头。
他来之前也是做了功课的。
最近扬远市的中药市场与西药市场在感冒药这一块打得很激烈。
西药治疗感冒药效快、药效猛导致许多市民在购买的时候优先考虑西药。
所以康明决定把乐天下拉进来当一个靶子。
未来与强大的中药厂商形成商业联盟。
这才是他这家小厂能在商战乱世中能存活的依凭。
“听说最近西药厂乐天下的感冒药一直占据市场主流，让贵厂的感冒药冲剂不太好卖。”
“我觉得我们的药材制作工艺下降是一个主要原因。”
曾同斌听了康明的话，往后老板椅一靠，重重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确实是实情。我们中药制剂在市场上受欢迎的程度正在下降。不少消费者反映吃了中药没有什么明显效果，纯粹跟喝糖水一样。”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代化的中药制作工艺，会导致药性的流失……加上有些厂批量化生产的药材达不到标准，导致了药性本身不足。”
“不错，你很有见识啊！康老板！”
曾同斌默许点头，他没料想一名乡级药厂的老板说话句句在理。
康明见机会来了，便放下茶杯道：“正因为如此，我想由贵厂来牵头，组建一个中药联盟。”
“中药联盟？”
曾同斌嗖一下挺直了腰杆，认真看他。
康明继续道：“咱们这样各自为战，制作出来的中药品质不好不说，还会丢掉市场份额。”
“不如从咱们开始，组建中药联盟，把各大小的药厂加入到这条产业链。”
“以后，对于中药药性的把控，可以有进一步的提升。”
曾同斌大惊，康明作为一个乡级药企的老板。
竟然如此大胆提出建立中药联盟的想法！
他彻底改变了对康明是小药厂老板的刻板看法。
“话说回来了。我这次来是想跟曾总来交朋友的。我的这批新设备，就按八折价格转售给曾总以示诚意！”
曾同斌再度震惊！
他的手在发抖，却强装镇静戴上金丝眼镜。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新设备卖八折？”
“要不五折也可以的。”
康明笑道。
“诚心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