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后世界
诛仙剑斩出的第二剑斩灭了李清河的神念,他的意识陷入到了沉寂中,再也无法进行思考。
紧接着,诛仙剑斩出了第三剑,斩离了李清河的神魂。他的神魂脱体而出,来到了一片无法言说的空间里。
在这片空间里,无与有并立,生命与死亡共存。既浩瀚如宇宙,也渺小 如一粒微尘。李清河的神魂在这片空间里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仿佛度过了万千岁月,又好像仅在上一个瞬间才来到这里。
一幅画卷在这片空间内显现出来,在空间中铺就出了一条道路,其上记载了李清河这一生的经历。
李清河的神魂沿着画卷铺成的道路飘动着,不知要通往何处。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飘到了画卷的尽头,上面刚好是诛仙剑斩出第三剑的画面。
整个空间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下来,随即彻底破碎,李清河的意识也在这一瞬间被唤醒。
“这里是?”李清河看着眼前的景色,口中发出惊疑声。
这个世界与现实世界毫无差别,仿佛是从现世中拓印出来的一般,唯独高悬在星空中的那轮月亮除外。
太老峰的平台上已经不见了诛仙剑与云衍的踪影,李清河抬起头颅,凝视着天上那轮将夜空都染得血红的血月,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来到了死后的世界中,这里没有风,没有灵气,只剩一片死寂。能看见的一切都仿佛被定格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李清河的呼吸与心跳声成了这个世界中仅有的声音。
李清河自嘲的笑了笑,既然自己渡劫失败了,又何苦留在这平台上继续伤感?
他转身来到了平台边缘,沿着阶梯慢慢朝山下走去。没有了阳雷与寒风的侵袭,李清河这才得以去俯瞰山下的景色,却被密布的云层遮蔽住了他的视线。
李清河的脚步不紧不慢,花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了木屋所在的位置。寻不见原本等待在这里的云谣,也找不到迁居于此的月寒与她的族人,但却在这寂静的世界里,第一次听到了并非由自己发出的声音。
流水声在山林的深处响起,仿若是对李清河的召唤,而他也确实再无处可走了,便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在山林中走的越来越深,耳中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没过多久便看到了一汪潭水,流水的声音便是由这里传来。
如果了来到这里的是月寒,一定可以认出这里,正是之前云衍带她去看过的那口寒潭。但李清河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这口寒潭此刻也不再是冰寒彻骨,而是滚烫如熔岩,不断地向外散发着热气。
这一汪潭水是李清河在这个世界中除了自己外见到过的第一个会动的东西。正欲上前细细探查一番,可原本寂静的世界里却突然卷起一阵阴风。
狂风呼号的声音宛如厉鬼的哭喊,天空中那轮血色的月亮突然好像活了过来,不断地向地面靠近。随着距离的拉近,这轮妖异的月亮在李清河的视野中不断变大,表面的月坑都开始清晰可见。
纵然李清河已经身死,但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后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那月球上密布的月坑竟是由一张张鬼脸,此刻正张大了它们的嘴巴,口中发出阵阵哀嚎。
一张张鬼脸蠕动着,巨大的吸力从它们的口中发出。随着血月越来越临近地面,这些鬼脸口中爆发出的吸力也越来越强,而原本寂静的世界里也开始传出人类哀嚎的声音。
李清河向着这些人类哀嚎声传出的方向望去,竟然都是些如他一般的灵魂体。此刻因为抵挡不住那些鬼脸发出的吸力,开始不断有灵体被吸到空中,落入那些鬼脸的口中。
鬼脸大口的吞噬着这个世界中的灵体,而这些灵体在被咀嚼时竟然会如同血肉之躯一般喷溅出血液。随着被吸入到血月上的灵体越来越多,这个世界开始下起了血雨。
“卧槽!”这幅场景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了,一向温文儒雅的李清河竟然在不觉间爆出了粗口。
这实在是太过骇人了,哪怕李清河在知晓自己身死之后内心都没有遭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他现在宁可自行将灵魂打散,都不愿意落入到血月上的鬼脸口中,落得个被生吃活剥的下场。
可他现在凝聚不出灵力,面对自己的灵体,竟然连自行了断都做不到。李清河现在只能用尽全力抱紧身旁的一棵大树,心中祈祷着这场灾难快点结束。
“是你?”正当李清河在心中默默祈祷时,女子说话的声音从他身后的方向传来。
李清河转身望去,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立身在他身后,丝毫不受天空中那轮血月的影响。
女子看向李清河的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仿佛是与他相识,可任凭李清河如何回忆都无法记起眼前这名女子。
但很快他便将此事给抛在了脑后,因为天空中那轮血月发出的吸力越来越强,他的体力到达了极限,无法继续招架了。就算他现在有多么不愿意,也只好去迎接自己的命运,落入血月上鬼脸那沾满鲜血的口中。
就在他的双手离开树木,飞入空中的一刹那,一股力量自他背后传来,将他的灵体托起,而他也如那名女子一般,不再受天空那轮血月的影响。
“活下去,别让我们失望。”
女子的声音再一次传进李清河的耳中,温和的力量将他包裹,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浸泡在温热的水中一般舒服,意识也逐渐沉沦。
待李清河彻底失去自己的意识之后,他的灵体也破碎开来,化作了一道道流光,消散在了这死后世界的天地间。
而另一片充满了时间法则与空间法则交织的乱流的空间,一道道流光汇聚在虚空中,李清河的灵体再一次凝聚出来。
在重新凝聚出灵体之后,他虽然意识清醒着,却发觉自己仍被那股温和的力量包裹,身体动弹不了分毫,只能任凭自己在乱流中不受控制的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