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唆使分家
翠花吃完午饭便准备和孙旺回家了。临走时她拉着朱氏躲到房里低声说道：“娘，二叔腿伤之后您不是一直想分家吗？现在机会来了。”
朱氏头脑简单，她一脸迷茫的问：“什么机会？芊婳她都提了分家，你爷爷宁愿把你嫁出去也不答应，还能有什么机会。”
“娘，芊婳现在不是被退婚了嘛，这就是分家的好机会啊。”翠花一脸胸有成竹的说道。
“芊婳退婚和分家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死丫头，卖什么鬼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朱氏见翠花一会儿憋一句出来，就是不说重点，语气极其不耐烦的催促她快点说。
“她退婚名声已经变臭了，爷爷这人最在乎名声了，何况二哥如今在私塾读书很得爷爷器重。娘，你只要让二哥跟爷爷诉苦，说同窗都拿他堂妹退婚的事笑话他，他没法安心读书，不就可以要求分家了吗？爷爷为了二哥到时候不答应也得答应了。”翠花见她娘已经没了耐心，也不卖关子了，赶紧一脸得意的把她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
“对啊，娘怎么没想到呢。这还真是个分家的好办法。”朱氏拍着大腿，一脸后知后觉的模样，显然她也很认同翠花出的主意。
“娘，你明晚等二哥下学了就跟二哥说这个事，我先跟孙旺回家了。”翠花临走前还不忘交代她娘一句。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芊婳一家被赶出去的狼狈样子了，如今二叔腿受伤没了挣钱能力，分家之后他们的日子肯定会比现在过得更艰难，她想象着芊婳被生活磋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痛快。
“嗯，娘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点。”朱氏也叮嘱了一句。
第二天文智下学回来，朱氏果然把翠花教她的办法告诉了儿子，文智也挺赞成分家的，他早就看他二叔一家三口不顺眼了，一分钱不挣还在家里白吃白喝的。
晚饭时间到了，一大家子坐在桌子前，文智突然开口了：“爷爷，明天我不想去私塾了。”
“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不想去私塾？”梁老头不解，一向乖巧的二孙子怎么就突然说不想去私塾了。
“同窗们都知道江林退了芊婳的婚事，都拿这个事情笑话我，他们都说我们梁家的女儿品行不端，所以人家江童生才会看不上。我实在没心情去读书了。”文智其实也不全是撒谎，江童生自己也没少在同窗面前抹黑芊婳，江林娘被要走了半两多银子心里不舒服，更是不遗余力在村人面前说芊婳的坏话，才一天时间，就到处都是关于芊婳的疯言疯语。
闻言，梁老二和柳氏都一阵难过，村子里的疯言疯语他们今天也都听到了一些，没想到连私塾里的人都知道了。
“私塾的人都知道了？夫子也知道了吗？这事儿不会影响你以后参加考试吧。”梁老头一脸紧张的问二孙子，生怕这些事影响他参加考试。
“夫子估计也有所耳闻吧，考试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爷爷，您说现在怎么办。”文智假装一脸焦急的问。
梁老头沉默了下来，他没想到芊婳退婚的事情会这么快就闹得人尽皆知，如今还影响了二孙子读书。
“还能怎么办，只能把他们一家三口分出去过日子了。爹娘，你们也别怪我不顾及二弟一家，我们家文智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他就是咱们梁家改头换面的希望，我们可不能因为芊婳退婚的事情影响他读书啊。”朱氏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她看梁老头沉默不语，赶紧说出了分家的事情。
“大嫂，二哥如今腿伤未愈，既然不能干农活，也不能打猎，若是把他们一家三口分出去，让她们怎么生活啊？”陈氏有些看不下去，她忍不住替梁老二一家说了句公道话。
“三弟妹，如今芊婳被退婚闹得人尽皆知，文智在学堂都没脸呆了，你居然还向着他们一家？你是盼着咱们文智读书读不成么？”朱氏听陈氏帮着梁老二一家阻止自己把他们分出去，她心里顿时来了火，只见她恶狠狠的斜了陈氏一眼控诉起她来。
之前要不是文杰作证，翠花也不会挨打，更不会匆匆忙忙嫁出去，自己也不会被婆母骂，她都怀疑是陈氏撺掇着文杰故意说的那些话。她现在是看着陈氏哪哪都不爽，哼，一肚子坏心眼，在公婆面前就假装温顺贤良。
“我看朱氏说得对，文智明年还要继续参加考试呢，他如今连学堂都不想去了，到时候考砸了怎么办。咱们可不能因为顾及老二就耽误了文智啊。老头子，咱们只能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单过了。”梁老太也帮腔道。
她一直指着孙子考个功名回来，让她可以当官家老太太享享清福。如今芊婳没了江童生这个未婚夫，还总是顶撞她，她现在巴不得赶紧将他们分出去。
“老二，你怎么看？”梁老头吸了一口旱烟，看向梁老二。
“爹，这事儿我随您做主，若是您想要把我们分出去，我绝无怨言。”梁老二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家里的累赘，芊婳被退婚名声受损，影响了自家侄子读书，他也很自责。
“老二，爹也是没办法，家里就文智一个读书人，如今芊婳被退婚搞得人尽皆知，爹只能把你们分出去了。你们也不要怪爹。”梁老二深吸了一口旱烟，做出了决定。
“爹，您做主就好。”梁老二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他也知道继续呆在这个家里对大家都不好。
“爹，既然要分家，那就把我和文杰也分出去单过吧，若是只把二哥一家分出去，大家也会说道咱们的。倒不如都分家算了。”陈氏其实也想分家，这些年老三寄回来的银子都被婆母拿走了，全花在了文智读书上，他们母子可是一个子儿都没花。
“陈氏，老三如今不在家，你身子骨一直又不好，若是分家了，就算给你们分了地，你这身子骨也种不了。你和文杰还是别分出去了吧。”梁老头劝着陈氏。
“爹，我和文杰还是分出去吧。分给我们的地可以暂时请我家中的兄弟帮忙种，等老三回来就能让老三种了。再说老三每年十月份不是都会给我们娘俩寄五两银子么，若是分了家，我们母子二人这两年拿着这五两银子，哪怕不种地，也能撑过去。”陈氏平时最顺从了，这次居然没有再由着梁老头帮忙做主了。
她这话说得很巧妙，重点就是想告诉大家，如果分家了，我老公寄回来的银子我得自己拿着了。
其实三个媳妇里面最精明的人就是陈氏了，平时看着不争不抢，那是因为老两口也挺疼最小的孙子，她没有必要去争抢什么。这些年老三在军队里每年都会寄五两银子回来，那个钱却是一分也没进她的口袋，全部由婆婆梁老太拿着，最后都贴补了梁文智的读书费用。
若是分了家，十月份老三寄回来的银子她就能自己拿着了，五两银子在乡下足够他们母子一年的生活费了。所以这次她才不会那么顺从。
梁老头没想到一向温顺的老三媳妇儿这次居然一改常态，以往有什么事问她的意见，她都会说“爹做主就好，我都听爹的”，这真是出乎了梁老头的意料。
“三弟妹，你还是别分出去了，继续跟我们一起过吧，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孩子只怕会很难。”朱氏听到老三寄回来的银子要回到陈氏手里，她就急了。
她家文智要读书，花钱大，以前有老二打猎，老三寄银子，家里卖粮食，勉强能供文智的花销。但如今没了二弟赚银子，陈氏若是再把老三寄的银子也拿走，文智读书可咋办。
梁老太也和朱氏想到一块儿去了，她端起了婆婆的架子：“陈氏，依我看，你和文杰还是跟我们一起过吧。”
“多谢大嫂和娘的好意，二哥都分出去了，若是我和文杰不分出去单过，那这个分家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倒不如都别分了，二哥一家还是留在老宅，咱们还是一大家子过。”陈氏态度坚决。
闻言，梁老太和朱氏都不说话了。他们都不希望老二一家继续留在家里。
哪怕是梁老头，芊婳被退婚坏了名声的这件事影响了文智读书，此时也不想留着他们在家了，在他心里什么事都不及文智读书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