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发
这是个陌生的男声，林夏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大房几个孩子的抱怨声以及蔡芬芳慌张的询问声。
“我家老林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你家老林搞破鞋被抓啦！现在人在公安局呢！！”那个报信的男人大声说。
这句话在家属院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哪怕林夏没有出门也能想象到邻居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蔡芬芳腿一软往旁边倒去，被站在身边的林力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强撑着看了一圈周围听到动静赶来的人群，在他们眼里清楚地看到了鄙夷和不屑。
完了！全完了！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老林那么老实巴交，都是你胡说的！说！你是谁？你污蔑我家老林有什么目的？！”蔡芬芳像是突然有了力气，扑到那个报信的男人身上声嘶力竭地喊。
“有病啊你，我就是来报个信，真是好心没好报，活该！你男人在公安局里呢，一查就知道，你跟我这叫什么啊！”那男人一脸晦气地推开蔡芬芳，就跟后面有狗追一样跑了。
他是收了钱来报信的，可不认识这家人，要是真被拖住了，到时候牵扯到他身上就完了。想到那个人交代报信的时候一定要有大声喊多大声，尽量要让大家都听到，就忍不住有点同情那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人了，惹得人家这么整他们家。
不过，他摸了摸胸口的一小块凸起，笑了笑，今天家里的孩子也能吃点好东西了……
“林家的，你先不要闹了，还是先去公安局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吧。”周围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劝说蔡芬芳，他们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怕是他们家属院都要跟着被抹黑。
“对，对，我要去公安局，我要去问清楚，这一定是误会，他们搞错了，老林不是这样的人！”
院外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散去，有两个家属院的老员工陪着失魂落魄的蔡芬芳和林升强一起去公安局，林佳和林力强就留在家里听消息。
林夏嘴角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伴着客厅里林佳嘤嘤的哭声和林力强的咒骂声，一夜好梦。
……
第二天清晨，一缕柔和的阳光悄悄穿过屋里堆放的杂物，从微小的缝隙中透过，轻轻地落在林夏巴掌大的小脸上。
林夏睁开眼睛，往日里清澈的小鹿眼此时一片茫然，颇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回想着昨天晚上做的梦，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蹦蹦跳跳地向前方一对笑得慈爱的夫妻跑去，牵起他们的手，笑得很开心，三人之间温馨的氛围让人不禁嘴角弯起，却又悄悄红了眼眶。
林夏怔怔伸出手捂住了胸口，感觉那里好像有点闷痛，但同时又好像卸下了重担一般轻松。
那个小女孩走远前回头对林夏说了一句话，她没有听到，但看口型似乎是【谢谢！】。
【不用谢，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小林夏！不过，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你现在就已经是幸福的了吧。】林夏默默地在心里想。
那缕照在林夏脸上的阳光逐渐变得热情，林夏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明。她洗漱完神清气爽地踏出房间，客厅里依旧是空无一人，蔡芬芳和林升强昨天晚上一夜未归，林佳和林力强估计是哭累也骂累了正在房间里补觉。
林夏脚步轻快地出门，照例去了国营饭店美美地吃过早餐，就去找孙耀林了。
“叩叩”
林夏敲门后在门外等了没一会儿，孙耀林就来开门了。看到孙耀林额前湿润的发丝，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洗漱完。看到他眼下的黑眼圈，林夏难得升起点内疚的情绪。
“那什么，耀林哥，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刚刚去国营饭店给你买了份肉丝面，你快吃，别等下坨了。”
孙耀林坐在堂屋看着面前的饭盒，也没有推让什么就大口吃了起来，可还没吃两口，抬眼就看到对面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
他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只好加快速度几筷子把面吃完，然后和她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孙耀林的一个小伙伴在纺织厂门口一直等，看到林国盛出门就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跟着林国盛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两个菜，之后就到了李寡妇住的巷子里，看周围没人才鬼鬼祟祟地窜进了李寡妇的院子里。
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在旁边守着，天擦黑，孙耀林和另外一个人来汇合。一人望风，孙耀林踩着另一个人的背翻进院子，在柴堆边躲着。
等到林国盛和李寡妇腻腻歪歪地吃过饭，房间里开始传来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孙耀林忍着不自在猫着腰到墙根底下，等确定是到了林夏说的好时机，就发出了信号，悄悄开了院门出去再虚掩上。
这时院角慢慢冒出了浓烟，是孙耀林离开前丢的火柴，加上之前就倒上的一点油，火势很快就起来了。
“着火啦！着火啦！快起来灭火啊！”接收到信号的小伙伴一路从巷头跑到巷尾，大声喊着。
看到开始有邻居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还稀里糊涂找哪里着火了的时候。孙耀林装作一个热心的邻居，拎着两桶水，“砰”地一脚踢开李寡妇的院门，提着水往着火的柴堆泼去。
巨大的声响如同黑夜里的明灯，一下子给无头苍蝇般的人们指点了道路，提着水桶端着水盆想要灭火的人、空着手只想看热闹的人，全都一窝蜂地涌进了李寡妇的院子里。
孙耀林早就在人群涌进来之前，装作去打水的样子跑了出去，趁着黑暗融进了后来的人群里。
“天啊，都着火了，屋里的人怎么都不出来，不会是被熏晕过去了吧”，孙耀林藏在人群里假装着急地叫。
周围的人听到了也是一脸着急，虽然李寡妇风评不好，但好歹多年邻居也不能看着她死啊。几个大婶立马冲了出来，跑去踹李寡妇的房门，只是脸上激动的表情，让人一时分不清是因为担心里面人的安危还是想看热闹。
不算结实的房门不敌壮实的大婶们一脚，门一下就被踹开了，房间里正着急忙慌找衣服穿的两人便猝不及防暴露在了院里众人的眼光下。几个大婶一边诶哟诶哟地叫着不要脸，一边盯着那个男人白花花的屁股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