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斯摩棱斯终章：再见
夕阳如血，染红了斯摩棱斯的上空。
踏踏踏。
轻轻的脚步声从寂静的街道中传出，有人站在这里，折射在地面上的那道影子无比岣嵝，像是位失去了孩子的老者。
在击退了攻击杰克斯的黑袍人之后，凯尔快速的赶往斯摩棱斯。
可他看到了什么？
遍地的尸体和掉落的利剑，整座城市都被血腥味包裹了，好似大型的屠宰场。
几百名队员死了，他们的遗体被丧智躯啃食，并没有完整的保留。
凯尔的眼角周围布满了黑色阴影，他面无表情，脚步一下又一下的踏在这座城市的地面上。
天穹上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他一个人朝着前方走去，凄凉的风吹起了他的头发，那么的哀伤。
这一刻，他魁梧的身体好像变瘦了起来，像是年入花甲却独自生活在空荡荡老屋的老人。
【凯尔队长。】
忽然，他听见了有人在呼唤他，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何，凯尔笑了，嘴唇蠕动：“再见了伙计们。”
在不被人发觉的角落，无数飘忽的黑影随着风摇摆，他们整齐的抬起手，朝着凯尔的方向摇晃着，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
【再见】
“凯尔队长”
临时医院内，见到凯尔的刘玄有点意外。
“统帅安全了，所以我回来了。”凯尔看了眼刘玄，嘴角扬起一抹笑。
“好好啊。”刘玄也轻轻一笑，可眼里的悲伤却无法掩饰。
难道凯尔不悲伤吗？他为什么还能笑出来？难道他不在意那些死亡的队友？
“后悔吗？”凯尔直勾勾的看着刘玄的眼睛。
刘玄明白，凯尔是想问他后不后悔跟着他，后不后悔让他的小队从游侠骑兵团来到凯尔小队。
刘玄没有回答，他沉默时候的样子像是听到了孩子发生意外死亡的父亲，是那么的伤感和悲凉。
“后悔。”刘玄声音沙哑：“他们是我混沌世界里的耀阳，在我被混沌包裹，无力挣扎时，他们将我拉了出来，给予我温暖。”
“我还以为你会回答作为战士，死在战场是他们的归宿或者作为男人，就不能后悔。”凯尔说。
“他们是我的亲人，这个世界给予我最大的爱就是让我遇见他们，难道战士就应该死吗？我不这么认为。光荣的死不如苟且的活着，起码他们还能陪伴我，怎么不后悔？”
刘玄两眼再次湿润，脑海当中满是那些队员的面庞。
“队长你这老是终结话题的毛病要改一改了别人问你一加一你问人家为什么要一加一这毛病不好”
“拜托刘老头别固执的像是头驴有些时候要学会服软”
“嘿嘿嘿我最喜欢刘队了刘队最好啦”
凯尔狠狠地拍了拍刘玄的肩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所以后悔吗？”刘玄抬头，看向凯尔。
听到这句话的凯尔，身体如触电般轻微颤抖了一下，他转过头：“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如果再来一次，你会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还是继续让他们留在这里？”刘玄问。
“我不后悔，而且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法改变。”凯尔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刘玄重重的点头。
这时，艾伦迎面走来，浑身上下都是伤，就连是衣服都被撕开了很大的口子。
“兵士长将这座城市里的龙戬小队都击杀了，龙戬本人更是被重创。”刘玄在身后对凯尔说。
“又失控了？”凯尔并没有吃惊，他走向艾伦问道。
现在的艾伦与凯尔认知中的艾伦越来越不同，当初从他屠杀诸恶时，他就看出来了。
他越来越嗜血，谁敢刺激他的神经，他就会大开杀戒，战斗力爆棚。
“嗯。”艾伦点头。
“看你这模样，战斗很激烈啊。”凯尔说。
“你不挺狼狈。”艾伦轻笑。
的确，凯尔身上原本白色的服装完全被鲜血染红，好似这衣服本来就是红颜色的。
“无论如何，第六次探索行动成功了。”艾伦说。
是啊，的确成功了，滨海市的市民正在欢呼胜利，烟花在空中肆意炸开，五颜六色，五彩缤纷。
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人类正式收复了一座滨海城市，海洋再次成为了人类口中的景点。
只不过代价有点太大了
斯摩棱斯大学。
伊莎贝尔坐在湖对面的板凳上，眼神呆滞的看着手里的翡翠色手镯。
这是王浩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他的遗物。
疼痛早已麻痹了她的神经，泪腺当中积攒的泪水早已流淌完了，最后剩下的，只有面无表情，只有源源不断涌上心头的过往。
“代替你活下去”伊莎贝尔嘴角低喃：“每个人的一生都要依靠着点什么，才能继续活着，可是我的依靠不在了我还是个以前一样，孤独的一个人”
伊莎贝尔想起了自己与王浩相识的那一天，她就和现在一样，一个人孤单的望着湖面，谁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在这个时候出现，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同学，我能坐在这里吗？’
“看起来有人需要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