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受伤，过去的见证
在学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学员们终于迎来了周末。
早上跟吴畏、木里告别后，吴痕和周及阿落回到了废物回收点——他们的家。
“哗啦~”大门口的铁门被推开。
院子里落叶一地，被凉风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叶子稀疏的树上挂着些许沉甸甸的红苹果，等待主人的采摘，有几个熟透的等不及了，已经将自己落在了藤编摇椅上、小木桌上，也有个别脱落在地上腐烂了一半。
吴痕走上前将它们收起，还没坏。
周及阿落跑到堆积的木料旁呼喊：“黑大哥！我回来啦！”
“玉米——”
他跑到他们固定的窝点，什么也没有，猫不在，窝也不在。
黑老大他们是搬家了吗？
突然，院子的一处墙洞边传来喵叫：“小落？你回来了？”
周及阿落欣喜喵道：“玉米，你怎么从这里进来？黑大哥他们呢？”
“小落，黑老大被人打伤了。昨天，有一群陌生人来到你们院子，黑老大就冲他们吼叫，想让他们离开，没想到他们会朝黑老大下手。”玉米想到那群人就恨得不行。
“那黑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其他猫呢？”周及阿落急道。
“黑老大一直在吐血，他的后腿走不了路了。”玉米声音低落，“当时黑老大叫我们先藏起来，所以我们都没什么事。”
要是当时他们没有躲起来的话，黑老大也不会……
“玉米，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带我去看看黑大哥！”周及阿落的话让玉米想到她来这里的目的。
“小落，你能不能让你的仆人带老大去医院？老大他快不行了！”玉米还记得小落说过的，他是那个人类的主人。
那个人类一定会听小落的吧。
“好，你等等。”
周及阿落跑到吴痕旁边喵道：“吴痕，我大哥被人打了，你快跟我去救救他。”
“好。”吴痕放下篮子，拿了钱包和符纸。
玉米在前面带路，他们跟着绕到了一栋烂尾楼里。
“喵！喵！”老大！你有救了！
坐在黑老大周围的猫们听到这个喵叫就知道是玉米回来了，纷纷站起来留出一条道来。
一只体型较大的黑色猫咪，躺在破烂的垫子上，他的后腿不自然地撇着，听到外面的声音，耷拉的眼皮浅浅地张开，露出下面墨绿的竖瞳，配上另一只眼眶里带红的白肉，显得异常可怖。
吴痕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黑老大，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黑老大的另一只眼。
在外面的黑老大从来都是将那只眼睛闭着的，连着上下的划痕，很有种匪气的酷感。
“黑大哥，吴痕来了，我让他带你去动物医院。”周及阿落也是头一次看到黑老大这副虚弱的模样。
吴痕脱下外套铺在地上：“黑老大，我抱你去医院。”
黑老大看了他一会儿，喵了一声。
周及阿落及时翻译：“吴痕，黑大哥同意了，我们走吧。”
吴痕这才将一张守护符贴在黑老大身上，然后小心地将他抱到外套上包起。
周及阿落在地上留下一袋猫粮，让其他猫不要乱跑等他们回来，就带上玉米跟着吴痕走了。
宠物医院。
“医生，麻烦看一下，我这只猫受伤了，一直吐血，后腿可能骨折了。”吴痕在路上已经了解了黑老大的受伤情况。
“好的，你把它放到这上面，我给它做个检查。”医生看出这只黑猫情况不对，立即让少年将猫咪放在铺了白毛巾的黑色台子上。
进行一番检查，医生将黑猫带到里间，用仪器扫描它的全身还拍了个片子。
“从扫描结果和片子上看，它是内脏出血外加后腿骨折。它的情况不能输液，只能给它打消炎针、止血针，再做一个腿部手术。后续就看能不能熬过前三天。”
“好。”吴痕接过医生开的单子去缴费。
玉米也听到了医生的话，跟小落在一旁喵喵：“小落，你说老大……”
“别担心，玉米，黑大哥会好的！”
听到小落坚定的喵喵，玉米也鼓起了希望：“嗯！老大一定会没事的。”
治疗结束，吴痕在医生的建议下买了一个无菌猫箱，将黑老大装在里面带回去了。
因为烂尾楼这边的环境空气不太好，周及阿落将其他的猫们都带了回来，连同他们的家当。
之前玉米回来，除了看看小落有没有在，也是她把小落送她的小球遗漏了没带走，特意跑回来拿的。
重新安置好众猫们，周及阿落跑到二楼找吴痕，结果人不在。
家里总共就两间卧室，不在自己房间，那就是在吴妈妈的房间了。
“吴痕，你在干什么呀？”他是想问这句话的，来到门口就不用问了。
吴痕在整理吴妈妈的物件。
“怎么了？”吴痕余光里，阿落站在门口呆望着他，“怎么不过来？”
这句话像是给了猫勇气，周及阿落小跑到他身边，默默地陪伴着。
吴毓的东西不多，没几下就整理完了。
在吴痕准备出去的时候，周及阿落叫住了他：“吴痕，这里还有一箱呢。”
他在床底发现了一个箱子，被用来垫床板的砖头挡住了。
吴痕的床也是这样的，用砖头垒起来，上面搭一层木板，再铺上棉絮和床单，就是一张和外面卖的一样结实的床了。
但这样搭起来的床，底下放不了东西。
吴痕卷起床上的被褥，移开床板——
里面果然有纸箱，不止一个。
它们就塞在中间留出的空位里。
箱子都不是很重，也没有用胶带封起来，纸盖子就那样虚虚地掩着。
吴痕没有立刻打开，不知道在等什么。
“吴痕~你快打开看看，也许吴妈妈给你留下了什么呢。”周及阿落一只爪子按在箱盖上，一只爪子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嗯。”吴痕握住下巴处的猫爪应道。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零散的小物件，有些破旧，有些污渍，但还是被主人仔细地收好，保存在隐秘的地方。
周及阿落认出来了，他想，吴痕也一定认出来了。
这箱子里的每一件都与吴毓，与吴痕有关。
一块变质的糖果，是吴痕小时候别人给的，他一直没吃，回到家递给了妈妈。
一枝变色的干花，吴痕在田野边瞧着好看，味道清香，放在了妈妈的窗台上。
一幅幼稚的画，上面画的是妈妈和小吴痕两个人。
一只草编的蟋蟀，是吴痕读小学那会儿，跟好朋友虎子学来的，送给妈妈的礼物。
一张优秀学生的奖状，是吴痕年年考第一，学校奖励的，当时的吴痕小心地护着这张奖状，生怕有了折痕，可到家的时候，奖状不仅撕烂成两半，上面还被浇了水，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还有……每年年末，吴痕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小时候，总是等落雪，可漆野市从不下雪。吴痕固执地等到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才送出给妈妈准备的礼物。
很多很多，吴痕都记忆犹新。
这些东西是他们过去的见证，可他从不知道——
它们是被妈妈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