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延州旱灾
韩庚尧回到孤寂的房间里，拿出当初那枚珠子。夜里发出莹莹的光亮，闪闪的很漂亮。
叹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若兰你身边那么多优秀的人，身份都不凡我一个庶子怎堪配你。”
把珠子放在柜子里拿东西盖住，让你和这些东西都尘封吧，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我怎敢高攀。
乔大人鬼鬼祟祟的戴着帽子隐入深林。
“不知大人召见所为何事？”他躬身行礼。
“大理寺了结韩将军的案子了？”
“已经了结了，太皇太后可以放心了。”
“那便好。”
“丞相命你等前来，耗费数年时光，才扶起起这么一个心腹之人，你明知有人对他不利，你也不护着，万一丞相的事抖搂出去，你是想怎么死？”
乔大人一愣：“大人韩将军之死并非我本意，如今大理寺两位老狐狸，和李亦然已经察觉不对。还要千方百计不让太皇太后的耳目知晓，下官举步维艰啊。”
“齐大人自丞相救起你开始，他比你还谨小慎微，丞相规划的这一切已经耗尽心血，你自己想办法护住余下的人，皇城司左指挥使怎么突然插手此事，你去查清楚。还有韩将军的长子行为诡异，丞相让你一并查了。”
这回轮到齐大人紧张了。“皇城司？大人你可知皇城司不在朝廷管辖之内，行踪诡秘不定。而且身份不明，若是让他们知道想调查他们，必死无疑啊。”
“哼，丞相当初救你把你扶持上高位，可不是想听你这些废话的，出其不意暗自探查不就好了。”
“不知大人可有妙计？”
“嗯，有是有。”
“你手中无可用之人，难道不会借势吗？借他们之手会不会？让皇城司误杀不就好了。”
“借左指挥使的势，他不简单。还杀了刺客，李亦然拦下了，二郡主也帮他所以从他身上下手。”
“怎么在顺天府待了这么久，你连这些手段都不会，还要本官教你不成？”
齐大人一下反应过来，一拍手。“下官知道怎么做了，多谢大人指点！”
“万事小心！”
“是，下官告辞！”
两人一前一后带着帽子出了林子，一人在山后走出来。
宫里一黑影落入开放式的窗口前，李长安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可有眉目？”
“回陛下确实是丞相的人，韩将军也是他们的人。可否去传令翻案？”
“不必，静观其变即可。”
“属下告退！”来人正是平时神龙不见摆尾，神出鬼没的皇城司右指挥使。
可他却隐瞒了陆丞相自己安排的人一事，并未说明全部情况，把所有罪责全部归咎于太皇太后一党，他留有后手。
李长安起身一剪刀剪掉窗前燃烧的蜡烛，这盘大棋开始了！
次日早朝朝堂一阵嘈杂，李长安听得头疼。“肃静！大殿之上吵吵闹闹，你们当这是市井吗？”
所有人拿着牌子低头行礼。“臣等不敢！”
陆十一淡定的站在旁边，起身出列。“陛下江南西边干旱已有数月，如今正是种植农作物最好时节，若是再不下雨三十余万百姓，唯恐熬不过不过今年！”
他言辞恳切卑躬屈膝，声音洪亮让所有人又忧心了几分。大周这么多年历史，如今大周盛世总登记在册就有五亿人口，可南边刚有水患解决半年。
西边却旱灾，这两年可谓是灾祸连连。旱灾的延州知府地界地广人稀，登记在册却足足有三十多万人啊。
朝廷就算散尽千金也只够养活他们，干旱已经一年了，今年还是干旱，只在冬天才下雨，可南方艳阳高照干旱就比北方还难熬。
他们已经钱尽粮绝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死更多人，不少人已经开始逃荒，搞得旁边的州县都人满为患，只能禁止外来人员入城。
李长安沉默了许久，百姓已经动荡不安，知府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他们已经等不及逃荒了。
可百姓数量之大，若是一时间涌入其他城镇必定暴乱不安，不少人成为流寇只为活命，届时鱼肉乡里再正常不过。？
“朕是天子，他们逼走知县知府，朕亲自去解决此事！”他一说完所有人就跪在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啊！请陛下三思！”
陆十一挑眉，实事造就此事，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就怕他不去延州，侧头看了看旁边的周大人。
眉毛轻挑，周大人立马会意站了起来。“臣有事请奏！”
李长安冷笑一声，扶着额头很是烦心的样子。不耐烦的道：“准！”
“延州百姓已经失去信心，很多地方开始卖儿卖女，甚至杀人越货。若陛下此去还稳定不了民心，下下策可派兵一举歼灭他们，以除后患！”
“放肆！”李长安怒喝。
所有人大吃一惊，朝廷杀了百姓，怎么敢动啊。“陛下如今作为，恐会引起百姓起义，此计不妥！”
“臣等附议！”
“周大人谏言有功，来人拉下去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陆十一余光和他相视一笑，如今陛下骑虎难下不得不去延州，而且若是此番失败，官兵乱传官令杀了百姓。
届时各地引起混乱，百姓必定有二心。再派人杀了皇帝，天下必定大乱！天助我也。
“臣是实话啊陛下，臣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此事传入民间，所有人人心惶惶。
倘若陛下最后真这么做，百姓必定不会拥戴他。百姓说杀就杀，这样的皇帝百姓必定会反。
一时间周大人的府邸门口骂声一片，都说他枉为人臣。而他被贬去北境苦寒之地，只能做一个小小的知县。
直接从从四品谏言院副院首，成了一个小小的八品知县，连降四级。但目的也达到他获利可不止这个官职能得到的。
四个儿子都是丞相的得力干将，位居要职。如今他的后路已经铺设完了，他日丞相心想事成之后，他们周家必定是大周最大的氏族。
这点惩罚算得了什么，不仅仅是因为他一句话，他们已经准备很多事情，而且逼得皇帝不得不去延州，他有去无回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李长安站在高墙处，俯瞰皇宫院墙。“这长安城人人谨小慎微，对任何人都保留余力。你说还有谁做到真正忠心耿耿！”
秋山秋明一脸无奈。“陛下站在这个位置的人，必定惊险万分，如今您面对是盛世华城，但同时也面对万千各怀心思的群臣。”
“您只需屹立不倒，他们自当居下俯首。”
李长安冷笑一声。“这帮狐狸跟人精似的，要在这个位置上不沾鲜血就坐稳宝座，谈何容易啊。”
“可他们要的是朕的命啊！传令下去找五个宫女到朕寝宫来，朕临走前，要搅浑了这锅粥！送丞相一份大礼才是。”
“是。”秋明和秋山对视一眼，起身去处理。
当晚陛下临幸五个宫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陛下从未召人侍寝，也不纳妃一直洁身自好恪守礼节。
没想到突然一个惊天大瓜，把长安城搞得沸沸扬扬的。传得神乎其神，说得是眉飞色舞众说纷纭啊。
有说陛下从未开荤纵欲过度的，有说陛下肯碰女人说明没有龙阳之好，子嗣有望的。
一时间说什么都有，只是传入黎苏苏的耳中却气得她半死，她气得直接入宫。
都知道她是公主，李长安一早就在和歌姬饮酒欢歌，小李子来报。“陛下，南越公主求见。”
他半躺在软榻上，长腿弯起手搭在腿上，一副潇洒模样。手里拿着酒杯在摇晃着杯中的酒。
“不见！”
“陛下，公主说您不见她就跪在外面，等到您愿意见她为止！”
他挑了挑眉，没有理会。小李子叹了口气回到她旁边，陛下平日里除了裴清欢郡主，就唯独对这个公主还上点心。
如今这样，岂不是让两人生嫌隙吗？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小李子自小和皇帝长大，伺候在侧。
那是当弟弟看待，他十七了还未纳妃生子，那些大臣虎视眈眈都谏言无数次了。惹得朝臣不满，直到公主来和亲才缓和了些。
“公主您还是请回吧，您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好歹您也是南越公主……”
黎苏苏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陛下放浪形骸与之前答应我不同，我定要讨一个说法，不然我就不回去。”
“哎哟，姑奶奶您慎言啊。罢了那奴才再去给您谏言几句。”
小李子走进去，眼神示意让歌姬起开。他手搭上李长安的太阳穴揉了揉。
“陛下公主跪了两个时辰了，您看……”
他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不必为她求情，是她自愿的与朕何干！”
说完又闭目养神起来，没想到一个镯子砸了过来，他抬手握住。这正是他亲自设计的粉色荧光玉镯子。
“李长安！你给我一个解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李子扶额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公主这么大胆，敢直呼陛下大名。
还如此放肆。“公主……”小李子挤眉弄眼的，黎苏苏的可不管他。
直接拉开他，站在李长安面前。他无奈的笑了笑，坐正修长的身子。
长腿搭在桌子上，下一秒被黎苏苏一脚踢开。这可把所有人都看愣住了，小李子为她捏一把汗啊。
陛下在外人面前一直藏拙，可确是一个行事果决狠辣的一个人，他深知陛下的为人。
这万一陛下一个不高兴把公主废了，得不偿失了。
他也没生气，摆了摆手小李子赶紧招呼人退下，最后殿中只有两人。
黎苏苏不客气的拉了椅子坐下，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说过不会淫乱后宫，我才答应嫁给你。你别忘了当初怎么跟我说的。”
他不急不慢的倒酒喝，黎苏苏一把抢过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清楚！”
他起身把她压在软榻上，手点了点她洁白的脖颈，手轻轻一握。懒散的眼神变得逐渐凌厉。
“怎么，不怕我杀了你！胆敢擅闯皇宫来向朕问罪，你以什么身份同朕说话！嗯？”
黎苏苏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可是闯都闯了。她豁出去了，她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陛下金口玉言，说了不会淫乱的，可你昨晚留宿五个宫女，这不是淫乱这是什么，还不如纳妃呢。”
他轻笑一声，声音却极冷。“是又如何，怎么后悔了，不想嫁给朕你有的选吗？公主！”
他把公主二字咬得极重。“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岂是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可以不嫁的！”
黎苏苏也是气狠了，起身还踢了他一脚。倒是把自己脚都踢疼了。“我黎苏苏要嫁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怕陛下杀了我，我知道陛下有的是办法，找人代替这个公主听你话活着。”
“陛下高抬贵手，我不想与万人共侍一夫！我嫌脏！”
“放肆！”他却没多少怒意。
黎苏苏起身离开。“希望陛下尽快找人，我黎苏誓死不嫁！”
他笑着拿了酒杯喝完。“南下就带她一同前去吧，少了她可就没意思了。朕看见那些蠢货就头疼！”
“是！”秋明起身去吩咐人让公主收拾东西。那更是把黎苏苏气的不轻，来回踱步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而且她还是以贴身侍女的身份一同前往，一个干旱之地她一个弱女子去干嘛啊。莫不是想在路上弄死自己？这个李长安！
公主大闹陛下寝宫一事立马就传开了，大臣们纷纷弹劾上奏，说公主不识大体，身为一国公主竟和宫女争风吃醋。
还有人说公主好歹身份尊贵，陛下应该克制一下，怎么能寒了公主的心。各种说法都有，他也懒得解释。
还是说了江南一事，然后退朝。“这帮老迂腐这点小事倒是上奏得快，国家大事都没这么积极。”
小李子帮他揉头。“陛下向来洁身自好，如今突然留宿宫女，自然引得朝臣非议。”
“参见陛下！陛下公主又来了。”
“不见！让她回去想清楚，不服从朕的命令就自行了断吧。”
“是。”
小李子摇摇头，也就公主能让陛下多说两句。看来陛下还是喜欢公主的，公主长得跟天仙一般的人儿，令谁看一眼都挪不开眼。
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陛下呢，其实相处下来李长安看的不是样貌，而是她的性格。
和姨母和母妃相似的性格，他喜欢了些罢了。没有爱，只有利用和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