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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仇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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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胜台,陈国皇宫内的一处演武场,和寻常的演武场不同,常胜台没有将士练武,也没有沙场练兵。甚至常年鲜有人至,却又常年留有重兵把守。而今日是常胜台的开场之日,每十年一次的开场之日,也是陈国江湖武人盛典的揭幕之日。

    “秦兄,唉?秦兄?是我啊,苏靖申,苏公子!”

    秦弈看见身后之人正摇着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向着自己走来,赶忙转身加快脚步,好似见了鬼一般。

    “秦兄,那后面的书生在叫你的名字,你二人可否认识?”荒铎走在秦弈身旁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那书生多半是有病,不必理他!”说完就拉着荒铎和一众师兄弟又加快了脚步,向着那武典擂台常胜台快步走去。

    可没想到的是,苏靖申那瘟神不找别人,直接奔着自己而来,也只好是咬着牙无奈说道:

    “苏公子,别来无恙!”

    “哎呀,秦兄这就见外了,自城门一别,已过数日之久,这几日见不到秦兄,苏某心中甚是想念啊,敢问这位是?”苏靖申将目光看向秦弈身旁的那位高个子黝黑大汉,缓缓问道。

    “哦,在下西域荒铎,见过苏公子!”荒铎显然不知道秦弈和那苏公子曾共同经历的事情,见这苏公子尚且还算文质彬彬,便还以江湖礼仪,抱拳拱手自报名号。

    “在下幻日阁苏靖申,见过荒兄!”

    不多时,秦弈他们就来到常胜台演武场门外,本以为来的还算早的他们,却没想到早早便有武者等候在此。在那人群之中,有那蜀山剑阁的法无禁,那大衍道观的安之道士,还有那被亲卫军护在中央的南境小军神,骑虎的那布和。

    最为扎眼的是,在那等候的一众武者中,有一队同为佛门中人,却在入城时并未有幸得见。

    “大师父,你看到那边的一队了么?”

    “嗯,看样子应该也是受邀来参典的,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大庙宇的僧人?”

    这一边新朋旧友正在寒暄,而那一边常胜台的入场大门被缓缓推开,在场等候的一众武人都瞬间安静下来。先是走出两队持枪卫士,步伐统一,装束统一,甚至连呼吸节奏都如出一辙。

    两队卫士自大门内走出后,分开站立在大门两侧,不多时,由大门内侧缓缓走出一名头戴官帽的总管大人,那位大人双手插袖,面色惨白,一头银发自头上披挂于腰间,一双无神的双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凡是与之对视一眼的都感觉到不寒而栗,不禁心中暗想这到底是是人是鬼

    那总管慢步走到两队人马面前,伸出双手,露出惨白的双手,见场上都已鸦雀无声,便清了清嗓子后说道:

    “咱家是陈国禁宫总管督领侍曹宦,掌管这皇宫内外大小事宜,按说这武人比武,与咱家没半点关系,但陛下既然将此事交代于咱家,咱家就必须做好这件事。”

    “大师父,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是谁啊,怎么说话口气如此狂妄,好像丝毫没将在场的武者放在眼里啊!”

    慧能和尚深深地看了曹宦一眼后,低声和秦弈说道“这阉人以前叫曹桓,曾经也是个顶天立,率兵打仗的先锋将军。后来有次被胡厥人俘虏之后,胡厥人让他说出自家军队的行军路线,那曹桓挺住了一次又一次的严刑拷打,硬是没说,后来被胡厥人一气之下给去了男儿身。

    等陈国支援赶到之后,在死人堆里面扒出来半死不活的曹桓,之后曹桓就性情大变,不再统领全军,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门内,终日是酗酒度日,醉生梦死。

    后来又一次,他的下属实在不放心自家将军如此沉沦下去,冒着违抗军令的风险,强闯军营,只见那曾经意气风发的沙场将军是一夜白头啊!

    之后,陈国击退胡厥,一统江山之后,陛下念曹桓杀敌有功,将其封为总管督领侍,改名曹宦,可以说除了那羽化境的林御敌,他是皇帝身边最近的人了。”

    “哦?这么说这大太监还是个苦命人出身?”

    “你别看他前半辈子饱经磨难,当他正式成为督领侍后,为了朝局稳定也好,为了私怨报复也罢,就立刻开展了一轮又一轮的清君侧,文武百官,后宫佳丽,基本没人不被他调查过。手上沾的血一点没比在战场上沾的少,其狠辣决绝的手段也是让人闻风丧胆。”

    “唉?大师父,这大太监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那曹宦早在未成为总管之前就已经是在江湖上凶名远扬,成为总管后确实不再砍杀江湖人士,改在宫中搅弄风云了,这般人物,你都不知道,还问我为何会清楚?”慧能和尚没好气的说道。

    这边秦弈正和那大和尚在下面闲聊着,那边的大太监开始盘点各路武人的姓名来历。

    “咱家手上有份名单,是城防军按你们入城时登记的宗门和姓名呈上来的,下面咱家念到名字的宗门帮派,按顺序站好。”

    “一号,皓月司观星别院。”

    秦弈扭头过去,看见那隋鸣征还有当天那位被他称为星使大人的女子,缓步踏出,走向那大太监。

    “二号,永兴城大须弥寺。”

    “原来是大须弥寺啊!难怪看起来那么让人不悦”慧能和尚说出这几个字,一种厌恶的表情浮现于脸上。

    “大师父,怎么了,这大须弥寺有什么不好么?”

    “徒儿你有所不知,咱们云梦寺和其他寺庙一样,饮食起居靠的是周边市井百姓的香火情缘,传的也是以身证道的大乘佛法。

    但大须弥寺则完全不一样,当年皇帝御驾亲征,被贼人以奸计陷害,一众兵马深陷敌人包围圈,逃至当时还被叫小须弥寺的一间破庙内,侥幸逃脱。后来皇帝登基之后,为感激小须弥寺一众僧人,就将所有僧人们接到了永兴城,在皇城下开宗立派,改名大须弥寺,宣传佛法。”

    “那要是这么看,大须弥寺的僧人也是陈国百姓的恩人啊?”秦弈问道。

    “起初确实如此,大须弥寺玄明方丈也是在永兴城传播佛法,一时间佛教风靡全城。”

    “后来呢?”

    “后来啊,玄明方丈圆寂之后,他的师弟玄信被委任方丈后,不再满足于宣传佛法,弃传统佛法于不顾,对佛门戒律清规进行大规模修改修订,混淆宗教朝堂,鼓励僧人入朝为官,以宗教干涉朝政。

    妄图借助世人对佛门信仰,来巩固皇权,仗着皇恩浩荡,排挤城内的其他寺院和其他宗教,逼得那些小门寺院不得已关闭寺门,云游天下。

    徒儿,你说这般如此肮脏下流的行径,可是佛门弟子能做出来的事情?”慧能越说,脸上的愠色越是明显,到后来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秦弈听完慧能对大须弥寺的讲述,心想原来并不是天下所有的僧人都是六根清净,不问世事,在这皇城之下,竟然有寺庙能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

    “胡厥使团”慧能这边正暗自生气,忽听见那曹宦总管叫到了那蛮人的名字。

    “你是胡厥人?”大太监可能也没想到,这次武典会有胡厥人参典,见到这个名字之后,明显感觉到这总管太监顿了一下,随即继续问道:

    “你是哪个盟域的?”

    “哼,大爷乃是胡厥先锋盟济尔哈盟的少帅!”那布和本以为自己报出少帅名号后,不说这大太监会吓得五体投地,至少也应该是冷汗直流。

    可没想到的是,那总管听后,也只不过是眉毛稍稍一挑,随即用那嘶哑又尖锐的声音说道:

    “去,上那边站着去,快离咱家远点,瞧着一身的羊膻味,熏死咱家了!”

    “你这阉人!”

    那在场的武人听见那大太监没来由地一句“羊膻味”,先是一惊,随即都憋住那嘴角的笑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捧腹大笑。

    那胡厥少帅被那大太监戏弄一番后,也只好转身站好,按规矩行事,只是脸上的怒气不见消减。

    一段小插曲后,那总管正了正神色后,继续念到:

    “南境御龙军、西域大漠刀客、宁北道幻日阁、云渺山云梦寺”

    一个又一个如点将般的武者,分别按照宗门派别站好后,那大太监又用目光扫视了整个场地,确实没有遗漏,万无一失后,看向一众武者说道:

    “各位江湖好汉听好,咱家只说一次,一会各位跟随咱家的脚步,进到这身后的常胜台进行比武,比武不限时间,不限功法,不限兵刃,还有就是”

    “比武不限生死,以双方哪一方率先认输为止,所以各位现在若是萌生退意的,可立刻转身离去,咱家不予追究。可是如果进入咱家身后那道门后,再要后悔,可就是以欺君之罪论处了。”

    “咱家给各位侠士们三息时间考虑,若是无人退出,可就要跟咱家进去了。”

    那大太监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来的时候可没人告诉他们此次武典比武不限生死,倘若真是出手不慎,将对手击杀,岂不是要得罪一整个宗门?

    “大师父,怎会这样,武典不应该是武者切磋了,怎会不限生死,这般比武,武者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确实,以往武典都是点到为止,主要还是为了让皇族亲贵开心,怎么这次的规则制定如此血腥。咱们先持观望态度,若是情况不对,大不了丢个脸,在台上认个输。”

    三息已至,那大太监也没管场上的武者到底有没有离去的,而是丢下一句,“诸位随咱家入场”后,便转身走向那常胜台。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秦弈他们跟随着那总管的步伐缓缓向比武场地走去,还未走出长廊时,便听到那演武场内有人窃窃私语,直到他们完全走入演武场后,方直到这片场地有多么开阔宏大。

    常胜台中间有一处开阔地,地形呈圆弧状,开阔地上方设有观众席位,此时那观众席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坐满了无数想要在武典上见识江湖侠士风范的皇室宗亲、达官显贵和黎民百姓。

    在那演武场正东方,视野最为开阔的地方,设有一处雅间,能够直观清晰的看到演武场的一举一动。

    而此时那雅间四面八方,由重兵把守,最让人意外的还是那在外守护的将领竟是那挥手能让天地隔绝的林御敌!

    待到所有门派武者都按序入位后,曹宦总管走向宣讲台,轻轻的咳嗽两声后,诺大的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

    “咳咳,永兴武典揭幕战正式开始,第一战!”大太监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见武者入位后,直接拿出身后的签壶,里面装满了写好各宗派武者的姓名。

    大太监晃了晃签壶,从里面掉出两支竹签,曹宦捡起竹签后,眉毛轻轻上调。

    “第一战!胡厥使团朗图那布和对阵”说到这,大太监看向第二支竹签,说道

    “云渺山云梦寺福成!”

    “什么?”秦弈和一众师兄弟也都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甚至问起身边师兄弟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是不是听错了。

    会不会那大太监说的是福运或是福什么都好,怎么就会是福成呢?怎么会如此倒霉,云梦寺竟然是首战参战,而且对上的还是那外家功法如此强硬的蛮人那布和!最惨的是出战的竟然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小师弟福成!

    “大师父,这怎么打,这能打么?福成功法修为到底怎样,为何慧法会选他来参典?这马上要上台了,咱门连自家师兄弟都做不到知根知底!”秦弈焦急的问着慧能和尚。

    “这个这个慧法师兄敢让福成来,必然有他的道理,只不过福成和尚到底修行的是什么功法,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清楚。

    哎呀,你着急我也着急,哪怕是你秦弈跟那蛮人对决,大不了咱们认个输就好,福成你到底学的什么功法,都现在了还不能说么?”慧能和尚此时也是摸不着头脑,焦急地问着福成。

    秦弈看向自己身边的小和尚,自打他来到云梦寺后,好像福成从来没向任何人展示过自己所学功法,只是每次秦弈去找福成玩耍时,总会被他的一句要练功,要修行拒绝。

    起初秦弈只是以为是那小和尚不喜疯闹才找的牵强理由,可如今看来,慧法能让他来参典,这小和尚也许真的有些过人之处。

    “福成,我跟你说啊,对面那个蛮人他修炼的是外家武学,将自身筋骨锤炼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结实,同时他身上还穿着一件龟趺软甲,那软甲可挡刀砍斧劈,你若是敌不过,莫不如咱们现在就认输就好。毕竟被人笑,也好过自己受伤。”秦弈关切地将自己对那布和了解的一切一股脑告知于福成,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

    “无妨,秦弈师叔,不必认输,我想去会一会那胡厥人!”

    “哎呀,你怎么去会他,我跟你在一起五年,五年没见你出过手,不如这样,我上去,就说我叫福成!”秦弈此时也是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说着胡话。

    “放屁,你是练功练傻了不成,出的什么狗屁点子?”慧能也让秦弈气的吹胡子瞪眼,毕竟谁都没想到会是福成出战,对上的还是那蛮子。

    “师叔们莫慌,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和秦弈他们不同的是,福成小和尚此时却表现的异常冷静,并没有什么慌乱或者是紧张的情绪,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福成,你用什么兵刃,要不要我把佩剑借给你?”秦弈问道。

    “不必了秦弈师叔,我不需要兵刃。”

    福成这句话说完以后,秦弈和慧能的心也已经凉了半截,那蛮子练的淬体功法,不用兵刃也就罢了,人家那副身体就是行走的武器。你这小和尚看起来就瘦弱不堪,怎么还不敢不用兵刃,哪怕是人家攻过来的时候挡一下也好。

    “要不要不咱还是认输算了,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慧能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无奈的说着,此时的慧能气的都想直接御空飞回云梦寺,把他那慧法师兄暴揍一番。

    秦弈和慧能正在犯难的时候,那小和尚福成已经整理好衣服,撩衣抬腿起身登上了常胜台。

    “啪”的一声,慧能和尚一拍脑袋,暗叫一声坏了。

    “怎么了,大师父。”

    “我方才被你气的都糊涂了,忘了个重要的事,这场比试当真不能让福成上场啊!”

    “为什么啊?”

    “怎么不笨死你呢!你忘了他父母是死在什么人的手上了么!”

    秦弈听到这句话后,突然一个激灵,对啊,福成的父母正是死在那胡厥蛮人之手,此次让他上台对上那少帅。只怕即便是能够认输,福成也会拼尽全力与那蛮子搏杀,到时候恐怕这二人必有一死啊。看样子,那福成小和尚是抱着必死之志上的台啊。

    这边秦弈刚想奔至台上,把那福成拉下来。就看到对面人群之中,宛如一座小山般的那布和从台下跃至台上,随即天空之上,出现一道由内功真气凝结而成的气墙,将场外观众和台上武者隔绝开来,任凭秦弈如何敲击,如何碰撞都无法突破那一道障壁。

    “怎么办啊,大师父?”秦弈焦急地问向旁边的大和尚。

    “怎么办,只好听天由命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常胜台今日打扫的一尘不染,台上二人皆是负手站立,目不斜视地看着对方,只不过一方是目空一切的看,一方则是杀气腾腾地望。

    “你是云梦寺的和尚?”还是那蛮人率先开口。

    “是,小僧云梦寺福成。”那小和尚单手置于胸前,浅浅弯腰表明身份。

    “那你认识秦弈?”

    坏了,秦弈听到那蛮子开口就问福成认不认识自己,想来是登峰楼那一晚受到羞辱,就一直怀恨在心,若是福成承认他认识自己,想来是要新仇旧怨一块儿报了。

    “秦弈正是小僧师叔。”

    “啪”的一声,秦弈也像那大和尚一样,拍向自己的脑门,眼中看向福成,也是止不住的懊悔,这傻小子怎么就如此看不清局势,那布和明显是有备而来,带着杀机来参典。若是福成说与秦弈不熟,也许输的还不会太惨,可他这般说辞,摆明了秦弈与福成交情不浅。

    “哈哈哈,那小子竟然是你的师叔,小秃驴,你可真有个好师叔啊”那布和在听到福成的话后,嘴里也不再尊重,而是直接叫福成小秃驴。

    “秦师叔待我如何,福成心中有数。这位施主,你问的问题问完了,可否回答小僧一个问题?”福成反问道。

    “哦?你还有话要问我?莫不是跪地求饶什么的,说来听听。”那布和见那小和尚生的单薄又不带兵刃上场,想来应是那云梦寺青年一代也没什么才俊,派这小和尚来走个过场,自然来了调戏这小和尚的想法。

    “敢问这位胡厥施主,胡厥士兵攻城略地后,可是会烧杀掳掠,连妇孺老人都不放过?”

    “哈哈,这是自然,我胡厥战士一向骁勇善战,浴血拼杀。攻城之后,按照胡厥惯例,弃管城池三天,这三日之内,无论士兵是当街杀人还是强抢民女,都不受军法处置。正是因为我胡厥人赏罚分明,将士们才在战场上如此勇猛,强如神鬼。”

    那布和的一番话,让在场的陈国人听后义愤填膺,若不是中间有那道气墙挡着,场外有些观众甚至一度想要冲到台上手撕了那蛮人。

    “施主管这叫赏罚分明是么?”

    “嗯?那沙场将士浴血杀敌,好不容易等到城池陷落,这一城的金银财宝,一城的俊美女子,此时不抢,更待何时啊?换言之,败者和牲畜没什么区别,都不过是待人宰割而已。”

    那布和说完,就听到场外的嘘声一片,想来是自己这番言论过于惊世骇俗,也触及到了陈国人的痛点。不过,那布和却是毫不在意,毕竟自己还有那和谈使者身份傍身,量他们也不敢对自己怎样。

    “哦,原来在施主心中,人命就是这般不值一提。既然如此,施主,我要问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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