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点小小的藤光市震撼
杜雁函和辛炳志的见面被安排在了10点，为此他猛灌咖啡凉茶，只因为一听说他10点要开会，赵央早上6点就把他拉走去后山铲土。
这一来一回一折腾，等把大头菜种下去，已经是8:30左右了。
接着为了节省体力、节约时间，赵央出面向楼下的潮男大爷借了两个滑板。
杜雁函这辈子都没玩儿过滑板，因此战战兢兢，走得还没徒步快。
也不怪他，毕竟如果在某视频平台搜滑板搜出来的全都是那种裆下一凉的视频，哪个男人都会对滑板有阴影的。
如此折腾来折腾去，到了地方已经是上午9:45，会议还差15分钟就要开始了。
赵央作为公民，他当然没有权利参与警方的会议，于是只能占着等候室的位置，一个劲猛灌局里的免费矿泉水。
假如他能摸到咖啡粉，那肯定也是要喝个精光。
毕竟今日运势app上说他今天要多饮水，少吃饭。
赵央现在已经是今日运势的忠实信徒了。
“嘿！”
赵央被吓得手一抖，黑咖啡粉就这么洒进水里整整半瓶，他飞快冲好了咖啡，将手上的杯子递给吓唬他的男人，自己作势要去冲另一杯。
“果然是你。”
那人单肩背着个和他一身黑白极其不搭调的粉蓝晕染双肩旅行包，在警局的休息室里找藏在抽屉里的搅拌棒的样子熟练得像回家一样。
“呃，抱歉，我们认识？”
是原主认识的人？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作为游戏玩家的身份了，但是不是有很多游戏主角在进入故事以前就被预设好了过去的背景吗？什么黑道大佬失忆后从零开始找工作，什么魔王殿下因为欠债要给咖啡店打工……
赵央都紧张起来了，生怕对方其实来自地下组织，要抓他回去做人体实验。
谁知那人只是轻轻抿了口咖啡，然后一边疯狂往里加糖一边开口道：
“不认识。”
……你小子！
不认识还在那叭叭！
“不过我们可有过一面之缘啊！”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赵央自然开始在脑内摹画起对方的轮廓来。
……嗯，虽然是个大众脸，但耳朵还是挺有特点的，不是属猴的一般长不出这么卡通的招风圆耳。
“没记错的话，当时林警长是叫你……”
坏了，这个万能开头没有用了，当时没人叫他的名字。
“我叫石海，藤光大学犯罪研究系三年生，目前正在经营一家互联网公司，主业是给同学们开实习证明。”
这位大学生笑起来实在是很阳光开朗，但赵央却忘不掉他在茫茫玉米地里一击即中的枪法和抱怨不能打头的本地人行径。
这个家伙绝对非常危险。
“大学三年级就有了自己的公司，真是厉害啊。”
赵央敷衍的恭维着，不禁有些可怜当下的自己。
同样是20多岁，是谁连持有金达到1000的成就都没刷出来啊？哦，是我啊！
“都是祖上荫庇罢了，不值一提。”
这狗大户，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不值一提，这就是有钱人吗？
石海没继续寒暄，而是开口直接问道：“最近又有什么大案子了吗？”
赵央内心的警报骤然拉响：“我怎么知道什么案子，我只是来做之前那事的笔录而已。”
石海虽然有些变态，但既然是大学生就逃不出清澈的形容词，听过这个毫无新意的答案他瞬间将苦得要死的咖啡一饮而尽，脸上狠狠扭曲一番后仰头靠坐在了椅子上。
“没劲。”
“所以你是……”
“和你一个理由。”
赵央赶紧给自己点了个赞，随口找的理由居然符合现实，他真是太聪明辣！
虽然感觉上已经过了很久，但玉米地大逃杀也不过就是两天前的事，这个时候他来做笔录应当是合理的吧？不清楚，不知道，之前没蹲过局子。
石海真不拿兄弟当外人，他翘起椅子腿一颠一颠，枕着双臂就开始滔滔不绝。
“那些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变通，都说了只要当我是去徒步的就行了，还非要逼我说出实话来。真是的，这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难道这年头救人还有错了吗？”
赵央心想：你自己最清楚你那是救人还是去找刺激。
石海全不在乎有没有人捧场，接着抱怨道：“自打有了警探制度，这些人就开始不思进取，不肯动动自己的脑子，只盼着有人能直接给他们答案。”
赵央点头。
犯罪剧两大法宝，意外和自杀是吧。
他熟得很啊！
但就他见过的这些警员来说，废物到这个程度也不至于吧……
“而我明明已经给了答案，却还要被逼问是谁告诉我的，”石海将椅子落下，发出一声脆响，“那明明是我自己想的！盘问来盘问去的，今天又叫我来，害我一早上就得起床！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可怜不可怜！”
“答案？”赵央捕捉到关键词提起追问，“是我以为的那个案子吗？”
难道是杜雁函也找不到……不，或者说杜雁函没去找的那位潜逃犯的身份被这位男大学生知道了？
石海自信一笑：“当然。”
赵央搬着凳子凑近：“讲讲！”
石海听见有人愿意听就高兴，他兴致勃勃从那个背包里拿出个文件夹来，指着自己打印出来的ppt开始为赵央一一讲解。
“首先，根据警方公布的信息和我的查证，十字巷杀手是个典型的独行侠式罪犯，他幼年失怙、没有合法证件，在藤光市只能从事黑道行业。但他却没有，反而复出不到一周就枪杀了只是路过的灰鼠帮酒业负责人。”
赵央只听过成英杀过黑道的事，却不知道被他杀掉的居然还是六大帮派里的高层。
“通过对他行动的推演，我们很轻松就能找到他的老巢——”
“等等！”赵央出口打断，“轻松找到？”
现在想想石海是突然出现在那个农庄没错，可他是怎么办到的？警方也是当天才捉到对方的马脚的啊！
石海摸摸鼻子：“嗯……我们互联网公司有点科技手段不稀奇吧？”
赵央不确定对方的科技手段指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很合法。
“好吧好吧，所以你找到了他的老巢，然后呢？”
“然后我就趁着天黑潜入了……别那么看我，那都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我又没偷东西，只能算是误闯，我在个人爱好上填的可是徒步！反正我潜入了农庄，看见他们一家四口人在用餐，那个老男人是他们的保姆，成英被其中一个小孩儿叫弟弟，就是被救出去的那个男孩儿。”
“等等，我捋一捋，你是说他们一家四口，那个被你击中的是保姆，另外就只有成英和两个小孩儿？”
“没错。不过那个仓库实在是太大了，我要是靠近可能会被发现。”
“……所以说那个目前还在潜逃的犯人，是一个小孩儿？”
“不小了，该有15了吧。”
“……他的身份是大哥？”
石海微微一笑：“是父亲。”
说到这儿，休息室的大门忽然被敲响，原来是一位完全不脸熟的警员叫石海去询问室。
“诶？他不用去吗？”
警员有些疑惑地看着赵央，他不记得今天还有这么个预约，但人说话应该严谨，所以他回答道：“现在不用，麻烦您先过来吧。”
石海这下对赵央说的话深信不疑，甩了下背包就跟着出去，还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而赵央此刻完全没有心情。
他正在通缉榜单上按年龄排序，由小至大。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里的少年犯数量会不会有点过于饱和了！除了《坏种》款的，居然还有《孤儿怨》款的？！
难怪成英案的那些媒体会怀疑他杀掉了弟弟和姑姑，合着根本不算是非常危言耸听啊！
从前的世界里，在讲述犯人过去时总会强调他们不幸的童年、悲惨的过去以来警示大家不要重蹈覆辙。而在藤光市，天生的坏种似乎更加盛行。
杀人犯的儿子通常也是杀人犯，受害人的儿子也会变成杀人犯，这样毫不合理的歧视竟也是有据可依！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死后要被发配到这么一个地方服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