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食禁果酿祸
运土大会战开始以来,牛家两兄弟曾多次受到队长闫有威和支书刘润权的表扬。由于每天的运土指标都落实到人,所以,牛家两兄弟总比别人能提前完成指标,且在完成指标后,还能多往回担个一担两担的。听表扬的话和奉称的话,大概是人类的共同喜好。队长越夸奖牛兴、牛旺,牛兴、牛旺干得越欢。多干除了能赢得领导的表扬外,还能给家里多挣工分。而最为关键的是,说不定将后还会被评个劳动模范,戴朵大红花得奖呢。
过去吊儿啷当的两兄弟,一下子变成了积极分子、劳动模范,村里人都说这兄弟俩是让公安特派员一铐子铐好了,铐得改邪归正了。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牛兴,已不是以前的牛兴了;现在的牛旺,也不是过去的牛旺了。一有时间就忙着往回担土的牛家两兄弟,让村里的人都刮目相看了。甚至村里的一些姑娘们,也都由过去对牛家兄弟的避而远之,变为了现在的有意接近了。
秀兰和牛兴好上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后,秀兰的父亲才知道的。
要说这秀兰,也算是永和村的一枝花。她是马占财的独生女儿。虽说是领养的,但马占财夫妇却视她为掌上明珠。她和村里的多数孩子们一样,也是念完了三年级后,便终止了学业。
生得明目皓龇、脸若蟠桃,长得酥胸翘臀、两腿笔直的秀兰芳龄十九。除了脸色稍微有些发黑,剩余的部分都无可挑剔。因为生得俊俏、长得养眼,所以,村里人都叫她“黑牡丹”。
校园里的妙龄女生大都喜欢学习好的青葱男生。而村里的年轻姑娘们也象《小二黑结婚》中的小芹喜欢小二黑一样,也大都喜欢吃苦耐劳、灵活能干的小伙子。每天看着浪子回头后的牛兴起早贪黑地干活,秀兰在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喜欢上牛兴了。担土的时候,她总想和牛兴相跟。而牛兴虽然箩筐大,担得土多,可仍然比她走的快。每当牛兴超越她时,她就喊喝牛兴,让牛兴走慢点,等着她。起初,牛兴还怕等她影响了他担土的进度,甚至还有点讨厌秀兰。可几次下来牛兴慢慢觉得,秀兰不再象过去那样对他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的了,而是有搭没搭地和他没话找话,甚至还和他开一些虽然含蓄,但意思却很明了的玩笑。
都处在青春迸发的年龄,正处于情窦初开的花际,两人很快步入了激情燃烧的岁月。担土的时候,由之前的一前一后紧跟着,变为了并排着。又由并排着走,变为了在倒土前两人放下担子,牛兴把他筐子里的土,用双手一掬一掬地往秀兰的筐里掬。
尽管两人爱的偷偷摸摸,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运土的人们都知道了他俩的事。村里人心里藏不住事,嘴里更藏不住话。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两个年轻人相爱的事,也传到了双方大人们的耳朵。
知道了儿子牛兴和秀兰处对象的事,牛大狗比牛兴还高兴。他安顿牛兴,让牛兴咬定青山不放松,最好把生米做成熟饭。那样的话,他马占财就没招了。而马占财夫妇却对女儿和牛兴的相好坚决不同意。“牛家三条光棍挤在一间板板房里,你真要嫁过去,连个宿处也没有。”马占财老婆给女儿打破头楔。“牛兴要文化没文化,要德性没德性,除了有身楞劲儿,别的是耍猴拉出狗了---要一猴没一猴。嫁谁也比嫁他強。”马占财给女儿泼冷水。可不管父母如何反对,秀兰早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穷怕甚了,只要我们两人好好劳动好好过,不怕没住处,也不怕吃不好。”秀兰怒怼父母。母亲说:“嫁个喝糊糊还舔碗的人家,你一进门就得受罪。要嫁个好人家的话,你将来的日子就过得轻松、省劲的多了。”“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秀兰用念三年级时老师教给她的毛主席语录反驳母亲。“不管怎说,你嫁谁也不能嫁牛兴。你要再和牛兴交往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父亲威胁女儿。“你们要是不让我和牛兴来往,我就上吊、跳井,死给你们看。”女儿也威胁父亲。
但说归说,做归做。面对如此执迷的女儿,马占财夫妇认为,这时候两个家伙正热的了,等相处一个阶段后,牛兴就露出鬼相了。到时女儿秀兰就觉得她和牛兴是真的不合适了。想到这儿,马占财两口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等待着女儿醒悟的那一天。但令马占财夫妇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家伙的偷情,却由以前公开的地上,转为了暗暗的地下了。
秀兰常利用夏天晌午出野外给猪拔野菜、秋天刨山药的机会和牛兴约会。所以,他俩约会的时间和次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更多、更长了。
正值青春期的一对儿孤男寡女到了一块,就像干柴遇到了烈火。冲破了防线的两人,很快进入了肌肤的接触和肉体的磨擦。
永和村的北山上有个山洞,该山洞是五十年代末,解放军反修防修时挖好的。到了六十年代末,洞里的解放军都撤走后,山洞就闲置在半山腰了。据说,当初的山洞驻军不少,且常有大汽车进出。但这个山洞究竟有多长、多宽、多深,里面建设的究竟如何,永和村的人们因为谁也没进去过,也不敢进去看,所以,谁也不知道。
秀兰和牛兴常常会钻进山洞幽会。但他俩也因为怕洞内有蛇或别的野兽,所以也是只进到了洞口处,就不敢再往黑魆魆的洞里面走了。虽说进这个山洞有些着怕,但这个山洞却是他俩娱悦尝鲜的蜜室、温床。
不懂得节制的两个楞头青很快有了爱的结晶。呕吐不止的秀兰,最终还是让她妈发现了她的秘密。一天中午,正当两人再次在山洞野合的时候,马占财和马占发相跟着来到了洞口,把二人逮了个正着。早已气破了肚的马占财举起手中的棒子,照牛兴的脑袋就是一棒。一棒下去,就打得牛兴失去了知觉。
秀兰吓哭了,马占财也吓痴了。只有马占发摸着牛兴的脉膊,埋怨弟弟下手太重了。
过了一会儿,昏迷的牛兴醒过来了。马占财看见牛兴缓过来了,拉着秀兰就要走。马占发说:“等等,一块走哇。” 四个人又都坐下后,马占发对牛兴说:“牛兴,不是老辈子说你,你想找秀兰,也不能把她的肚子搞大呀!这让我们马家以后在永和村怎立足了”牛兴说:“我和秀兰好也好了,我打也挨了,我要是娶不上秀兰,你让我哇以后怎在永和村立足了”
止住了哭的秀兰听两人的话不投机,站起来说:“都先回家哇,回去再说”
四个人各回各家后,马占财夫妇劝女儿秀兰去公社卫生院把肚里的孩子打掉,秀兰死活不打。气得马占财夫妇没办法,只好把秀兰锁进闲房里,让秀兰反省。
还不知道秀兰被锁在闲房里的牛兴,以为秀兰开始有意的躲他、不再和他好了。二弟牛旺和他说了秀兰是被马占财锁到了闲房的事后,他才骂自己冤枉了秀兰。而秀兰则经过三亲六戚的轮番开导、劝说后,也同意了把孩子打掉,并不再和牛兴来往了。
在牛兴看来,一桩挺好的姻缘就这样被马占财夫妇给毁了,他气不过。牛大狗对牛兴说:“你的打也白挨了,秀兰肚子里的孩子也打掉了,看来是真的没戏了”牛兴只是低着个脑袋不作声。
到手的媳妇漂了,牛兴恨马占财这个罪魁祸首,也恨透了秀兰的水性杨花。他知道马占财有每天晚上担水的习惯。所以,一天晚上,喝了足有七八两烧酒的牛兴,摇摇晃晃地走出家门,朝着当村沟中的水井走去。
正在井口拔水的马占财,根本没注意到这时候的牛兴,已经醉醺醺地站到了他的身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牛兴一把把他推到了井里。
把马占财才推到井里后,牛兴往水井里望了望,自言自语道:“你让我没媳妇,我让你老婆没汉子 。”
马占财死了,牛兴又被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