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踏马吃吃吃吃吃
藤光市警局，台宫区分局。
赵央裹着毯子吃着猪排饭，看着颇有些的面孔在局里进进出出。
别误会，他没有把人话疗走，那小子抹脖子的时候被杜警探击中胳膊没死成，赵央被溅一脸血纯纯是他倒霉站得太近。
被逮捕的保安队长被证明是潜逃了十二年的“星座杀手”，经过十二年的锻炼，当年那个弱不禁风招摇撞骗的网络占卜师已经变成了相扑选手，难怪一直没人发现。
而那位女检票员则与保安队长有私，因担忧被搜出亲密照而焦虑，毕竟她和男检票员才是一对儿。
她的理由很充分，因为她男朋友近日开始有了虐鸟情节，她担心直接提分手会被害才执行这个驱虎吞狼之计……
怎么说，这很难评，祝她下次成功吧。
保洁本身患有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一直在进行精神治疗，他这种隐瞒病历在公共场合上班的行为当然也是犯罪，但赵央还是觉得那个警探的做法过于不近人情且不考虑后果。
那保安队长可是配枪了，要不是他自己中二病发作非得鸣枪三声那跟着后面的那个小警员早殉职了。
而说到真凶，保安是趁着队长去约会的时间接近了被害人将其迷晕扛到办公室后割喉杀害，赵央误打误撞猜中了的纪念品就是他的确在扒开死者眼皮后拍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的像素清晰到甚至放大可以看见倒映出的凶手的影子……
当时离得远的女乘客正在工作，男乘客则看见了，但鉴于自己身上也不干净不想理会，男检票员正在站台那边给活麻雀拔毛，而饮食铺老板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见这里。
多么冷漠的社会风气。
保安给出的杀人理由是站长不仅在十二年前猥亵了他的妹妹，甚至还克扣他的工资。遗憾的是，直到被查出他没有妹妹也没有一家媒体来采访他让他把这个理由告知大众，他的如意算盘就此落空。
想来所谓自刎也不过是作秀，可惜他低估了藤光市的案件密度，即使是唯一的火车站站长出了事也没有引起媒体的注意。
“藤光市还没有杀一个人就受到追捧的凶手，在牢里多学学吧。”
男检票员如是评价这事儿，然后因为蓄意伤害捕捉保护动物被抓。
至于站长究竟为什么被杀……
或许他也曾做过错事，也或许他真的亏待了自己的员工，但说到底，只因为他管着这个车站，是个老板吧。
不知道往后这里的火车站还存不存在。
不过遗憾的是，男乘客的准购证的确是合理合法的，警方也只能放他去乘车，也不知道这一去之下能坐哪个城市的牢。
作为在场唯二的无辜者，赵央获准在老板的铺子里买了个超难吃的煎饼，于是他好心分给了耽误他重开好事的警探大半个。
自由的藤光市，警探可以随便吃民众送的煎饼。
此时，那位警探也在这小小的休息室里，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将风衣拉起蒙到头上原地打盹。
别说。
警局的饭是真的香。
“杜警探？杜警探？”
赵央叫了两声，见对方没有反应，蹑手蹑脚抬起屁股下的椅子一起转到了桌子对面，拆开了那份属于警局瑰宝的午餐。
可恶，他这份还带个萝卜牛肉汤！我喝喝喝喝喝！
“喂。”
“咕嘟咕嘟咕嘟——嗯！”
“啧，你接着吃，”杜雁函抬抬下巴，“记着把里面那个芹菜炒花生米吃完。”
赵央眼睛一眯。
这家伙来者不善，竟然想出如此酷刑来对他屈打成招，可惜了，他赵央终究是吃得苦中苦的人，别说是芹菜炒花生米，凉拌苦瓜也要给他炫光。
“放心，这个时间不会有别人来，这里也没有任何监控或录音，”杜雁函站起来，但风衣似乎挂住了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点沙瓦郎的神韵，可他看起来依然像个成熟的装逼犯，“你可以说说了。”
赵央放下筷子，费劲把嘴里的肉丸吞下，摆出了一副坚决不合作的态度。
“要我说，警探先生，您该梳个头了，这世上只有光头和寸头不需要每天打理，您半长不长的还是应该收拾一下。”
杜雁函那边终于把扣子从头发里解救出来，只好像没听见一样双手插兜，又取了根烟出来。
老实说，赵央一点也不喜欢吸烟，早年间完全忍不了烟味，但人活着总要社交，总要和人说话的。
抽烟喝酒打牌九，这都是上辈子他擅长的技能。
但是人都穿越了，还是穿越到这么个鬼地方，甚至能重置身体状况，上无老板周围没朋友，又怀抱着马上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用再面对警探的臭脸这种微渺的希望……
赵央硬气的又在嘴里塞了块糖醋里脊。
“小吃铺老板的美甲一直在掉碎屑，保洁就是因为看见这个才一直难受，女检票员应该和保安队长有瓜葛，男检票员负责女乘客的窗口没有机会在短时间内犯案……”
“嗯，很有道理。”
赵央一时信心大增，接着一边干饭一边分析道：“男乘客在你关注他之后显得很急躁想走，但不避讳行李检查，应该是前科犯——这可不是我马后炮。所以排除下来就是那个小保安一个了，他在他们队长被挟持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杜雁函伸手搭在赵央肩膀上，压低声音道，“可惜我问的不是这个。昨天上午10:30左右你人在哪儿？”
赵央口中的甜肉一时不知该咽该吐。
“我，我当然是在家，我们老板之前遭了入室抢劫，我失业了当然在家。”
“前天上午呢？”
“……”
“呵，”杜雁函拉过一个塑料凳坐在了赵央对面，“别担心，说说看嘛，我不会说出去的。”
“……”
“好吧，我本来觉得这样有些残忍，既然你拒不配合，那就只好用证据说话了。”
赵央无端回忆起了那份在剧痛中慢慢窒息，拼尽全力鼓动胸腔却无法压进去半点氧气的痛苦。在炽热的柏油路上仿佛被加了橄榄油活活煎熟，眼看着凶手却无法指认……
光是想着，他就忍不住加重了呼吸，好像不用力就会死掉一样奋力催促着横膈膜。
然而拍在他面前的并非是什么死亡回放，而是……
“这个盒饭卖五十六？疯了吗？”
“你吃得可真是干净啊。”
何止干净，甚至还没吃饱呢！奇了怪了，这东西吃下去他不过胃啊！
赵央忿忿掏兜……
遭了啊。
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过。
他这个口袋是很能装没错，但也是真的很守规矩啊，他这一摸就知道，他能从兜里掏出来的不是卫生纸也不是钞票，而是一台电视。
先扔进去的后掏出来，一整个是羽毛球筒的机制。
“……”
“怎么？”杜雁函撑着下巴，“不想付钱？”
赵央咽了下口水，眼睛开始搜寻休息室内的尖角，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他能直接撞死的吧？
正在二人敌不动我不动之时，休息室的门被骤然推开。
“杜哥！”那个赵央搭过几句话的警员无视了他，径直走到杜雁函身边，用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汇报道，“您说的一点不错，受害者已经到了台宫综合医院正在抢救，不过那家伙和耗子一样，又让他跑了。”
“嗯，等受害人清醒了再告诉我，我还有其他证人要问询。”
“其他证人？”
“不就坐在对面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