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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真是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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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差点在月子期间哭瞎了身体,受她连累,从那之后,姨娘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过了两辈子,很多细节她都不记得了。

    比如她不记得那日为什么哭,许是又没能在厨房领到饭菜,又或者是被下人欺负了,也有可能是姨娘给她做的新衣服被妹妹抢走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后,在如今看来,也并不重要了。

    那天阴沉沉的,她坐在院子里哭。

    小少年趴在墙头上,清亮又小心翼翼地叫她妹妹,问她为什么哭。

    她抽抽搭搭地抬头,说除了姨娘没有人喜欢她,所有人都讨厌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男孩儿说那么多。

    或许是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在府上无人诉说,只能对一个陌生人絮叨几句吧。

    那时候顾怀璟安慰她来着,说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姑娘,说她这么漂亮,所有人都会喜欢她得。

    还说,她的轻轻并非是女孩儿轻贱,而是“雪政飞时梅政开,倩人和雪折庭梅。莫教颤脱梢头雪,千万轻轻折取来。”的轻轻。

    说她是梅花的花神降落人间,她爹给她取轻轻这个名字,是对她珍重爱护之意。

    当时她还没读过书,也不曾认字,只觉得这个小哥哥摇头晃脑的吟诗好像很有文采的样子。

    姨娘说过,读书人是不会骗人的,所以这个小哥哥一定也不是骗她的。

    她的轻轻,是珍重爱护之意。

    她对“轻轻”二字,也从厌恶,变成了喜爱,爱极了。

    虽然后来,她读了很多书,也明了当时是被骗了,可她还是感激顾怀璟。

    是顾怀璟那首诗,在她昏暗的人生中,降下一道天光。

    顾怀璟还说,她爹现在对她冷淡,其实是在考验她。

    说了许多诸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之类的大道理。

    她信以为真。

    顾怀璟便每日都跳墙过来,教她读书认字,还会给她带她只在厨房里看见过,却从来没吃过的好吃的点心。

    后来她知道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便开始看医书。

    再后来,她得知自己名字的真正含义就是女子轻贱之时,也能波澜不惊了,因为那时,她已经能够以女子之身,跟着父亲去铺子上巡视了。

    她以为女子轻贱与否,并非外人的议论和一个名字就能决定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为了攀附权贵,将她送到侯府冲喜。

    她已经不记得,她跟着父亲去铺子里巡视时,姐妹们羡慕又嫉妒的表情了,她也没认真看过,只得意于摆脱了既定的命运,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了。

    直到现在,鼻息之间的酒气让她脑袋晕乎乎的,却格外清醒。

    上辈子,她从来没有真正逃脱过。

    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现在……

    有点难搞啊。

    顾怀璟的双手环在檀织许的腰上,“轻轻,你怎么不理我?”

    “轻轻,我惹你生气了吗?”

    “轻轻……”

    一声声呼唤,温柔缱绻,像是一片沼泽,要将人溺死进去一般。

    檀织许的手微微颤抖。

    她猛地握住拳头,在心底暗骂自己:檀织许,你在想什么!

    她刚才,竟然差点就忍不住要回抱顾怀璟了。

    “顾怀璟!”

    顾怀璟被檀织许推得一个踉跄,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檀织许,满是受伤的呢喃着:“轻轻。”

    檀织许抿了下唇,从桌上拿起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反手就泼到顾怀璟的脸上。

    冰冷的茶水一激,顾怀璟的双眼瞬间便恢复了清明。

    “顾大人,清醒了吗?”

    顾怀璟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忽然轻笑了一声,“轻轻还真是绝情啊。”

    檀织许脸色一寒。

    若是方才,他醉酒之时唤一声轻轻也便罢了,可如今他人已经清醒了,却还要如此唤她。

    没了之前的亲昵与依赖,檀织许只听出无尽的嘲讽。

    “顾大人漏夜前来,我没叫人将你当成登徒子抓起来,已经是给顾大人留着颜面呢,顾大人若是识相的,就赶紧离开,我可以当做今日这事没有发生过。”

    顾怀璟挑了下眉头,不仅没走,反而还接过檀织许手上的茶杯,旋身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对上檀织许略有些气急败坏的目光,顾怀璟心里的不舒服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还以为,嫁了人之后,檀织许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有了呢。

    看来是误会了,这不还是会生气的嘛。

    “可是,我并不想当做没发生过。”顾怀璟捏着茶杯,思忖了一会儿,而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檀织许,“要不你叫人吧。”

    檀织许现下已经不是气了,她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顾怀璟,你到底想怎样?”这是在府上,檀织许不敢高声引人注意,只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质问。

    他想怎样?

    顾怀璟忽然笑了,笑得嘲讽又自嘲。

    他想的,不是一直赤诚地摆在檀织许面前吗?

    顾怀璟攥紧了拳头,“明明是你……”

    拳头缓缓松开,顾怀璟又笑了一下,多了些无力。

    明明是檀织许自己说的,说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是对她最好最好的人。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等长大了要嫁给阿朔哥哥。

    是她自己说的!

    他记在心里整整十四年,无一刻不在想着等长大了要将轻轻娶回家,照顾她一辈子。

    可她自己说的话,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那日,他正准备去请媒婆到檀家去提亲,却得知了檀家与静安侯府定了亲事。

    他翻过墙头去问檀织许时,檀织许房门紧闭,避而不见。

    她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不曾给他,更遑论一个解释,她没说一句愿不愿意,只将他拒之门外。

    他翻过墙头之前,还想着,只要轻轻说一句不愿,不,只要她皱一下眉头,他就抛下一切,带着轻轻离开檀家,远走高飞。

    可轻轻不愿意见他,紧闭的房门给了他答案。

    是了!

    答案早就已经摆在他面前了,是他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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