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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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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人了么?”

    “没找到啊,哪都没有啊,慧能师父,城内的四面八方都看过了,没找到人啊”

    “师叔他能去哪啊?”

    云梦寺这边乱成了一锅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慧能的大徒弟,也是唯一的一个徒弟,秦弈失踪了!

    “轰隆隆”又是一道天雷划过,小和尚福成害怕的捂住了耳朵,口中默念着:

    “没事的,没事的,秦弈师叔会没事的。”

    在永兴城外的一处山头上,消失了快一天的秦弈,正靠着一块石头愣愣出神。在那石头不远处,肉眼可见的一具残缺尸首,倾盆大雨正冲刷着方才战斗过得血迹。

    秦弈靠着石头,任由那瓢泼大雨落在自己身上,距离与红娘的战斗已经过去了有一天之久,秦弈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突破,反而自战斗结束之后,内功真气急转直下。

    这还不是最惨的,自从用那古怪剑法将红娘的外力真气引入自身之后,秦弈只觉得自己杀气暴涨,拔剑砍人的冲动愈发强烈,与那女子杀气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头疼欲裂。

    只能再次运转功法尝试压制下去,打座练功,借着犹如江河倒灌的大雨,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能是方才一战过于凶险,秦弈终于在雨中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倒下的秦弈又一次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见到了寒锋,见到了慧能,见到徐知微,还见到了那刚刚死去没多久的红娘。

    梦见红娘再次提起长针向他袭来,秦弈只好再次将她斩杀于当场。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

    起初也只是简单的格挡,防御,直到秦弈开始模仿红娘的手段,身法,到最后甚至连那张淡红罗网都可以模仿的七七八八。

    突然,秦弈睁开双眼,拔出手中长剑,长剑由削改刺,淡红真气若隐若现,结合丛云剑法,在山壁之间来回腾转。

    一套剑法施展完毕之后,由真气织成的天罗地网将那道山壁牢牢封锁,秦弈手持长剑微微用力,那张罗网便迅速收缩,将山石挤压的崩塌碎裂。

    看着那倒塌倾覆的山石,秦弈也终于明白了这套奇异剑法的精髓所在,看着旁边红娘的尸首,心中仍是上下起伏。

    虽然在下山之初,就已经做好准备,行走江湖,佩剑不可能一辈子不见血。秦弈早早就想过自己终有一天要面临今天的这一情况,可这一天还是来的太早,来的太过凶猛。

    看着那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红娘,秦弈用长剑在一处松软土地上划了几下,随后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平复心中的情绪后,将尸首放到坑中,用土盖在上面,把那长针插在地面上,算是给那红娘一个入土为安。

    “红娘,我不知你为何杀我,也不知你究竟是何人。你奉命行事,我不怪你,被我反杀,算你命当如此。”

    “我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你教我一招,算我半个师父,我给你磕头,权当是祭拜你了,黄泉路上,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家主人,怪这世道不公罢了。”

    秦弈说完,跪在地上,朝着无名冢磕了三个头,随后拿起长剑,看向山下,一步一步走下山头。

    这一次,持剑的手不再颤抖,而雷霆暴雨也终于停息,一道彩虹挂在天空,映的天空绚烂多彩!

    在山头刚刚经历过凶险一战的秦弈不知道,在城内寻人的不止有云梦寺的师兄弟们。在永兴城的街道上,一名大汉正在各处搜索,市集,绸缎庄,水粉铺子,甚至是医馆,妓院,曲坊都寻遍了,仍是没有那小姑娘的踪迹。

    “大人!”

    “找到了么?”那老者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手翻着书,好像那失踪的女子并不是他的亲信一样。

    “还没有!”武雄跪在那老者身旁,大气不敢喘一下,冷汗止不住地流下。

    “哦,是这样啊。”

    “大人莫急,我再派出几个探子,在城外搜索一遍,相信一定能找到。灵儿生性顽劣,贪玩儿些,武雄这就去找!”

    “老夫啊,老夫倒是不急,但是武雄啊,我不急,难道你还不急么?”

    “是!大人,我现在就去搜,天亮之前一定找到灵儿!”

    武雄一番表态之后,除了冷汗直流外,身体也呈现轻微的颤抖,但仍是抱拳跪倒在地。

    那老人听到武雄的言语后,合上书籍,说了句:

    “快去吧。”便走出了房间,不再理会武雄。

    “唉呀,徒儿啊,这一天一夜你去哪了,可吓死你大师父了,我们还以为你被哪个歹人掳走暗害了呢!”

    “大师父,你这是什么话,你看这是什么?”说着,秦弈从身后提出两坛好酒,放在慧能眼前。

    “这!这是何意,莫不是你要用这两坛子酒来堵我的嘴不成?”

    “不不不,这是徒儿孝敬给大师父的,昨天的事若是有人问起,大师父就说我昨天吃坏了肚子,在屋子躺了一天就好。”

    “秦弈!”出人意料地这次的慧能并没有去贪念那好酒。而是直呼秦弈大名把他叫住。

    “大师父虽然好酒,但也不是那落魄酒鬼。你昨天失踪一天,回来之后虽然换了一身衣服,但额头和手臂上的伤是藏不住的!

    有些事情不想告诉大师父,大师父也理解。但是秦弈,你要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大师父永远是你师父,是你的靠山。

    若是有人要伤我徒儿,也必须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才行!”

    慧能和尚这突如其来的严肃神态也让秦弈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又有些许感动。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只有寒锋和眼前这个大和尚对自己好过。

    不知不觉间,秦弈眼眶竟有些泛红,却又不好发作。

    “大师父,你在说什么肉麻的话,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徒儿肯定告诉大师父,不会再让你和师兄弟们担心了。”

    “既然这样,那两坛子酒?”

    “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去吧,快去喝吧!”

    “哎,我的好徒儿。”

    大和尚提着两坛好酒,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秦弈在酒楼内,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弈在自己房间打座,消化在雷雨之中参悟的红娘罗网,再次尝试运转功法,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突破。

    果不其然,那瓶颈松动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秦弈暗自叹了口气,不说境界突飞猛进,哪怕能维持现有境界不变就已经知足了。

    这边秦弈正在暗自神伤,就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

    “我就说秦兄是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出事,荒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苏兄,你就莫要再说那些无用话语,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好,走吧,上楼看看秦兄身体怎样。”

    “二位兄弟,多谢惦记,秦某好的很。”

    不等那苏、荒二位公子敲门,秦弈打开房门,与他们攀谈起来。

    “二位兄弟,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随我出去,我有些事情要与两位兄弟讲。”

    醉仙楼,皇城内一处出名的酒楼,在那酒楼的一处雅间之内,秦弈,荒铎,苏靖申三人坐在一起,苏靖申毫无公子形象的吃着一头烤乳猪,满嘴油污的发问:

    “秦兄,你说有事情与我二人商议,敢问是何事?”

    “二位兄弟,你们杀过人么?”

    苏靖申表情愕然,拿着乳猪的手也停在半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弈;反倒是荒铎表现得异常冷静,仿佛秦弈所说的是杀鸡杀牛一样。

    “这个话,不敢乱讲的,秦兄,你看我之前虽然对那隋鸣征动了杀心,但最后也没下得去手,那星使突然出现也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杀人这种事情,苏某人是不敢的。你说是不是,荒兄。”

    “我我杀过!”荒铎简单的一句话惊得苏靖申丢掉了手中的乳猪。

    “你杀过人?”

    “还不止一个”

    这番言语更是让苏靖申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

    “敢问荒兄,杀人是什么感觉?”

    “起初,会很恐惧,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随后会非常后悔,懊恼,一种负罪感涌上心头;不过之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甚至有的时候会有一种解脱感或快感!”

    “敢问是什么时候之后,不会再有愧疚?”

    “杀的人足够多的时候”

    荒铎这人看起来高大且木讷,可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多的遭遇,在面临这种事情的时候,心境竟然能够如此沉稳,实在是让人佩服。

    “那个秦兄,荒兄,要不你们俩个继续聊,我突然想起来城南曲坊今日有头牌坐阵,我去听曲了,你们继续啊,继续。”

    苏靖申听闻这二人聊得话题实在是太过血腥,并不是自己能参与进来的话题,便要起身远走,谁知刚刚站起,就被秦弈按在原地,又坐了回去。

    “不瞒二位了,秦某在来皇城的路上偶遇一伙镖局,并与镖局众人结下不解之缘。昨日与你们吃面,那镖局的伙计便坐在我身后,本意是为我传递消息,我这才一动不动,拖到你们二人离去”

    经过这几日的交流,秦弈发现这两位公子,一个愣头愣脑,但实力强劲没有坏主意;一个油头粉面,没什么实力,为人猥琐却也正直,便将自己在鹰隼城遇到钱源镖局,一直到昨日被红娘追杀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二人。

    “秦兄,你说昨日那追杀你的红娘就是入城那晚,那对父女中的小女孩是么?”

    “没错,本来我以为跟踪我的多半是什么城中匪贼,毕竟你我二人还被那毛贼追杀过。不曾想竟是那杀手,见到她的时候我也非常意外。”

    “敢问秦兄,那女子现在何处?”

    “被被我杀了。”

    “是这样啊。”

    “秦兄,你是觉得最近城内外武人陆续被暗杀和永兴武典有关?”荒铎若有所思地问道。

    “依我看,不只是有关,而且有很深的关系。敢问二位是如何收到通知前来参典的?”

    “我那日正在西域黄沙中练功,忽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紧接着一封信件就出现在我面前,信封中有一道入城令牌,内容大致就是邀请收到令牌之人参典。”

    “我和荒兄的情形相似,那天我正在山上躲避我师父的追赶。就听见远处有羽箭声传来,随后一支羽箭带着令牌和信件钉在了树上,信中内容与荒兄所说无异。”

    “既然是这样,烦请二位兄弟帮我暗中调查一下,自入城开始,都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不见了踪影。同时要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身安全,现在看来这次武典不仅是非比寻常,反而是杀机四伏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即刻退赛,远离是非不就好了么?”苏靖申突然提出异议。

    “我年幼时曾有一位师父,他为了我功力尽失,现在下落不明,我急需那典籍楼里面的一套功法救我师父一命。如果二位兄弟觉得此事过于凶险,直接离开皇城就好,秦某不是那小气之人,不会埋怨二位,江湖有缘,我们日后再见就好。”

    “秦兄说的什么话,我荒铎又怎是那遇难则退的孬种,我想苏兄也是翩翩公子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吧,哈哈。”

    “是,是吧”苏靖申被呆头呆脑的荒铎反将一军,即便是心中不满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靖申心中惦记着城南曲坊的头牌,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酒局。秦弈与荒铎眼见那公子一副谄媚的样子,也知道他要去往哪里,只好放他离去。

    好好地以酒会友,就只好这般悻悻收场,秦、荒二人走在城内的街道上,有意无意的聊起此次武典。截至目前,除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宗门帮派中参典的武者,

    能够让这二人看得上眼的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寥寥数人,这其中,被称作是南境小军神的杨云泽,还有观星别院那个能一指破水牢的女星使,都是此次武典的众望所归。

    “荒兄,其实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很久。”

    “你但说无妨”

    “我是为了救我师父才来参典,你又是为何而来?”

    荒铎听后,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弑虏刀。

    “这把刀是我师父的遗作,我师父生前说这把刀在未来会有大作用,可是我小时候愚钝,并不理解。当时,师父告诉我等我长大,就会告诉我,可没想到,还没等我长大,师父就被贼人杀害。

    我这次参典,一来是想看看自身实力到底在青年一代中是个什么位置,二来也想看看这武典上的武人,是否有人能够认出我这把刀,到底有什么来历,又会有什么作用?”

    “原来是这样,荒兄,那”

    秦弈看向街道,说着话,突然瞳孔一缩,愣在了当场,不是因为荒铎的理由太过匪夷所思,而是在那街道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一闪而逝。那身影高大健壮,虽然没有看清面容,但秦弈确信,那个男人就是入城那晚袭杀他与荒铎的第二名杀手——武雄!

    “荒兄!那人你可否看见?”

    “看到了,看的很清楚。”荒铎眼神凛冽看向那街道尽头,伸手向后握紧了弑虏刀。

    “走!跟上去!”

    此时的武雄,在皇城内的街道上焦急地寻找灵儿,距离那老者给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若是再寻不到灵儿,恐怕要承受那老者的雷霆盛怒。

    武雄走着走着,走入到一处死胡同中,正要反身回头走去,却看见在胡同入口处有一位与自己登高的持刀大汉,堵住了去路。

    回头看向胡同内侧,又有一位持剑公子站在墙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二位公子,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是求财,在下身外之物,只要是二位看中的都可以拿走。”武雄一时间摸不透这两位的底,只好用那蹩脚说辞拖延时间,寻求逃生手段。

    “这位大侠,才几日,就把我们兄弟二人忘得一干二净,那晚出手狠辣的劲头呢?”

    武雄被秦弈这样提醒,才猛然记起在某个夜晚,他与红娘多年来,第一次失手,便是两位公子,一人持刀,一人拿剑。

    “原来是你们二人,怎么?来找我寻仇?”武雄冷冷地看着前后二人,自袖中缓缓掏出两柄匕首,作出迎战的打算。

    “哼,你们二人也真是有趣,一个用长针,一个用短刃,倒真不辜负杀手天赋,用的都是那肮脏手段。她叫红娘,你难道是月老不成!”秦弈看向武雄,打趣地说道。

    武雄听到“红娘”二字后,眉头一紧,紧跟着问道:

    “你把她带到哪去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不告诉,那就把命留在这吧!”

    两把匕首摆起架势,刚要发难,就听见胡同外侧传来声响:

    “哎哎哎?干什么的,拿把长刀守着胡同,怎么的,里面有人斗殴不成?”

    一阵阵官靴踏地的声音传来,好巧不巧地是站在胡同外的荒铎,因为身高和长刀实在是过于显眼,引来了巡防军的注意。

    眼见能一举将那武雄拿下的机会就要逝去,秦弈眼珠一转,直接对武雄说:

    “你不是想知道红娘的下落么,今夜子时,城郊山头,你一人前来,我便告诉你一切。若是敢带追兵前来,我保你这辈子见不到你那红娘。”

    武雄看向秦弈,眼神之中,浓浓地杀机即将蔓延开来,欲将秦弈淹没其中。但考虑到红娘可能在这年轻公子手中,不好直接发作,只能暗暗收回匕首。

    咬紧牙关,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好”字。

    说完,秦弈不再理会武雄,直接翻身离开胡同,荒铎也是在跟着巡防军亮出自己参典武人的身份后,致歉离开。回头看向那胡同内侧时,不知道那壮汉,何时早已远去。

    夕阳西下,荒铎在自己的房间里,抄起一块抹布,轻轻擦拭着那与人等高的长刀,自出西域时,荒铎就默默祈祷,此行只是为了提升实力,为了找寻秘密。莫要再让弑虏刀粘血,横生是非。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这一路赶来,看见的流民乞丐比西域还多,砍杀的盗贼匪冦多如牛毛。都说中原一带是地大物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荒铎一路走来却是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荒铎不禁在想,自己的长刀究竟为何而挥,就像今日所见的杀手,尚且有挂念之人,自己又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咚咚咚”正在荒铎陷入沉思遐想的时候,秦弈敲开了他的房门。

    “荒兄,我再问你一遍,真的要与我一同去会一会那壮汉么?此去可是凶险万分,甚至是有来无回。”

    “秦兄说笑了,那晚若不是你推了我一掌,怕是我现在早已是这人世间的孤魂野鬼。再说,与那大汉有仇的又不止你自己一人,于情于理,我又哪有不去的理由呢?只是,秦兄,这件事确定不让云梦寺的高僧们知道么?”

    “不能让他们知道,若是他们知道了,肯定是拼了命也要拦下我,甚至会退出这次武典。这件事情,必须我自己弄清楚。不然,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无形中推着我前进,可那前方不是什么光明坦途,反而是万丈深渊。”

    “哈哈哈,既然是这样,那秦兄,就请前方带路!”

    时至子时,晚风不再和煦,尤其是山间沟壑纵横,再配上野兽哀嚎,让本就阴森的山头显得鬼气森森。月光下,一道健硕身影半蹲在一块巨石之上,看不清长相。

    但借着月光,能够清晰看到他双手之上,两把匕首,寒光凛凛,杀气腾腾。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看向山脚下走来的两位年轻人,一人身负长刀,一人手持利剑!

    城内一处府邸之内,那老者终于不再看书,而是借着窗外皎洁月光,围着一盘围棋自弈,黑子白子依次落下。

    一道黑影出现在老者身旁:

    “大人!”

    “武雄走了?”老者开口问道。

    “走了”那黑影回答。

    “如此甚好!”

    “啪”的一声

    一颗白子落入棋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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