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解决难民河堤
几人来到城里，刚在城门口就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为什么不让进去，我们要进去……”
“先排队听不见吗？”官兵一个鞭子抽在地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官兵拿着画一个个对比，到她的时候因着她是卡在顺流的灌木和树枝里，脸上都被划开了扣子，有条条纵横交错的伤口。
官兵拿着画对比了一下，细细的看了一眼，然后对比下一个。她还没来得及看画中人，就被催着走了。
入了城她们来到医馆前，阿婆扶着她下了牛车，进了医馆后太夫看了一会，直接掰正了她的骨头。
沈云昭疼得把木屑都咬出印子，手死死的抓着阿婆的衣袖。指甲都泛白了，她脸色苍白如雪。
“幸好不是特别严重，不过你最近是不能乱动了，身上的内伤，再开些药吃就好了。”
“多谢大夫！”
“你们可以在旁边租房子住下，我也方便帮你换药。”
“谢谢。”
大夫帮她拿着木竹子包好腿，才转身离开。她被医馆的人拿着担架抬，到旁边小瓦房里。付了半个月的租金，钱一下就没了。
阿婆拿着山货去卖，只要秀秀陪着她。她还在想那个男孩，给了他一百个铜板，不知道他会不会买吃的。
“姐姐我想跟着你！”
“我们要进城不方便，你在这里等我，我回来接你。”
“真的吗？”男孩两眼放光，坚定的点点头。最后还是松开她的衣袖。
没一会阿婆回来了，买了菜。“阿云啊你给的钱，我用的差不多了。诊金就一两银子了，估计换药还要钱呢。”
“阿婆放心，待会您扶着我去换钱，我有钱，不过不能声张，我们低调点。”
“知道的，你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妾室，跑这么远来找夫君，也是辛苦你了。”
“我没事。”说起夫君，她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又过了七八天，沈云昭终于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几人回到羊角村却发现一伙村民吵吵嚷嚷的。
围了一堆人。“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如今能吃的都吃了，我们吃什么啊！”
“是啊，洪水这么大，鱼也弄不到，都这么久了，还时不时下大雨，逃荒也没力气了。”
“我们该怎么办啊，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啊。”
所有人有气无力的靠在被洪水冲毁的残垣上。这时几个老人直接往河里走去，还拽着两个孩子。
“不要啊！”沈云昭大喊。
所有人回头，就看见她们坐在牛车上，车上还有很多东西。他们蜂拥而上抢了吃的，这本来就也是她买的给他们的。
就没有拦着，这时人群里她终于看见那个男孩，他衣裳破破烂烂的。“你过来！”
她拄着拐杖走出来，男孩看见她时眼里似乎有星星，直接把她撞个满怀。
“姐姐你终于来接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沈云昭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来了，放心没事的以后我保护你。”
“姐姐……”男孩放声大哭，哭得泣不成声。
最后她左看右看，他的手臂身上都是淤青，脸上也是。
“我不是给你铜板了吗？怎么被饿得更瘦了，还浑身是伤？”
沈云昭给他饼干，他狼吞虎咽的吃着，还呛到了。“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的。”
沈云昭无奈的帮他顺背，又递水。“他们抢我钱，我死活不给他们就打我，后面还以为我有钱，就打了我好几次。”
“真是过分，连孩子都打。”
“他们也是孩子，跟我一样是孤儿。爹娘都死了。”
沈云昭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所有人吃完都来谢谢她，可一些人还是集体想自杀。
“你们都还活着为什么要死，去其他地方找事做也能吃饱饭啊。”
“姑娘啊，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城里远，而且附近城里人都满了，官兵也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要走远一点又没吃的。”
“是啊，只怕还没走多久就饿死在半路了啊。”
“我带你们去找条活路，路上的吃的我包了。我还有一点钱，医馆能支撑我们到知府。”
“真的吗？姑娘你真愿意帮我们？”
看着百来号人，她压力也很大，但她有钱，带了五百两已经是大半身家了。只能咬咬牙。
“嗯，我不想看见你们死，我想找到钦差大臣一定会有活路的。”
她打听了陆十一就在知府里，他一个丞相救这些人应该可以的，总不能看着他们死啊。
此时庆州知府里
“苍天不可欺，法理不可悖。民心不可逆，百姓的救命钱，居然出此错，这庆州案无论如何都要一查到底！”
陆十一一拍桌子，所有人都不敢吱声。“报！大人一群村民自杀了。”
“报！大人河堤修建已经没钱了……”
“报！府衙门口围了大量百姓，把衙门都堵住了。”
陆十一蹙眉起身，一到府衙门口额头又砸来一臭鸡蛋。他一脸黑线最后身上都是烂菜叶。
“大人先关门吧，人太多了……”
陆十一拦住了门。“不必，总要解决！”
让人围住他们，把爆乱人擒住。顿时一时间安静了不少，陆十一可不会想着能感动和废话。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可不指望能和他们讲理。最简单就是武力解决。
可刚擒住一堆人，后面又过来一百多人，都是一些百姓。官兵已经分身乏术，都愁眉苦脸的。
“大人怎么办，又来这么多人！民心动摇难以抑制啊，要是庆州百姓抗议的话，估计一时之间的爆乱我们抵抗不了。”
陆十一看过去这时人群中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沈云昭一身素衣手拄着拐杖站在人群中。
两人对望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了，陆十一看向她身边的百姓。
“夫君……”沈云昭喊了一声，眼眶微红一瘸一拐的跑过来。
可一领头动乱的头子伸出脚把她绊倒了，陆十一上前扶住她。微眯眼眸踢了那人一脚。
“把这些煽动民众的人押入大牢！”
“是！”
“狗官，你贪乌腐败还打百姓，你不得好死……”
“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王大强拿着刀比划，男子赶紧闭嘴。十几人被带走了。
沈云昭抱住他失声痛哭，陆十一没有伸手，只站定身子任由她抱着。
王大强笑得嘴都咧到耳后了，丞相这侧室上道啊。还真是长得跟公主一样，那么好看。丞相终于有女人在身边了。
“你怎么来江南了！”陆十一冷声质问。
“我怕你有危险，我，我就忍不住来看看。”
“回去休息吧！”他淡漠的说完，推开了她。她脚还没完全好，被他一松差点摔倒。
他伸手搂住。“带她下去！”他带着疏离的语气道。
王大强赶紧上前。“夫人我带您去后院吧。”
看着他冷漠的走开，沈云昭抿了抿唇拄着拐杖来到村民面前。“各位乡亲我们去找地方休息一下，你们几人跟我去买东西吧。”
几个青年人走出来，舟舟上前扶着她。“姐姐那俊秀的大人真是你夫君啊，他凶巴巴的。”
“他人很好的。”沈云昭笑着道。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她带着那么多人走了，陆十一一脸疑惑倒也没有多想。让王大强跟着去看看，他就去换衣裳了。
王大强狗腿子的走在她旁边。“夫人您一个人带这么多人来城里，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也不知道。没想到知府里也这么多人围着，朝廷还没有拨银两吗？”
“可不是，很多折子上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样，相爷都愁坏了。”
沈云昭坐在一空地上，王大强很惊讶她一个世家嫡女，居然就这么坐地上？完全没有架子，很随和啊。
“这么艰难吗？可他领了圣旨来的，要是解决不了又不能放任不管，那些百姓往他身上丢那么东西，这困境很难解啊。”
“是啊，也是没办法了。相爷的家产都快掏空了。”
沈云昭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这样……”
王大强放大瞳孔。“不行啊，当初相爷就想过这样做，可……”
“现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那些富商又不肯出一点油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的。”
“你这样……”
王大强惊讶的看着她。“夫人怎么知道这么多法子！”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现如今只有这一条路了，朝廷就算拨银两下来，也要半个月啊。”
王大强握紧刀柄。“好，我去跟相爷说说，夫人你注意安全。”
“好。”沈云昭也奇怪，自己脑子里就这么一个想法，希望有用。
王大强把她的计划说完，陆十一看了他一眼。“真是她想出来的？”
“是啊，夫人可聪明了，这个法子就是釜底抽薪啊，现如今为了百姓活着只能这样了。”
“对了夫人还说了第二个法子，就是拉拢旁边官员修建寺庙，在后面建房子，让百姓感恩上香。”
“之后百年归西就葬在后面陵墓里，流芳百世而且还能受香火……”
“这个不错，你马上着手去办，我要宴请他们！”
“好嘞！”王大强开心的去安排了。
第三天城中大酒楼里，几个房间坐满了官员。都是知府几个大官。
本来他是钦差大人身份，这回他直接亮出丞相的身份。
“各位大人员外，今日我陆十一在此宴请各位，一是为了近日来水灾百姓居无定所一事。”
“丞相大人我们也爱莫能助啊，再说了……”
“先别急，二呢是有一件善事需要请示各位……”
他把沈云昭的话复述一遍，大概就是修建庙宇，塑金身死后受万民香火一事。
他让两个做托，直接拍板决定修建房子。一是做善事，二最大就是受香火修自己的庙宇塑金身这个诱惑特别大。
“丞相大人英明啊，我也来，这么好的事积德行善啊，我买个地安置难民，往后我管辖一些，那也是功德一件啊！”
“是啊，这是光耀门楣积德行善大好事啊……”几人起哄。
不差钱的富商一听就心动了，那是被陆十一一套说辞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这庆州乃是风水宝地，若是在那里建个神庙，子女都是永世受人香火，本相虽然不懂香火有什么重要，但神都争的事，能是差事的。”
“跟难民说，他们那里冲撞了神明像，神倒水冲是天降灾祸，只需要他们重修神明像，神将终身庇佑他们，保他们不闹水灾。然后我们把神像雕刻成大人的样子，等各位老了以后，就葬在神像下。”
“只需在侧面挖一条渠，就能保当地五十年无大水。到时候当地百姓能不信各位是最灵的神，世代供奉，再说，这件事就是上面知道了，上面以后去了那边，不需要人手吗，庆州不是需要土地爷吗？咱们不能只考虑活着的官职是不是，反正不吃亏，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这百姓能信？”徐知府低声问。
“就说庆州贪乌腐败众多，开罪了水神，水神大怒不准正义的河神降世救民，先需要庆州子民十步一叩首感动水神放河神下凡，到时候看看难民请不请下凡。”
下凡？几人各自想了想，这样看那是功德一件，顿时都茅塞顿开啊 。
“这是为子民谋福祉，谁能不说各位深明大义，子民不就世世代代记着？这是行功德啊，就算过了几百年后，朝代只能变，可神庙还在那里，即便不知道哪路神仙，但不都会敬拜一番。求平安保佑……”
“是啊，子子孙孙都可以承受香火，那得多大功德啊，流芳百世功德一件……”大强随即附和。
这一套说辞那是把几人说得热血澎湃，气血上头啊。都觉得这是自己的子民了，不得好好爱护……
陆十一说得口都干了，喝了一大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种好事不得上赶着做，沈云昭这个办法还真是好得很。
不过说辞是他加上去的，那是琢磨了许久。终于说动这些人了。
“没想到丞相大人如此为民着想啊，不愧大周百姓的是丞相啊！”
“是啊，丞相大人把自己的家产都拿来做此事了，清正廉明公正不阿啊，我等佩服佩服。”
几人推杯换盏之间，都喝了不少酒。陆十一就简单客套客套，之后让人送他们回去。
第二日庆州城外就支起难民施粥搭棚，登记造册，各自带着乡民回家乡安置，建房子修建庙宇去了。
短短十日各县的难民和河堤就修建起来了，还有一些富商的手笔。江南水灾就这样解决了。
传回宫里李长安合上折子
“这个法子果真是妙啊，看来陆丞相的本事不小啊，不单单是倚仗太皇太后！”
“朝廷未出多少银两，不过庆州贪污的二万两白银，他还没解决。”萧逸道。
“看来想治他的罪就难了，他居然还抄那些贪官的家，拿下五六个贪官的府邸充入赈灾了。”
“一开始他确实想这样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出了这么一个绝妙的好法子，确实聪明。”萧逸拿着奏折给他。
“陆十一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了为太皇太后所用，其心可诛。那就暗杀吧，他不能活着回长安。”
“是。”
“等等，那女子沈氏不要伤她，在没找到长公主之前！”
“属下这就去飞鸽传书。”