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进城摆摊
“哟，是蔡小爷来了呀。这摆摊子的规矩我们当然知道，早就打听好了才敢出来摆着的。”
芊婳边说边从铁炉子旁探出了小脑袋，她赶紧往炉子里又添了几根柴，然后站起身来打量着蔡小爷。
蔡小爷突然听到一道细细软软、清脆悦耳的声音，他朝炉子旁一看，底下突然钻出个小脑袋瓜子，他愣了一下。
芊婳站直了身子打量着蔡小爷，他原以为这传说中收保护费的蔡小爷应该满脸络腮，长得凶神恶煞，谁知竟只是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清秀少年，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弟兄也跟他差不多年纪。
“哟，小爷我听到这细细软软的声音，还以为是个女娃子，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说话那么娘们干嘛？”
蔡小爷叼着狗尾巴草，调笑起芊婳来，他身后几个兄弟也适时的跟着起哄笑起来。
柳氏见状，心里更加害怕了，她不禁暗自庆幸，还好闺女是女扮男装，要不然遇上强抢民女的恶霸可咋办。
芊婳暗想：糟糕，自己光顾着把外表伪装得像男人，却忘了原主的声音特别的软弱，又清又脆，一开口就容易露馅，现在该怎么办？
蔡小爷打量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满身灰扑扑的毛头小子，见她迟迟没有回话，脸上已经有些不悦了。
他这人平时最讨厌阴柔气太重的男人，男人嘛，就得阳刚一点，那样才像个爷们儿。
“蔡小爷，我这不是为了赶早出来摆摊，还没吃早饭呢，刚刚说话就是有点无力而已。”
芊婳急中生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解围，她这话是故意粗哑着声音说的。
“对嘛，现在说话才像个爷们。小爷我最讨厌娘里娘气的男人，以后别再像个娘们一样了。”
“蔡小爷教训得是。这是我们孝敬您的，以后咱家在这街边摆摊，还得劳您和您的一众弟兄们多多关照了。”
芊婳一边粗哑着声音回话，一边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她心想：今日幸亏这蔡小爷提醒，以后自己女扮男装，说话都得注意些，尽量刻意压低声音，粗哑着嗓子说话。这样才不会穿帮。
“好说，好说。”蔡小爷接过铜板揣进怀里，一脸吊儿郎当的应道。
“你这锅里炒的是啥玩意？黑乎乎的，这能吃吗？”
蔡小爷边问边从锅里抓起来一把熟砂，他仔细看了两眼，就准备放进嘴里咬。
“使不得，使不得，蔡小爷，这个是不能吃的。”
芊婳连忙拦住了蔡小爷，这砂石哪能塞嘴里吃呀，一口咬下去牙齿都得磕坏了。
蔡小爷听得她焦急的叫唤声，停住了往嘴里送砂子的手。
“蔡小爷，这东西是我们家秘制的黑石，是用来炒板栗的。我这摊子做的是糖炒板栗的小买卖，等栗子下锅炒熟了，您再过来尝尝鲜。”芊婳赶忙解释。
“噢，原来是秘制的黑石呀。你这糖炒板栗小爷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行，等你炒出栗子，小爷我再过来尝尝鲜。”
蔡小爷将手里抓着一小把黑石又丢回了铁锅里，转身就往前面巡摊子去了，几个小弟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娘，您不用害怕，这人就是收摊子保护费的，人称蔡小爷。以后咱们过来摆摊每天上交2文钱的摊子费给他就行。”芊婳关切的安慰柳氏。
“芊婳，你怎么认识那人，还知道他叫蔡小爷的？”柳氏回过神来，一脸疑惑的问自家闺女。
“娘，我也不认识他，刚刚不是他自报的家门我才知道的么。我以前在村子里听进城的老人说起过他。您赶快翻炒砂子吧。”
芊婳怕柳氏细问，她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先进城打听了。只能打着马哈哈，开始转移柳氏的注意力。
“哦，娘知道了。”柳氏果然被成功忽悠了，她赶忙卖力的翻炒起来。
等砂子温度差不多了，芊婳把五斤栗子全部倒入了锅中。
柳氏抄着长柄大锅铲仍旧不断翻炒着，栗子和砂子混在一起，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这响声比任何吆喝声都具有诱惑力。
又炒了十几分钟，栗子的香甜味渐渐飘散了出来。
她家摊子右边卖瓜果蔬菜的大婶，闻到一股浓郁的栗子香气，首先就坐不住了。
她起身跑到前芊婳家的摊子前，围着铁锅炉津津有味的看柳氏不断翻炒着锅里的砂石和板栗。
左边卖面具的大叔也忍不住围了过来。
那卖瓜果蔬菜的大婶看着比柳氏大十来岁，她忍不住出声问柳氏道：“大妹子，您这锅里的板栗我认识，可这黑乎乎的小粒子是什么东西啊？怎么炒出来的板栗这么香？”
“婶子，这是我们家的秘制黑石，用这个炒出来的板栗又香又甜，等炒熟出锅了，我免费送您几颗尝尝。”芊婳知道柳氏不善交际，她立马过来应付着小摊贩。
“好嘞，婶子就先谢谢你啦。你这板栗闻着就香，看着还诱人，真是馋人。”
卖瓜果蔬菜的大婶见得了免费吃几颗的承诺，开心极了，顺道夸赞起芊婳家的糖炒板栗。
随着最后一次糖稀撒入锅内，这五斤板栗马上就能出锅了。
炒栗子的香气越发浓郁了，街道上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甜味，就连她家铁炉子下面的柴烟感觉都是香的。
芊婳家的摊子前，渐渐的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行人。
大部分人都是闻到栗子的清香，循着气味走了过来。
还有一部分人是被这炒栗子“唰啦唰啦”的声音吸引得顿足不前。
等他们走近一看，原来这香气和声音都是从卖板栗的小摊贩这里传出来的。
大家都好奇极了，这锅里炒板栗用的黑乎乎的颗粒到底是啥玩意？他们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有个行人忍不住问出声：“您这板栗里头黑乎乎的小颗粒是什么东西？板栗又是怎么卖的？”
“大叔，我们这板栗里头放的是秘制的黑石，用这个炒出来的板栗又香又甜还软糯，包您吃了还想吃。我这炒板栗10文钱一斤。”芊婳认真介绍起来。
“居然卖这么贵？生板栗在县城2文钱就能买一斤了，你这居然要十文。我还不如买些生板栗回家自己炒了吃。”
问话的大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本他循着香气走了过来，是打算买一些尝尝鲜的，谁知道这板栗居然卖这么贵。
“是啊，是啊，卖得太贵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都点头附和。
柳氏一看这情形，顿时有些着急了，她就说这板栗卖10文钱要价太高了，可闺女就是不听。
若是听了自己的只卖五文钱，估计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形了。
“大叔，您有所不知，我这板栗叫做糖炒板栗。里面不光放了秘制的黑石一起炒，还放了不少糖。糖多少钱一斤你们也都知道吧。”芊婳解释道。
众人一听恍然，原来里面还放了糖这么精贵的东西，难怪卖得这么贵呢。
“就算放了糖也用不了十文钱一斤这么贵吧，你要是卖五文钱一斤，我就买一斤尝尝看。”
大叔还在讨价还价，他闻着香气其实心里的馋虫已经被勾了起来，他很想买了吃，就是嫌弃贵了。
“是啊是啊，卖五文钱一斤呗，咱们都买点尝尝。”
有人带头砍价，众人自然很乐意，也跟着起哄让芊婳降价。
“不好意思，价钱一分都少不了。我家这糖炒板栗的味道可不是您自己在家就能炒出来的。大叔您要是真嫌贵，买了生板栗自己回家炒也是可以的。咱们做买卖都讲究一个心甘情愿，我又不能强卖给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芊婳见众人都跟着嫌贵，也不着急。
“卖糖炒板栗嘞，卖糖炒板栗嘞，香甜软糯的糖炒栗子马上出锅咯……”
芊婳眼看板栗就要出锅了，立马吆喝起来。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各位大哥大姐大婶大叔爷爷奶奶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文钱一斤的糖炒板栗，大人老人小孩没事可以嚼一嚼的小零食，吃了养胃又健脾……十文钱，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包您买了还想买，吃了还想吃……又香又甜又糯的糖炒板栗嘞……”
不愧是在现代干过带货直播的大网红，这口才杠杠滴，一下子把价格，味道，功能全说到位了。
芊婳边吆喝边用铲子挑出几颗来，“婶子，咱们这锅板栗已经炒熟了，这几颗免费给您尝尝。”
蔬菜摊的大婶立马接过道谢，她剥开板栗放入嘴里，“妈呀，这也太好吃了吧，真的是又香又甜又糯。”
围观的众人见状忍不住开始咽口水。
芊婳又送了几颗给卖面具的大叔，大叔也只夸好吃。
芊婳又剥了好几十颗板栗出来，用刀切成了两半，再用细竹签扎在板栗肉上。
“来来来，免费试吃咯，好吃您就买回家。不好吃，试吃也不要钱。”
芊婳陆陆续续的将试吃的板栗分发给围观的群众们。
众人试吃之后都赞不绝口，“这糖炒板栗真香啊，太好吃了吧。”
有个小公子首先忍不住了：“给我来两斤板栗。”
“好嘞，马上给您过称。”
芊婳和柳氏赶紧从锅里挑出板栗，过称之后用油纸包了起来。
小公子付了20文钱，打开油纸包，赶忙拿起一颗剥壳尝起来，刚才那半颗他根本就没吃过瘾。
“太香了吧，这真的太好吃了。”小公子忍不住又剥第二个第三个。
众人见他吃得津津有味，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买了，一会儿功夫10斤板栗就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