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无可奉告,长跑
周及阿落抽出被他抓住的手,准备带黑老大回去。
男人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有些不知所措:“你要丢下我吗?”
周及阿落想了想,还是好猫做到底,说:“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男人说了个地址,用的是西国语。
周及阿落:“…………”
大概看出少年沉默的原因了,男人咳了一下,说:“我来指路吧。”
回答他的是:“唰”地一声。
——少年张开的羽翼。
再次体验到“公举抱”的雷默阁下一只手揽在少年脖颈,一只手给少年指着方向。
黑老大则抓在周及阿落的另一边。
将男人送到指定地点,周及阿落抱着黑老大转身就走。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雷默问。
“无可奉告。”周及阿落还记着他给的负数。
当着男人的面,他腾空飞走了。
雷默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很快,有一伙人找了过来。
隐匿了身形的周及阿落看到为首的一人,放下心来,带着黑老大飞回了民宿。
“少爷,那群人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吗?”一个长发男子右手握拳放在左肩,躬身道。
“回去吧,”雷默说,“回去后让人暗中找一个人——黑发黑眸的东国人,身边还带着一只绿瞳的黑猫。找到后,立刻告诉我。”
“是,少爷。”长发男子恭敬道。
雷默望了望少年离开的方向,眼里露出一抹志在必得。
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的。
……………………
周及阿落回到民宿时,客厅里只有时尽至一个人,其他几只还没回来。
“小落,黑老大,怎么不多玩会儿?”时尽至折起手中的纸张塞进信封里。
“喵喵。”人太多,玩累了。
黑老大从小落怀里跳下来。
时尽至点点头:“同感。”他觉得人太多,太吵了。
“这是在干嘛?”
周及阿落见他从一根红色的条状物上切下一小段放在一把铜色的小汤匙里,接着又将小汤匙置于点燃的蜡烛上。
“制作火漆蜡油,用于封口。”
待固体蜡融化成液态,时尽至将蜡油滴在信封口上,拿起一旁的章子按在圆润的蜡油上,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印章,蜡油已经凝固,上面出现了一个图文:上方是西国文,中间是三个东国字——“时尽至”,最下方两边是交叉对称的麦穗纹。
“这是火漆印章。”他指着信封上的红色印记解释道,随后将封口的信交给了他的一位手下,并说了一句西国语,等那个手下退出房间,他又说,“刚刚那封信是给公爵的拜帖。如果公爵接受了,可能会派人来请我们。”
“治病?”周及阿落记得他在船上说过的——那位公爵有病。
“对。”时尽至微笑。
听完两人的对话,黑老大终于知道阿道夫来这里干什么了,只是这大晚上的送信,确定没问题吗?
“咚咚!”
敲门声让黑老大把这个疑问抛到了脑后,他几步跑到门后将门打开。
是踏雪他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啦!”踏雪抱着玉米走进来,露出身后的犬兀和他手里还散发着热乎香气的吃食。
“还带了人类做的食物哦~很好吃呢,就是调味料放得多了些。”玉米说,“快来吃吧!”
一晚上没吃到任何美食的周及阿落一手一串烤肉,左一口,右一口,顺便心里给某个男人记上一口。
……………………
体育课上,带领学生们做完运动前的热身操,老师就宣布自由训练。
吴毓来到跑道上,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呼出,上半身挺直重心微微前倾,目视前方——开跑!
长跑比拼的是耐力,所以一开始尽量保持匀速,而不是想着跑在最前面。吴毓边跑边配合着呼吸节奏,跑得还挺轻松。
一圈,两圈,三圈……一些短跑的人都去一旁休息了,只有吴毓,仍然在三千米的路上。
不对,她身后还有一人。
吴毓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身后,她的右后位。
是谁?也是练长跑的吗?
毕竟,短跑的都下场了。
她一边跑着,一边脑袋里猜测着,她实在太好奇了,从她体育课练习长跑已经一个星期了吧,似乎一直有个人跑在她的后面,等她结束,那人却早早离开了。
还有三圈,按之前的记录,那人再有半圈左右就要离开了。
吴毓放慢了速度,缓了下来。在呼吸声离她远去时,停下了步子,猛地转头——
那个穿着运动服的人已经背她而去了。
“这位同学……”她跑过去将手搭了那位男同学的手臂上,其实她是想放在他肩上的,但又怕突然这一下把人家吓出好歹,所以改变了位置。
那人顺着她的力道侧过了身。
“方怀礼!?”吴毓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瞧着,一颗汗珠从少年湿透的发尖滴落,印湿白色的运动衫,脸上也像用水洗过似的,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经过他的脸庞,没入衣领之中。
“吴毓,怎么了?”少年不解地回望她。
“你怎么不跑了?”
“跑?”
“就是跑步啊。”
“我体力不好。”方怀礼说。
“别否定自己啊,我觉得你能坚持这么久,比班里大部分人的体力好太多了。”吴毓说,“我在前面就发现,你的呼吸方式有些不对,等明天,你跑给我看看,我给你指导指导。”
“明天没有体育课。”
“啊?怎么会?”
方怀礼递了一块干爽的白毛巾给她:“擦擦。”
“谢谢。”
“明天周末。”少年看着远处,想着的却是少女因为气血流通而透红的脸蛋。
“是呢。话说,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已经去过他家几次的吴毓觉得奇怪,貌似每次去都没有见到方怀礼的家人。
“我家人都在国外,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现在住的是我姥姥家。”
“哇,你还是外国人?”这点让吴毓很惊讶。
“不是,我们家是东国人,只是很早之前,各国战乱的时候流落到西国,从此在那边定居下来。我姥姥不愿意离开故土,就一直留在这里,走的时候把那块地和房子留给了我。”
“怪不得……你外国语说得那么好呢。要不你教教我呗!我可以教你做菜。”她已经发现了——方怀礼除了第一回做的那两样味道不错之外,根本不会其他的菜。
放学的钟声响遍校园,方怀礼站起身来,朝地上坐着的少女伸出手:“好。”
落日的余晖下,少女喜笑颜开,将手搭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