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春风放胆去梳柳，夜雨瞒人在润花
以后的日子里，每到吃饭时间，他们就在一起吃，有说有笑。高凤芝心情好多了，李玉明也快乐许多。高凤芝成了他眼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一次，高凤芝笑着说：“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李玉明说：“男女生在起吃饭多的是。”他向四外指了下。
高凤芝说：“我帮你洗碗吧，我们女生那儿不挤。”
李玉明说：“没事。吃我这菜。”他买的是白菜煨豆腐，用猪油炒的。
高凤芝说：“我的菜挺好。”她的是干辣椒炒青萝卜。油水不大。
李玉明家境不错，他每天的菜都是中上等，并且打得很多，想让高凤芝吃些。高凤芝不好意思，他说：“你别客气好不好？吃呀。”
高凤芝光笑，说：“你别让了，人家看见笑话。”
李玉明说：“往后你别打菜了，咱俩一份，你省的钱买其他。”
高凤芝说：“你要这样，往后我们就不在一起吃了。”
李玉明说：“你还是没把我当好友。”
高凤芝说：“你别这样好不好？”
李玉明说：“吃饭吃饭。”他端起自己的菜，拨给高凤芝一半。
第二年春天，他们一块回家拿生活费，两人同坐在一排座上。高凤芝坐在里面，车窗打开一条缝，丝丝凉风钻进来，裹着浓浓的潮湿味。她的长发被风吹扬着，轻拂着李玉明的脸颊。她理下自己的长发，说：“想下雨。”她把车窗关严，美丽的轻拂消失了。
李玉明说：“也该下场雨了。一场雨过后，大地就变得多姿多彩了。”
客车启程不到一半，天就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并且是越下越大。车窗上开始出现泪痕，不停地向下流淌着，朦胧着人们的视线。高凤芝裹了裹自己的上衣，说：“有点冷了。”
李玉明要脱自己的上衣给她，她小鸟依人地说：“我没事，你别冻着喽。”
车到公社所在地，雨下得更大了。地上有了水汪，漂浮着纸屑和杂物。车上的乘客开始寻找目标，一个个先后钻进雨帘里。高凤芝望着窗外的雨，说：“人不留天留。”
李玉明说：“咱下去，到街边躲躲雨。”
他们下了客车，来到一家商店里，李玉明买了两把伞，说：“今天星期，我爸也该回去了。”他递给高岗芝一把雨伞。
高凤芝说：“下星期见。”她撑开雨伞走进雨伞里。
李玉明说：“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高凤芝送给他一个妩媚的笑。
高二的下半学期，就是农历四月的一天，李玉明在吃午饭时，对高凤芝说：“我得请假回家一次。”他的神情很不好。
高凤芝一惊：“咋了？”
李玉明说：“我刚才去打饭，发现自己的饭票丢了，我得回家去拿钱。”
高凤芝说：“还有一个星期多就到一个月了，先吃我的饭票。”
李玉明说：“一个月都是计划好的，我吃你的饭票，你就得饿着。”
高凤芝说：“我平时节省不少，够咱俩吃的，但菜不能吃好的。”
李玉明说：“能填饱肚子就行，啥菜不菜。”
高凤芝就给她掏饭票和菜票。她留一小部分，剩余的都给了李玉明。她说：“你又知道，我饭量小。”李玉明确实换菜了，并且吃得很香。高凤芝笑道：“你适应很快。”
李玉明说：“我也是从苦日子里走出来的，我妈过日子可会算计了。”
高凤芝笑着：“我以前还真小瞧了你。”
李玉明说：“我爸对我们要求很严，我们的生活根本不像其他人想得那样。”
高凤芝说：“在高中里，我就发现你与其他干部子弟不一样。”
李玉明说：“关键还是在于自己努力奋斗。”
高三的下学期，一个暮春的日子里，是星期六的下午，他们上了两堂自习课后，高凤芝说：“李玉明，我们出去走走吧，也不能光学，头都大了。”
李玉明说：“走，出去换换空气。”
他们去了城北那条大河。此时，大堤上行人不断，其中不乏对对情侣，他们喁喁私语着，享受着恋人的甜蜜。
他们两人漫步在大堤上，李玉明不禁道：“春点杏桃红绽蕊，风欺杨柳绿翻腰。”
高凤芝脸红了下，说：“我更喜欢郑燮的感受，春风放胆去梳柳，夜雨瞒人在润花。”
李玉明说：“前人赞美春天的诗太多了，并且都是经典。”
高凤芝转了话题：“李玉明，你对未来有个设计吗？”
李玉明说：“当务之急就是考大学。”
“你今年有把握吗？”一双如春水的目光在沐浴着他。
李玉明说：“如果发挥正常的话，考个一般大学没有问题。你呢？”
高凤芝说：“我没有把握，但有希望。”
李玉明说：“有希望就好。现在咱班里学生分两极，一是求学的，二是混日子的。有个男生对我说，我考大学没有希望了，但得找个如意伴侣，我这三年高中不能白上。”
高凤芝说：“咱班有几对恋人已进入白热化了，他们课堂上都眉目传情。”
李玉明说：“有人给你写情书吗？你可是咱班里头号美人。”
高凤芝说：“就你会夸，有你在班里，谁会自找无趣？”
李玉明说：“我成了你的护花使者。”
高凤芝说：“跟你开玩笑的。”
李玉明说：“那天我见你与班长甜言蜜语地，我一天情绪都上不来。”
高凤芝说：“我与别人怎样，关你什么事？”
李玉明说：“我也说不清楚。”
高凤芝：“你别胡思乱想，安心学习。”
李王明说：“我不会让你失望。我大学毕业后，就有选择生活的空间了。”
高凤芝笑着说：“你挺有心计的。”
李玉明想对高凤芝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又怕父亲生自己的气。他每次回家，父亲都要与自己谈一次话，让自己端正人生观，争取考上大学，为国家作出自己的应有贡献。望着面前漂亮的高凤芝，他心里痒痒的，又不敢说实话。
高凤芝也没主动提这方面的话题，只是赞美大自然。但有一条是明确的，他们俩在一起都很愉快。
高考后，两人都很乐观，说他们发挥得都不错。为表示祝贺，李玉明请高凤芝吃一顿饭。高凤芝说：“你榜上有名时，别忘了老同学。”看他的目光就有内容了。
李玉明说：“终生不忘。我与你在一起吃饭习惯了，真分开还不适应。”
高凤芝勇敢地望着他：“想与我一起吃一辈子饭吗？”
李玉明说：“做梦都想。”
高凤芝脸红红的，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